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次施法
慈悲，意味着什么？
慈悲并不是化作脱离现实的理想主义圣母，不论善恶，不惜代价地拯救他人。
慈悲也并不意味着抛弃自己对外的尖刺，让自己变得彻底无害。
在选择了将慈悲作为自己的原质后，希塔娅一直在寻找着这个答案。
贵为圣女，希塔娅却并非在温室里成长。
她也曾独自深入贫民窟，知道人心的冷暖善恶，见过人性丑恶。她也持剑步入魔窟，在妖魔鬼怪的领土里战至精疲力竭。
她带来希望，治愈受伤者的伤害，也会强硬地面对鬼怪，将其斩杀。
力量，来源于知识。但知识的理解和运用，却也根据使用者的不同可能相差甚远。
而这些想法，自然也融入到了她的能力之中。
曾经在梦境中，希塔娅许诺将自己的知识作为代价全部交给塞恩，而现在，塞恩则确切地收到对方的赠礼。
大量深奥的知识流过脑海，那些知识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存在。
“白银女神啊，我将作为你的剑，为你征讨邪恶。”
塞恩看着四周弥漫着的光点，嘴里轻声地念着祈祷的咒语。
圣光构成的剑刃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犬人的胸膛，恶心的黑色血液顿时朝着四周喷洒，当血液即将落在塞恩身上时，淡淡的白光构成的屏障又将其阻拦下来。
“我将布施您的恩泽，请将您的仁爱赐福我身。”
其中一部分血液落在旁边的垃圾上，一阵腐蚀的声音顿时响起，怪物的血液似乎有着不小的腐蚀性，但塞恩却是毫发无伤。
不仅如此，犬人的身体在被塞恩击中之后，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抖动，被光剑刺穿的位置更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腐烂。
对人类以如沐春风的温暖，对怪物则以严酷的责罚。
这就是塞恩从希塔娅传承而来，带有她个人色彩的能力。
通过对周围魔力的操控，让附近的能量聚集为武器的心态，通过独特的运载方式，对复生的亡灵有着拔群的作用。
就在刚才，信息流已经完全传递。塞恩已经弄清楚了他的变化是从何而来——在梦境时，希塔娅履行了她的承诺，她将她的知识尽数交给了塞恩。但这些知识，实际上塞恩在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能力接受。
为了防止塞恩在解读的过程中步入疯狂，梦境之书便截获了那些知识。
而现在，以对活下去的渴望以及愤怒的情绪作为支撑，塞恩终于有了获得那些知识的前提。当然，他只是获得了希塔娅一部分的能力，还有很大一部分超过他目前能力的知识，仍旧保存在书中。
希塔娅的能力其实很简单，就是将周围的魔力转换成一种特殊的能量——对生者带来生命，带亡者恶魔带来惩戒。
面对脑海里那磅礴陌生的信息流，塞恩自然也没办法理解全部。
但，一部分简单的玄奥知识，却在短时间内被消化成功。
攻击，防御，治疗，塞恩目前只能使用这三种最简单的神术。
不过好消息是，当初希塔娅在完成托付之后，其自身也化作了光点被梦境之书吸收，而那是她所承载的力量，也在此刻尽数化作了供塞恩使用的魔力源，也就是周围无比浓郁的光点。正是这些光点，可以让塞恩在如今释放出，具有希塔娅部分实力的神术。
这些能量，可以让塞恩爆发出远超于普通超凡者的力量，但并不足以支持塞恩持久作战。
顶多四次施法，就将把这些力量消耗殆尽——而现在，塞恩已经使用了两次神术。
“啊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了整个街道，怪物的表情满是痛苦，此刻的他，就仿佛是不小心落入硫酸池的可怜人，浑身上下全是被灼烧的痛楚。这种剧痛，正在渐渐蚕食着他的存在，他那扭曲堕落的灵魂。
“怎么可能！”
那个发令驱使犬人的老人原本傲慢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
“你！你不是普通人吗！”
他愕然地看着塞恩，那如同枯枝一般的面容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是超凡者，紫银不，水银”
他眼底闪过了一丝恐惧——他原本以为自己今晚狩猎的，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自己作为一个紫银的超凡者，带上两个同样紫银的犬人已经是绰绰有余。
然而，刚才塞恩挥舞出的那一剑，却彻底打破他的认知。
诚然，经过神明赐福的犬人并不擅长持久作战，但也绝不会是被轻松秒杀的货色。之前在塞恩房间里，和那个教会超凡者遭遇的犬人，现在可仍然在战斗着。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上一秒还是普通人的塞恩，在下一秒，就挥出了他无法想象的一剑。
那是格位远远超过自己，属于上位超凡者的一剑！
手中的光剑渐渐散去，剩余的白光仿佛有着自我意识，飞速地朝着塞恩之前受伤的地方奔涌而去。一种酥麻柔软的感觉从之前受伤的地方传来，塞恩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愈合。
“女神啊，请抚平我的伤痕。”
第三次施法，还剩下最后一次施法，自己就会变成普通人。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塞恩听到了那个老头的惊叫，缓缓地转头，此刻的他，表情一片漠然。
倒不是因为他突然性情大变，而是大量的信息流一股脑流入他的大脑，能够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行，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听到那个老头的声音，他觉得有些可笑。
自己是怪物？
自己不是被怪物追杀的可怜人吗？
“猎犬，归来！”
老人的手指在雨水中划过，一个倒悬的五芒星顿时浮现在空气之中。
下一刹那，那个挣扎的犬人身影渐渐被一个缝隙吸收，紧接着从老人身边的那个夹角旁边出现。
塞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能量的供给渐渐切断，犬人身上不停翻腾的无形之火渐渐消散，塞恩刚才表现出的超然气息也渐渐消失。
“不，不对。”
那个老人显然已经反应了过来，塞恩刚才使用的，绝对不是自己的能力。
“你，还是那个狡猾的普通人！”
看着那个犬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而老人也不再轻敌，邪恶的魔力渐渐在他身边汇集。他自然看出了塞恩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只要再抵抗住对方最后一个法术，就可以让塞恩陷入永恒的折磨。
黑色的魔力汇聚成了一个屏障，覆在了老头身上，而犬人也晃悠悠地站起，挡在了老头身前，仿佛一个人肉护盾。
塞恩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正在汇集力量的两个人。
已经结束了。
哪怕对方还剩下两人，自己的攻击却只能对一人奏效。
哪怕他只能使用最后一个法术，随后就会力竭倒下。
他，也已经赢了。
“女神啊，我将成为你在人间的代行者，为人间带来复苏和希望。”
伴随着最后一句咒语的念出，剩余的所有魔力终于消耗殆尽，一道象征着治愈的光芒转瞬间抵达了老头的身边。
乾坤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