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半年后】
一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这天早晨，李焕师兄在晨练结束之后，将一只青皮葫芦交到了方黎手中。
这是一只普通的酒葫芦，约摸可以装下一斤酒水，但眼下这只酒葫芦里装的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方黎心念许久的下等虎骨酒。
这一斤虎骨酒可不是李焕送给方黎的，而是方黎委托李焕给自己买的。
这段日子里，方黎看书练拳之余，也在思考赚钱的路子，可惜的是，那些记忆中可以赚大钱的方法，他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无奈只能放弃。
当然，就算真记得具体的内容，他也不敢拿出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至于他买酒的银子，说起来倒也与藏书楼有关。
藏书楼里的书籍虽然大多都是那种常见的大路货，但一百多年下来，总会留下那么几部罕见的古籍。
这些古籍对江湖武人来说或许一文不值，但放在外界还是毕竟珍贵的。
方黎虽然没找到最具价值的孤本，但次一点的珍本古籍还是有幸发现了两本。他抄录下来后，卖给了城内的书铺，得了十六两银子。
原本，方黎是打算卖掉虎骨酒配方的，为此，他还专门找到李焕师兄求证，确定手中的配方就是常见的下等配方后，才出动。
结果，他一连跑了好几家坊市药铺，都没能出手，只因这些药铺都怀有配方。
说好的罕见呢？
说好的珍贵呢？
郁闷之下，方黎拉着几家药铺的掌柜旁敲侧击地聊了几句，结果发现其中几家竟是十几年前才开始售卖的这种虎骨酒。
虽然没有证据，但方黎怀疑，这些药铺的配方恐怕都是出自李焕师兄之手。
还是那句话，没人是傻子，他能想到的，别人一定也能想到。
说回当下，方黎并没有着急尝试手中的虎骨酒，面对周遭同门的好奇，他也没有解释，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直到早膳结束，其他人都去了学堂，他才重新回到演武场一角。
至于识字课，他早就达到了要求，以他现在的水平，读写已无滞碍，赵先生早已同意他自行安排上午的时间。
此刻，方黎一手捏着酒葫芦，一手拔开葫芦塞子，顿时一股浓烈的香气猛地钻入鼻孔，让人不由地头脑一清。
这香气十分古怪，除了酒香和混合药香，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醇厚香味。
方黎将葫芦斜对着光亮，透过葫芦嘴往里一瞧，一片火红色的液体顿时映入眼中。
“这便是……虎骨酒？”
低语声中，方黎举起青皮葫芦，轻轻抿了一口。
酒液入喉，辛辣如火，宛若一条火线直入腹下，紧接着，好似一团烈火在小腹中燃烧起来。
方黎不敢怠慢，连忙施展起灵猿拳法，拳势一起，烈火便化作一股股暖流开始向着四肢百骸扩散。
不久，这些暖流就像清水流过沙石一样缓缓渗入肌肉骨骼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皮肤越来越红，整个人热气蒸腾。
这一刻，方黎双目炯炯，非但没有平时晨练后的疲劳，反而越练越有精神，浑身劲力更是向内收缩，仿佛要凝成一股。
直到某一刻，他左脚一跨，右拳穿过胸前，猛然击出。
啪！
拳头轰击之处，空气猛烈鼓荡，激起一声清脆的声响。
成了！
这拳打出去之后，方黎只觉心中畅快无比，当下顺势收手，脸上露出一抹欣喜。
出拳声脆明亮，这正是力成一股，拳法小成的明证。
换做旁人，恐怕已经欣喜若狂，但方黎心中倒没有太多兴奋之情，他本就一只脚跨入了小成的门槛，突破不过是迟早的事，且与虎骨酒的关系也不大。
不过，虎骨酒的功效确实名不虚传，只一小口，就让他精神如炬，体力充沛，当真教人欲罢不能。
回味片刻，方黎按住了再喝一口的欲望，他身上的银子本就不多，为了最大程度地吸收虎骨酒，他决定每日只饮一口。
……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两月时光眨眼而过。
七月初一，考核的这天，李焕师兄一如半年之前，直接宣布了结果。
这一次，剩下的十八个人里，包括方黎在内，只有三个人拳法小成，达到了要求。
至于识字课，倒是都过了关。
相比较半年前，新进弟子以考核成绩划入杂役弟子和执事弟子，此次考核结束，方黎他们却是可以自主选择。
当下，只见李焕走到上首，目光扫过众人脸庞，高声道：
“接下来的去处，想来你们都已知晓，愿意转为护法弟子的，站左边，打算成为采药弟子搏一搏的，站右边。”
所谓护法弟子，前文已经说过，主要职责就是押运货物、看护店铺，地位仅次于真传弟子。
一般而言，护法弟子遇到的危险并不多，毕竟，青蛟会在附近地界乃是霸主般的存在，又背靠千山宗，没多少人敢招惹。
至于采药弟子，职如其名，就是采药。
要知道，很多珍稀药材都生长在深山老林中，这种地势环境要么遍布毒虫，要么有猛兽栖居，普通人根本到不了，只有江湖中人才有一线希望。
所以，相比较护法弟子，采药弟子的危险性更高。
不过，采药一职也不是全无优点，相对而言，采药弟子的自由度更高，有时候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都是两三个月才回帮会交一次任务。
而且，只要完成帮会给与的任务，多出来的药材，帮会可以按照市价给予银子。
所以，只要运气好，经验丰富，采药弟子赚的钱远比护法弟子要多的多。
历来的考核弟子，绝大部分都会选择成为采药弟子，就像现在，十八个人中，也有三分之二的人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右边。
若是放在以往，方黎肯定也会选择这条路，但近年来，盗匪滋生，一些险要之地甚至被匪徒占据，外出采药变得更加危险。
为安全计，方黎径直走向了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