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要说江城最近的热门话题,无非是纪家两姐妹同时出嫁的消息。
嫁的还是青年才俊徐霁南跟沈郁衍。
一天两喜，羡煞旁人。
沈郁衍操持了这么久的婚礼细节，结果遇上徐霁南这个程咬金，非要跟他们同一天办喜事,捡现成的便宜,可把他给气得够呛。
两连襟关门谈判了许久,在经过徐霁南屈辱的割地赔款协议后，双方才勉强达成一致。
徐霁南倒也不是敷衍两人的婚事,实在是有些担心纪又菡临时变卦，到手的老婆不翼而飞，而且也考虑到她肚子现在还没显怀,人较舒适，早点成婚，他才能高枕无忧。
结婚当天天公也作美,十月天,微风习习，没有炙热的太阳烘烤。
昨天晚上，纪阮阮跟纪又菡是窝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大概每个新娘在结婚前一夜都有些难以入眠吧。
纪阮阮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始终睡意全无，就抱着自己的玩偶娃娃去敲了敲纪又菡的门。
看见精神抖擞的纪又菡,她便知道两人是一样的心情。
两姐妹躺在一张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星空亮光,纪阮阮颇为感慨地开口：“小时候我经常半夜睡醒了哭，你就将星空灯投射在天花板上，哄我睡觉。”
“是啊,小阮要嫁人了。”
“姐也要嫁人了。”
“我都第二次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吧？”
静默了片刻，纪又菡才柔声回应：“嗯。”
徐霁南不知道的是,他一直是纪又菡的精神信仰，他在她心目中是神祗般的存在。
纪阮阮：“徐大哥为了能早日娶你回家，让利了不少项目给沈郁衍。”
“其实吧。”纪又菡微微侧过脸蛋，不咸不淡地说道，“他们两个男人赚再多，钱不还是我们俩姐妹的吗？”
“是。”
“所以谈判什么？”
纪阮阮忍俊不禁：“好像是。”
早上五点钟，两姐妹就被挖起来做妆发。
三点才勉强合眼的两人，被抓过去坐着时，脑袋就跟不倒翁似的晃来晃去。
所幸两人天生丽质，肌肤在敷了片面膜后就提亮了许多。
沈郁衍是位操心的新郎，什么规格都讲求做到最好，为了让纪阮阮在婚礼上惊艳四座，他花重金请知名婚纱设计师设计了七套婚纱，纪阮阮却毫无心理负担地让纪又菡先挑。
纪又菡很清楚沈郁衍在这方面的用心，今天这场婚礼就是他精心给纪阮阮安排的，他们来凑了一脚热闹就算了，婚纱这种极富意义的东西自然不能夺人所好，言笑晏晏道：“徐大哥已经给我调来了婚纱。”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可以用钱搞定。
“那行，徐大哥肯定不会委屈了自己的新娘。”
出门纱纪阮阮穿的是白纱，纪又菡穿的则是中国传统的红色嫁衣。
一白一红，截然不同的风格，却是完全一样的惊艳。
纪家姐妹向来被称为江城颜值的天花板，经过刻意的装扮后，足够倾倒众生。
双方新郎一前一后地踏入纪家，后面跟着一众新郎团，让原本偌大的纪家别墅忽然显得逼仄了许多。
一系列为难新郎的环节后，在长辈的催促下，双方车队终于缓缓驶出了纪家。
纪阮阮一上车就枕在沈郁衍的肩上撒娇道：“我只睡了两个小时。”
沈郁衍宠溺地笑道：“这么兴奋？”
“就是莫名地睡不着。”
“今晚说不定也不能好好睡。”
“嗯？”
“今晚新婚夜。”沈郁衍嗓音低柔地回道。
“沈先生，我发现你很能为自己谋求福利而找借口，领证那天你不是过过新婚夜了？”
沈郁衍义正言辞地开口：“一个是名义上的新婚夜，一个是形式上的新婚夜，缺一不可。”
纪阮阮：“……”狗男人说起歪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沈郁衍：“先闭目休息一会儿，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
纪阮阮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道：“你连结婚场地都对我保密，我这个新娘做得也太废了些。”
“信老公就行了。”
纪阮阮对他自然是放一百个心，不用操劳婚礼的事情，她还乐得轻松。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两支车队停在了一幢奢华的庄园前。
纪阮阮眨巴了几下眼睛，混沌的意识渐渐苏醒，才在沈郁衍的搀扶下下了地。
当看见眼前那幢熟悉的庄园时，她怔愣了好半晌，眼睛蓦地泛红，眸底的水雾像是随时会凝结成泪珠掉下来。
这时耳边传来沈郁衍温柔低沉的声音：“哭了就要补妆了。”
“你不是故意想让我哭吗？”纪阮阮抽噎了两声，又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这幢庄园就是当初她在裴尧逸电脑里看见的设计效果图的成品，它比效果图更庄严豪华。
沈郁衍：“当初承诺送给你的，不过迟了几年。现在作为我们婚礼的举办场地跟婚后住宅，好不好？”
“好。”
“待会儿会有人送你去房间，换上第二套婚纱再举行婚礼。”
再离开前，纪阮阮攥住沈郁衍的手腕，嘴唇轻启了几下，终于溢出了声音：“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有些片段，但不连贯。”
纪阮阮略显担忧地劝道：“你别强硬回想，想不起来就算了。”
沈郁衍勾了勾唇浅笑：“别怕，老公现在责任重大，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你不许食言。”纪阮阮的眼睛仍然是红红的。
“嗯。不食言。”
纪阮阮被人引着去了新娘房，化妆师给她补完妆，又给她换上了另一套繁琐些却更隆重些的白纱，是为举行仪式特意设计的。
化妆师是彻底被她的模样给惊艳到了，“纪二小姐，人类现有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你此刻的美，太好看了！这样的大美人谁不想娶回家供着？”
“下辈子争取做个男的。”纪阮阮也轻松地调侃道。
“做个男的有什么用，还得像沈先生这么帅，这么有钱，对你这么专一才行，想要达成这三项，太难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太幸福了？”
“难道你没觉得？”
“是挺幸福的。”
她所有的不幸换来跟沈郁衍结为连理，她觉得非常值得。
另一个房间。
纪又菡听见敲门声，便让助理去开了门。
从镜子里看见走进来的夏齐修，她有片刻的怔愣。
夏齐修：“又菡，我能单独跟你聊两句吗？”
纪又菡温淡地回道：“恐怕不行，你如果有话可以这样说。”
他们俩的关系复杂，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两人独处一个房间，对她风评不好还不要紧，她不想徐霁南被人说闲话。
“你知不知道一直是徐霁南在离间我们夫妻俩，我身边的那些人全是他刻意安排的，等到我们离婚，他就趁虚而入。”
纪又菡的面色并没有起什么波澜，透过镜子，她对上他如今稍显颓废的模样，语调温顺但明显透着淡薄：“无论是不是他安排的，你会中套不该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何况我们如今已经离婚，过去的一切都没意义了。”
“你从来不让我碰，我能拒绝外界的诱惑一次两次，甚至十次二十次，可是一百次呢？你问问别的男人，有谁能做到？”
镜子里的纪又菡双眸如枯井般暗沉冷然，让夏齐修莫名地有一丝凉意。
“我能做到。”门口忽然响起徐霁南的声音。
看见他进来，纪又菡的眼睛很自然而然有了光彩。
夏齐修看见徐霁南，眼底一片腥红，如果不是他，他跟纪又菡又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境地？
“你吹嘘标榜什么？”
“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就不会有任何想法，夏齐修，别为自己的出轨找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管不住下半身就是渣男，活该被抛弃。”
“你试试过无性生活？”
“在小菡之前，我过得就是无性生活。”
纪又菡微微垂眸，白皙的肌肤渐渐地蔓延开绯红。
在今天的场合，徐霁南自然不会降低身份去跟夏齐修一般见识，他直接招来了保镖，没什么情绪地吩咐：“送这位不请自来的夏先生出去，务必送得远远的。”
“徐霁南，你心虚了是吗？怕我道出你那些龌龊卑鄙的事情吗？”
徐霁南一脸的从容淡定，他闲庭阔步地走到纪又菡的身旁，嘴角勾出一抹很浅的弧度：“你想离间我们夫妻没这么容易的，小菡自然信我。”
夏齐修不死心地看向纪又菡：“是他横刀夺爱。”
纪又菡喟叹一声，站起来直面夏齐修，“我之前就说过，跟你结婚就没想过离婚，我也自认对不起你，没有完全尽到妻子该有的义务，所以你的那些风流韵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在纪家落难时，你作为我的丈夫，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甚至还成了别人的一把刀刃攻击纪家，攻击我，恕我无法跟这样的你继续走下去。”
“那也是他设计我的。”
纪又菡不禁笑了：“夏齐修，不要只找别人的原因，那样只会显得你懦弱无能。”
“你本来是我的老婆，现在却要嫁给一直离间设计我们的死仇，你让我怎么甘心？”
“你不甘心就设计回去呗，但我不会像你这么蠢。”徐霁南算是间接承认了夏齐修的话。
夏齐修被保镖架着出去后，纪又菡让其他人也退了出去。
徐霁南刚才在夏齐修面前胜券在握，可是面对不温不火的纪又菡，他却是完全没底的。
“真的做过那些？”
“哪些？”徐霁南明知故问。
“你说呢？”纪又菡轻抬眼尾，整个人显得冷艳高贵了许多。
徐霁南的心倏然被提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回应：“大概是吧，有些忘了。”
纪又菡轻嗤了声：“大概？忘了？”
徐霁南顶了顶后槽牙，干脆和盘托出：“我的确看他不爽，但并不是他说的全都是我设计的，我第一次见到他左拥右抱的时候警告过他好好对待你，可是没多久就看见他故态复萌，既然这么喜欢外面的屎，我就送给他一些呗，没想到他吃得乐不思蜀，这也怪我？”
纪又菡听着听着就笑了，“你还觉得自己无辜？”
“不无辜，可是为了这辈子有老婆，手段卑鄙些也值得。”
“刚才说能经受得住外面的诱惑，确实？”
徐霁南立刻指天为誓：“我百分百对老婆忠贞不二。”
说完还不忘诋毁情敌：“我又不是夏齐修，喜欢吃屎。”
纪又菡向徐霁南招了招手，他很自觉地半蹲下来，然后一个轻吻落在他的唇上，“奖励。”
徐霁南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主动权夺回来，很快加深了这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妆又得补了。”纪又菡有些埋怨。
“老婆真美。”
“行了，你快出去招待客人吧。”
徐霁南又抱着纪又菡缠绵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随着结婚进行曲的开始，红毯上走来了两位貌若天仙的新娘。
花瓣从天而降，宛若最圣洁的点缀，给她们铺出了一条通完幸福彼岸的康庄大道。
沈郁衍跟徐霁南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不是碍于礼仪的需要，他们早就飞奔向自己的新娘。
好不容易等到她们走到自己的面前，他们立即牢牢地抓住了各自新娘的手。
在所有观礼嘉宾的见证下，他们发下了彼此守护彼此相爱的誓言。
在郑重的交换戒指环节，四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情绪失控。
可是在主持人一句“请新郎现在亲吻你的新娘，掌声不断，轻吻不停”的吆喝下，气氛又轻松了起来。
场边的嘉宾极其给力，掌声持续了近五分钟。
台上的两对新人吻得双唇都酸麻了，主持人才笑着让他们停下。
接下来就是酒宴时刻，纪阮阮跟纪又菡去换了一套稍微简便的礼服敬酒。
只是今天的宾客众多，要敬完全场几乎不可能，沈郁衍跟徐霁南自然不想她们这么辛苦，意思地敬了几桌后，就让她们去坐着吃东西休息了。
这在礼节上有些说不过去，可是沈郁衍跟徐霁南哪里是顾忌礼节的人，在他们眼中，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亏了他们的目中无人，今天这场婚礼两位新娘都不算太劳累。
婚礼结束，送完宾客，便是洞房花烛夜。
沈郁衍公主抱着纪阮阮进了两人的新房，装扮得隆重但又不失漂亮的房间，挂着两人的巨幅婚纱照。
纪阮阮勾着沈郁衍的脖颈，“老公，谢谢你。”
沈郁衍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自己则躺在另一侧，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她精致的面容，“我要谢谢你嫁给我。”
“以后还请多指教，沈先生。”
“以后多指教，沈太太。”
璀璨明亮的灯光将红色床铺上摇曳的身姿照得清清楚楚。
洞房花烛夜，潋滟又火热，半宿没停歇。
另一边的新房就显冷清多了。
徐霁南虽有那些旖旎的想法，可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纪又菡如今两个月没到，他怕自己会一时失控伤到她跟肚子里的宝宝。
纪又菡能看出他的挣扎，柔声说道：“我好像从没伺候过你，今天给你一些福利如何？”
徐霁南激动得面色都红润起来，但还是有些口不对心地回绝：“不了，你身子不便。”
纪又菡却是爬到了他的身上，明艳动人的面容透着明显的蛊惑，“确定不要？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哦。”
徐霁南的喉结忍不住滚了两下，声线喑哑：“别诱惑我。”
纪又菡轻笑了下，然后身躯缓缓下移，徐霁南的口中蓦地发出一声低|喘。
冷月高挂，投下斑驳残影，屋内却是褪不去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