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逆月
风雪渐停，中秋那皎白的月光清冷的铺满白色的地面。
把夜晚映的如同朦胧的初晨。
周和山正盘坐在雪地上，双肩已经覆盖了一层积雪。他把随身携带的本子放到腿上，拿者笔一脸严肃听着同事的各项汇报。
而祝小琳一行人在旁边不时探头探脑向着周和山看去，想迫切获得一手消息。
‘嘎吱嘎吱——’
踩雪声传来，周和山扭头看去，正是杜思奇和陆庭笙二人。
两个年轻人已经换上了救护车备着的病号服，外面还裹着白色的被子。
“我正要找你们两个，过来吧！”周和山对着杜思奇招了招手道。
“嗯。”
杜思奇答应了一声。看见周和山面庞的瞬间，他就就又想起了惨死的周维，本来放开一些的心顿时变的低落。
跟在杜思奇身后的陆庭笙因为寒冷的空气，鼻子被冻得发红。她看着前方微顿的身影，轻轻拽了拽杜思奇的衣袖。
“我没事。”感到了袖口的拉扯，杜思奇吸了吸鼻子道。
两人踩着深浅不一的脚印，走到了周和山面前。
一旁的祝小琳见状示意工作人员拿来两张小凳子。
“周叔，你？”杜思奇看着板凳示意道。
周和山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笑着摇摇头道：“我没事，习惯坐地上了。”
周和山顺手翻了一页本子后，看着杜思奇道：“杜思奇，你把今天废弃四中这件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吧。”
“嗯”
而此时跳音上，一场网络直播的热度悄然高涨起来。
直播名字叫：【惊悚！老四中疑似闹鬼案现场直播！】
老四中这个地方本来就在清永城自带话题流量，一开始就吸引了一批人的关注。之后不管是状若疯癫的当事人胡三宝，和醒来就喊有鬼的杜思奇，再加上疑似警方的介入，都让这场直播不断受到关注。
直播下方的弹幕消息也在不断刷着。
“演戏的吧？这世界怎么可能有鬼！”
“楼上的，不吹不黑，老四中真的很邪门！”
“他们这搞得跟真的一样，我在被窝里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之前在老四中上学！同学们都知道老四中闹鬼！”
“瞎说什么啊！恶鬼退散！”
“恶鬼退散+1。”
“你们刷着刷着怎么感觉更恐怖了喂！”
而此时，一间没有开灯的卧室内，躺在床上的女孩正震惊的看着这场直播。
她眼睛睁的滚大，死死的盯着屏幕中杜思奇的脸庞。
许久，她又把手机切到初始页面，看着上面的日期念叨着：“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啊？已经晚上了八点了！没错啊！”
她又切到直播画面，又切到初始画面，反复切换。
“哥”
“这次你没死？”
“呜”
没人听见这压抑的哭泣声，大家仍然在直播下热烈的讨论着。
“听见那警官说的话了吗？”
“方盼楠是谁？有人认识吗？”
“老四中上过学的都出来，有人听过这名字吗？”
“没有啊！完全没印象！”
“我也是！”
“+1”
“+10086”
此时周和山正在询问杜思奇关于吊死的女生身份。
也是杜思奇口中所谓女鬼的身份。
一位学生在废弃的教室吊死数年无人问津这件事，对于周和山来说绝对是自己职业生涯中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他打了数通电话也丝毫查不到女生的任何身份信息，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杜思奇和陆庭笙的精神状况。
也不排除两人合伙谋杀的恶性事件。
“方盼楠”
“方盼楠”
周和山念叨着小楠的名字，神情渐渐带上了威压，他转头看向杜思奇两人。
正要说什么，一旁的干警来到周和山旁说道：“周局，特战四队到了。”
“嗯。”周和山低声答应，心道应该是用不上了。
不用他说，周和山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
几辆大马力的防爆车缓缓驶来，荷枪实弹的特警穿着防弹衣从车门跳下。
“周局！”
特警们纷纷对着周和山行礼，周和山点头示意。
“哎？”特战四队的队长点查着人数，皱眉道：“五组呢？”
“刚刚还在后面，可能车被积雪困住了吧？我去看看！”一旁一位特警说道。
队长点头同意，看着队友的身影越拉越长，直到整个人陷入黑影中。
那是一道巨大的人影，众人都寻影望去。
废弃实验楼的顶部，一个女人昂首而立，逆着圆月，藐视众人。
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刀切般规整的短发，酒红色的长裙无风而起。
她高举右臂，轻轻挥动。
一辆似乎被巨手捏扁的装甲车从其身后飞出，轰然砸到众人前方。
“嘭——！”
车内的人早已被压成了碎肉，不成人形。
“五组？”
女人缓缓低头，看着众人。
“懒得记名字，无能的废物而已。”
慵懒轻佻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却比二月刀割的寒风都要冷。
队长目眦欲裂，他看着女人吼道：“你是谁！”
一旁的人们已经被吓得呆住了，如今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认知。
周和山第一个反应过来。
“组织防御！”周和山猛然大吼道。
‘刷刷刷——’
干警们第一时间掏出枪械，黑洞洞的枪口纷纷对准那个女人。
女人没有丝毫紧张，站在楼顶边缘的她，只是向前轻轻迈步，就这么凭空向着众人飘来，落到前方三十米处。
周和山也拿出手枪对准了女人，此时他的手枪在微微颤抖，显露出心中并不如表情上那么冷静。
女人的面容已经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狭长的眼睛透露着漫不经心，轻佻的嘴唇微微翘起。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指甲，眼睛余光扫向众人，完全无视那些朝着自己的枪口，一步一顿的向着众人走来。
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众人内心都在颤抖。
特战队长此时也拿着霰弹枪对准了女人，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道：“不许再往前走！”
“呱噪。”
女人微抬手指，一束红芒闪过，洞穿了队长的眉心。
队长眼神顿时朦胧，仰头倒在雪中，一声没吭。
周和山瞳孔骤缩，断声道：“射击！”
‘砰砰砰——’
众人立刻朝着女人扣下扳机，却没有一发子弹可以射出来。
女人的右手成掌，不知何时已经向着前方探出，无形的力量扫过，一众枪管都弯了下去，纷纷炸膛。
子弹由反方向崩出，大批人纷纷中弹，一时间遍布哀嚎。
女人放下手，环顾众人，轻蔑的笑道：“白等了你们这么久，却来这么几个人，怕是连给鬼母我打牙祭都嫌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