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人同行
时隔五年,清风将藏正带来的风花酿再次拿出来,如今只剩下一坛,他和老张两人斟上满满一碗,随后将酒坛封好。
几人围坐在屋子里,外面风雪呼啸,他举起酒碗。
“新年快乐!”
酒足饭饱,老张在他们的邀请下留下来过夜。
于是,明天也要一同回去的玉川人人藏正两人得到特许今晚可以睡一觉,便和老张一起挤在了柴房里。
三人挨在一起,看着窗外风雪交加,如鬼哭狼嚎。
老张夹在中间,嘿嘿笑道:“那时候你们一个胖乎乎,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现在真像脱胎换骨,连屋子里都暖和了!”
“张叔,清欢姑娘最近在干嘛呢?”藏正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这几年除了锻炼,他没有一刻可以停下来,现在总算有了机会。
“她…”老张叹息一声,“第二年就出远门了…”
“外面那么危险,她老出去干嘛?”
“答案就要你们自己去寻找了。”老张回答。
“还想回去以后,看看她们…”
“总会有机会的。”老张见他有点失落,安慰道。
“呼~”只是刹那,藏正已经翻身打起呼噜来。
玉川无奈看着背过身去的藏正,爬起身盘腿坐好,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怅然道:“等到救回了姐姐,我到小镇看望您,看望风前辈,还有清夫人…”
“先做好自己的事情。”老张表示不着急。
黑云密布,风雪正急,大海也被染成了深黑色,海面不断翻腾的巨浪宛如恶魔的巨手,企图破水而出。
清风周身散发着柔光,雪雨不沾身,独自站在原本玉川盘坐的礁石上,凝望着海洋。
一道庞大的黑影从海面下缓缓而来,随后一个男子模样的东西走了上来,他的躯干形同章鱼,随着他靠近清风,四肢开始清晰,身上多了一套衣服,脸上的触须也敛到皮肤下去。
“好久不见。”
“对我只是很短的时间,对你…确实是好久了。”对方咧嘴一笑,密集的牙齿格外吓人,但很快也变成人类牙齿的模样,摊着手说:“我这副模样可还好?”
“有那么几分人样。”
“他们走了吗?”
“嗯,很快就会都走了。”清风点头。
对方焦急道:“快点吧,我快喘不过气了!”
“再顶两天。”
“这不是我一个人…”
“一只章鱼…”
“一只章鱼说了算的事情!”
“辛苦你了,这么多年交情,你不会不帮我的!”清风道。
“你就是欺负我老实!”
清风诧异道:“你跟哪儿学的这些话?”
“哦,它们抓了几个人类,我跟着看着学了点。”
“这么迫不及待吗?”清风皱眉。
对方露出无奈的表情,“你知道我的,大海多好啊!”
“只要有我一天,就不会让你们踏足这个世界一步!”
“可是,面对悠久的岁月,你能活多久?你能挡多少?不瞒你说,已经有老家伙达到了你们人类所说的异能中的玄级巅峰了。”
清风神色多了几分凝重,却还是故作不屑道:“那只是对异能者而言。”
“那你还是普通人呢!”
“但我的身后不只有一个普通人。”
清风带着威胁的意味眯眼盯着对方。
对方与他对视良久,转身往后退去。
“等那几个孩子走了,记得继续教我棋,我想你好好活着。”
“你下棋太菜了!”
第二天,藏正悠悠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连忙跑出去。
扶一扶眼镜,几人渐渐清晰。
“风爷爷…”
古昭玉竟然跪在清风面前,清风立即背过身去。
“昭玉,你怎么哭了?”
他看着几人,迷惑不解。
清风道:“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古昭玉梨花带雨地哭着,“我…”
“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去吗?”
“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快!”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老张也带来消息了,你二哥近期会南下,你与玉川、藏正同行,我会放心。”
“她也要走?”藏正问向玉川。
玉川点头没有多言。
噗!
古昭玉竟然叩首而拜。
清风闪到她身侧将她拖起,“使不得。”
“那我们…要不要这样?”藏正挪到玉川身旁,小声嘀咕。
“男儿生于天地间,敬天地,拜父母!足矣!”清风突然道。
藏正尴尬地笑笑。
清风没有搭理他们,环视着雨雪肆虐后,苍凉的小岛,自顾自踱步到海边,闭上了眼睛,浪花打湿了他的衣衫,“无论多么小的海浪,都带着远方奔袭而来的力量,你们战胜的只是眼前,而我也只是众多海浪中的一个,你们必须去踏上下一个海浪!风止了,雪停了,你们…也该走了!”
玉川和藏正还想上前告别,却被老张拦住。
“就这么走吧,前辈在此数十年如一,不需要什么煽情的话,心中记着他,就行。”
两人眼眶顿时红了。
木舟推入水中,随着木桨拨动,划破海面,古昭玉还是忍不住起身对着小岛不断挥手。
他们也跟着如此。
一路行舟,众人都沉默不语。
待到木舟靠近海滩边,缆绳套在木桩上,老张当先跳下来,看着三人。
“往西北五十里,是东星城,我们后会有期!”
玉川不解:“额?张叔?”
几人也停下下船的动作。
老张嘿嘿一笑,“天冷了,清夫人身子弱,不爱见客,我们也就此别过吧!”
藏正不满道:“张叔,怎么也得去喝杯…”
“那就到这里吧!”玉川打断他的话,“感谢这几年的照拂,有朝一日,我们定会回来看您!”
“有心了!”老张哈哈大笑,对着他们拱拱手。
“昭玉,我们同行吧?”
玉川突然想到,五年的接触里,他们跟古昭玉很熟悉,可是却又完全不了解。
“这是自然。”老张却先道:“昭玉小姐的安危就交给二位了,直到遇到他…”
他顿住了。
“我二哥。”
古昭玉情绪并不好,还没从和清风的分别里走出来。
“为什么是我们负责安…”
不等藏正把话说完,老张已经收紧大衣,摆着手远去。
“哎,这张叔!”
“依然还不是我们知道的时候。”玉川笑着解释,“不过,我们当然也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是说报仇?”藏正问。
“当然不是!我现在才是丁级,你的枪也没有任何能量,还有昭玉!我们应该先找地方落脚!”
“去哪儿?”
“张叔已经说了!”
“走过去?”
“难道走不动吗?”
“就怕路程太短!”藏正对此无比自信。
三人启程。
“昭玉,你还在想风前辈?”
“不是。”
“我知道,肯定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藏正推测,“这是没有安全感!”
“也不是!”
玉川问:“跟我们说说?”
“以前来的时候,有上百人送我,现在却没有一人接我…”
“这什么排场?搁这儿吹牛!”藏正不信。
“爱信不信!”
他们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