第22章 想做风
又是几十个行尸被抽烂，它们堆在一起看着像一摊烂泥。
陆小安手臂有些发麻。她左手没有伤口，但其实已经疼得快抬不起来了。又一个行尸扑向她。她一鞭抽掉行尸的天灵盖，褐色的血水流了一地。
真的太恶心了。她已然厌恶到了极点，竟然有些想吐。死相多恶心的鬼她都见过，连眉头都没皱过。可今天，她被恶心到了。
她恨透了这种恶心的把戏。这种把人当牲口连尸体也不放过。她瞧着那套烂泥。脸色阴郁。
“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她捏紧软鞭，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潇云蘅离得近他听到了陆小安说的话。心头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她盯着烂泥看了一会才说“走吧！去石像那里看看”。陆小安收敛心神尽量保持平静。
潇云蘅也回神上前就想去拉她的手。陆小安却悄悄躲开了。
因为她下意识的感觉自己有点脏。她站在腐尸前。觉得自己和它们一样脏。
……
小纸人们也认路都纷纷往前跑。争着去带路。
陈旭还是扶着杨露，两人凑近了耳语。
杨露：“不对劲啊。怎么感觉他俩怪怪的”。
陈旭：“是啊。刚刚还抱着呢！变脸这么快”
李贺：“你俩现在看着也挺怪的！
杨露……哪里怪？
陈旭……哪里怪？
李贺：怪…恩爱的！！
……
……
潇云蘅知道陆小安情绪不稳定，早在小庙时他就发现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哄哄她。想摸摸她的头。可她的背影太无情了。
……
几人来到石像前。陆小安仔细看着石像想看清雕得是什么。潇云蘅也凑过去把绳子往陆小安面前照。
“看的出雕的是什么吗”？潇云蘅像毫不在意刚才陆小安躲他的事。语气平和的问。
“鬼使和神差”陆小安说。
“鬼使神差”？杨露也凑近看了看，这个雕的这么可怕的是鬼使吧？
“错！看起来像神仙的那个才是鬼使”！陆小安说。
“啊！为什么！怎么神还这么凶啊…”陈旭也好奇。
“鬼使是把人带往十八层地狱的使者。他要相貌端正才能让人自愿给它走”。
“神差它已经是神，相貌要够凶才能把恶鬼镇住”。
“所以眼睛看到的美好事物都不要轻易去信。扒开了看往里看搞不好就是腐烂溃败的污秽”！陆小安始终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冰冷。
“所以神差长的丑但它在保护生灵，镇压恶鬼”？杨露一派天真的说。
“这样啊！可是把它俩放一块是什么意思”，潇云蘅纳闷的问。
“让他俩相互对峙！相互挟持！雕刻他们的人就可以渔翁得利”。陆小安边摸石像边说。
“那我们现在要出去吗”？李贺问
“天快亮了，现在还不知道桥的那边是什么，等天亮！再好的阵法也会有破绽。让小纸人再找找”。陆小安有些疲倦，加上失血过多她此刻累的很。但还是硬撑着。几人找了个小坑做掩体。都相互靠着背。昏昏欲睡起来！
潇云蘅把外套罩在陆小安身上。对她笑了笑。
带着体温的外套把她烘的暖暖的。她心头发麻。仿佛呼吸间都带着酥麻。她回望着潇云蘅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累坏了吧？靠着我休息会。反正不管什么事都得等天亮”！
陆小安没说话，她没有靠在潇云蘅背上，而是扑进他的怀里。用额头顶着他的胸膛。
潇云蘅一愣顺势就把人往怀里搂！
其他几人：……我们不应该在这里……
陆小安睡着了，她梦到了小时候。男人将她和姐姐卖给了一个胖女人，那女人很凶，经常拿棍子打她们，挨饿是常事。她们都被关在小黑屋里只留一个小小的窗户。她经常趴在窗口往外看，看那被风吹过的树叶尽情的摇摆着。看那自由的鸟儿飞在蓝天里，还有蛐蛐自由的歌。羡慕，真的羡慕啊！她也想做风……
要是我能出去…要是我能出去，她还没来的急畅想就被胖女人的木棍打在了背上，真疼！好疼！她在梦里压抑的喊着！别打了！我不看了！别打了！
小安！小安！别怕！别怕！
谁！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年幼得她看见了光！有光！光打在了我脚下？陆小安看着自己小小的身影跟着光一直走一直走。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牵住。是他！是潇云蘅！
“小安！小安”！喊声由远及近！陆小安在恍惚间睁开了眼睛！
“做梦了”？潇云蘅见人终于睁开了眼关切的问道。“不舒服吗”？
陆小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睡在了潇云蘅温暖的怀里。刚才做了噩梦？又或是童年的记忆碎片。她长大后很少再梦到小时候了。那些回忆被她刻意的碾碎撒在岁月里随着风都飘散干净…
“没事！做了个梦……”她声音很轻带着鼻音
潇云蘅又把人抱回怀里。他刚才听脚她在梦里小声呼痛，求饶。心就像被搁在刀上，磨的钝痛发麻。
别怕！小安！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陆小安没动只是窝在他怀里像只小猫！潇云蘅其实不会哄人。他母亲早逝，爸爸夜很忙，他儿时跟着奶奶生活那是他童年里最快乐的日子。可奶奶走了他抱着奶奶养的猫哭的撕心裂肺。再后来老爸也走了，他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
那时他十四岁，失去了所有！有亲戚想要照顾他，他都拒绝了，他开始住校，一年到头都住校。他在新年里会煮了一锅面条，每年都盛四碗，自己全部吃掉……
他努力考上了警校，继承了老爸的警号，他一个人惯了，脾气也坏，说话不留情面。他无所谓别人的评价。做该做的事情。抓该抓的人。他的心没有柔软过，对任何人……
可如今他把人拦在怀里心头柔软的不成样子。
陆小安！如果我说爱你，会吓到你吗？可陆小安我爱你……好爱你……潇云蘅想着又把人搂紧了几分。
……
陆小安其实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她还是惊讶，她没想到在今天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她会睡着……可能是流了太多血？也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又或许是潇云蘅的怀抱太温暖……
“发什么呆？再睡一会”？潇云蘅贴着她的耳朵说。
陆小安把头偏过去说：“不睡了”。你睡一会吧！
“不睡就来说说计划吧”？潇云蘅仍旧抱着人。
……
“石像不能轻易动，我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能贸然行事，但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现在我们就守住入口，守株待兔！只要他们进来我们就能出去”。陆小安依旧用额顶着他的胸膛语气轻柔。
“好！那就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