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虎骨酒】
“虎骨酒！”
李焕从来不是喜欢吊人胃口的性格，对于方黎的疑问，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虎骨酒？
方黎神色愕然，这种药物他自然是知道的，坊间药铺一般都有的卖，据闻可以滋补腰肾，倒没听说能够培元固本。
思及至此，他求证般问道：“师兄说的是坊间药铺卖的那种虎骨酒？”
“是，也不是。”
李焕摇摇头，主动解释道：
“虎骨酒根据配方药材的多寡，分为很多种，坊间药铺卖的一般都是治病所用，属于最普通的虎骨酒，能够固本培元的虎骨酒，最少也需要一百二十味药材。”
“比如咱们青蛟会，就有两种虎骨酒，一种是一百二十味药材的，一种是二百四十味药材的。”
“咱们帮会子弟若是购买，前者一般是一两银子一斤，若是卖给外人，则要高出二钱银子，与坊间药铺的价格相差不离。”
“至于后者，一般的药铺是没有的，会里给咱们的价格是三两银子一斤。”
方黎暗暗咂舌，这个价格确实是不便宜，他村子里的猎户冒着生命危险在山里狩猎半年，所得皮货也不过卖个三五两银子。
一整年下来，居然只够买两斤虎骨酒。
俗话说穷文富武，诚不欺人，这类固本培元的药物当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用得起的。
就在方黎感概之际，李焕瞥了他一眼，思绪蓦然涌起，他的出身与方黎差不多，甚至根骨也相仿，当初拜入青蛟会时，也经历了一年的考核。
一年之后，他成为了一名护卫弟子。
所谓护卫弟子，就是给帮会押运财货，看护店铺。
护卫弟子的地位与薪俸虽然比杂役弟子和执事弟子都高，但远远比不上真传弟子，接触到的武学典籍，也是少之又少。
很多像他这样的护卫弟子，起初还努力练武，但在坚持一段时间，却看不到出头的希望后，大多选择了得过且过。
只有他并没有就此甘心这样的身份，为了能够在武道一途走的更远，他十数年如一日，刻苦磨炼武艺，最终拜入了演武堂。
这一路走来，他吃了太多的苦，而青蛟会中，像他这样从考核弟子晋升为真传弟子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究其原因，不是根骨悟性不足，而是毅力不够坚定。
这些年来，李焕也见过不少新进弟子，但拥有这种毅力的人却不到一手之数，而自己带的这一批弟子中，他更是只在方黎一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在方黎被严君等人找麻烦后，想着给出一些补偿。
倘若换成其他人，他顶多只会在平时指点拳法时，稍微精心一点罢了。
方黎并不知道李焕此刻所想，他脑海中想的是该怎么赚钱，或者以更便宜的价格买到虎骨酒。
思索间，他下意识问道：“师兄，若是自己动手炮制虎骨酒，花费的银子会更少一些吗？”
李焕神色一愣，他是完全没料到方黎会问出这个问题，要知道，他打算给与的补偿，可是正好与之有关。
想到这，他轻笑道：“那是当然，就以一百二十味的虎骨酒为例，一副药材的成本大约在八两银子左右，一般可以炮制出十斤虎骨酒，比在帮会购买还要便宜二两银子。”
“怎么，你想要自己动手炮制虎骨酒？”
听到能节省二两银子，方黎顿时双眼一亮，但转瞬间又暗淡下来，涩笑道：“我倒是想，可惜，我手中没有配方。”
李焕自然是知晓此点的，当下状似随意地回道：“配方确实不好弄，尤其是二百四十味药材的虎骨酒！”
“不过，我记得帮会的藏书楼里，好像有一份一百二十味药材的虎骨酒配方，你若是不嫌麻烦，可以去找找看。”
方黎闻言，脸上顿时涌现出惊喜之色，紧接着，眼中又闪过一丝恍然，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李焕师兄有意的提点。
至于李焕师兄口中的藏书楼，他早就从赵先生那里听说过。
据说，那藏书楼里的书籍主要以医书典籍、金石解说为主，另外也收录有先圣的典籍文章，以及一部分游记杂谈、地理志异等等。
藏书楼并无限制，所有弟子均可入内翻阅，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带出庄园驻地，倘若损坏，要么自己花钱重买一本归还，要么亲自动手抄录一本补上。
方黎虽是还在考核期，但已是青蛟会弟子无疑，完全拥有进入藏书楼的资格。
唯一的问题是，他需要花时间，在海量的书籍里找到那份配方。
至于李焕师兄为何不直接说出配方，或者告知配方的位置，方黎也没有多想，对方能告诉他这个消息，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做人不能太过得寸进尺。
“多谢师兄！”
当下，方黎双手抱拳，真心实意地朝着李焕行了一礼，然后目送对方离去。
……
接下来的日子，方黎练拳之余，将剩下的时间都安排在藏书楼里看书。
他没有刻意去找那份配方，毕竟，现在的他身无分文，即便寻到，也没有银子购买药材，不如看看书，增长见闻。
当然了，方黎也不是只看医术典籍和游记杂谈，偶尔也会翻看一些先圣的典籍文章。
在他看来，这些经典学说也很宝贵，不求通篇背下，至少也要明白其意，否则，真等哪一天有所奇遇，得到绝世秘籍，结果却看不懂其意，或因误解而走火入魔，那就成大笑话了。
毕竟，没有哪个武道大宗师是个纯粹的莽夫，尤其是那些自创武学的开派祖师，无一不身怀深厚的文化功底。
当然，游记杂谈、地理志异一类的书籍也让方黎增长了不少见闻，开阔了眼界。
比如他所在的陈国，是这片地域唯一的王朝，国土分为七个州，闻名江湖的三大派分别占据了两州的地盘。
剩下的那个州则是王都所在的靖州，这个州的江湖利益被陈国皇室册封的国教白云观掌握在手中。
因为白云观半属于朝廷，所以江湖中人一般不把它归在武林中。
陈国三面环海，唯东面被一片巨大的沼泽阻挡。
这块凶恶之地名为血雾沼泽，传闻由数千年前天降血雨生成，其内毒虫遍布，瘴气丛生，人烟稀少。
血雾沼泽之后，有梁国和越国，国土大小与陈国相仿，但传闻，更东之地，还有更大的皇朝，也不知是真是假。
方黎看完这些后，当真是热血沸腾，心生向往，只盼着练好武功，将来遍踏山河，游戏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