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携手同行
黑夜里,皮卡在大道上快速行驶着,车灯照亮前进的路,偶尔惊起一声野兽的嘶鸣。
“我跟你说,你以前在城里生活的太久,不懂高墙之外怎么生存,遇到突发情况后,这清理伤口,敷药包扎什么的,我才是最有经验的!”
玉川昏昏然开着车,听着藏正的话,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很红,比脸上巫鸦的血还红,不过那双眸子却在发光。
“我觉得你不对劲!”
“胡说!我没问题!”藏正立刻叫了起来。
“那你急什么?”
“我…我也没急!”
“你注意点啊,人家是女孩子,清清白白的!”玉川好心提醒。
“放心放心!”
随后玉川只得专心开车,可是开着开着,他觉得眼前越来越黑,紧跟着大脑就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响起急促的鸣笛声。
“玉川!你大爷!”
刚准备着手的藏正兴奋地表情还未来得及消散,人已经随着失去控制的车辆翻滚着摔出车外。
当他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又是道路旁的土沟,不过这次车辆不是冲进去了,而是翻倒在内。
藏正连忙爬起来先检查了下身体,没有明显的外伤,同时庆幸自己在车外昏睡一夜竟没有丢了小命。
随后跑到皮卡前,两个人都倒挂在车里,依然处于昏迷中。
“玉川?玉川!醒醒!姑娘?”
他尝试唤醒他们,两人这才有了一点反应,玉川首先醒来,茫然地看了看所处的环境,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我还好…”
玉川扭动身子,看向后座的清欢,边推边喊道:“姑娘!姑娘!你醒醒!”
“先出来!”
藏正提醒他。
两人合作扯开车门后,将清欢也拖了出来,然后是携带的行囊。
瘫坐在地上,玉川喘息着对藏正说:“对不起!”
看着已经无法再开的车子,藏正摇摇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两人相视一笑,玉川开始清理清欢身上的伤口,而藏正从包里重新取出一副眼镜戴上,紧随其后敷上药粉,忙活半天,喂了点水后,再轻轻给她盖上毯子。
“气息还算平稳,应该是身体透支太严重了!”
藏正看着清欢显露出的白皙面庞,她的眉头还紧锁着,分析着自己的想法。
“等她醒来,就都清楚了。”
“按照目前的位置,没有车辆,我们步行到义父标记的地方,估计需要三四个小时,我们等她醒来,问下她要去哪里再决定出发吧。”
玉川对他的建议没有反对,两个人已经拼命救下了她,怎么也不可能现在抛弃她。
两人整理下接下来出发要携带的行囊后,一直静坐到日上三竿,天气已经闷热起来。
藏正抬手遮住阳光,眯眼望着天空,满身大汗,“最后几天的高温,秋天就结束了,很快就会迎来寒冷!”
“书上说,很久以前,古域四季分明,春天温暖,夏天炎热,秋天凉爽,冬天严寒,可是如今,世界只有冷热交替!”玉川回忆起看过的书上的知识。
“那不是很像这个世上除了人类就是怪兽?”藏正反问。
玉川赞同的点点头,“也像高墙之内的人与高墙之外的人!”
“两种世界。”
“对啊!”
清欢缓缓醒来,印入眼帘的是两个背对自己,席地而坐,侃侃而谈的少年。
“是他们救了我…”
听着他们的交谈,能感觉出两人内心的明亮,不过想到昨晚的那些人还有一路走来的经历,她忍不住说道:“还有善与恶。”
两人惊讶着转身看向她。
玉川微微一笑。
藏正连忙爬起来开心道:“你醒啦!”
“谢谢你们救了我!”清欢报以浅浅一笑。
藏正蹲到她身边,取出面包和水,“简单了点,不过能填饱肚子。”
他和玉川很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情,两人并不想勾起人家不好的回忆。
“嗯。”
清欢又是对两人一笑,静静吃了起来。
直到吃完,她才打量着两人。
玉川银白色的头发很是吸引人注意,而那双眼睛,明亮的仿佛会说话,但她还记得昨晚那是一双红色的眸子,那是洞悉者独有的标志。
洞悉者在使用异能时,瞳孔会转为红色,尤其初期的洞悉者,只要稍微留心,就能很容易发现这个特点。
当初玉川瞬移杀向贪吃鬼之前,第三小队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贪吃鬼身上,才没有被发现。
而藏正,她看向他腰间的两把手枪,断定就是昨晚的那两挺机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们是异能者?”
藏正知道她肯定发现了,也不隐藏,“他叫玉川,是洞悉者,不过我是普通人,我叫藏正。”
“藏正?”
她愣了一下,又低念了一遍,“藏正…”
“怎么了?”
她对疑惑的藏正一笑,摇头表示没事,“那你的枪是?”
“我父亲留给我的。”他自豪地扬起脑袋。
“你父亲?”
想到藏如海的风采,他把玩着苍鸾与穹鹰说道:“嗯,他曾是一名伟大的枪械师!”
“原来如此!”清欢突然笑了起来,双眼弯成迷人的月牙,对两人柔和道:“我叫清欢。”
“清欢…”
“好名字!”藏正听到她的名字,立刻呼应上。
“哪里好?”
“额…”
清欢一手半撑着身子,一手掩嘴笑着,面对藏正的囧样,她的心情顿时好了。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
入淮清洛渐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
人间有味是清欢。”
一旁玉川不由笑着念出这首诗来。
“倒是没想到还会有人背下这么古老的诗句。”
清欢颇为诧异地看向他。
“我喜欢看书。”
“这样的书可不多见。”
“恰巧看过的。”
“那你呢?”清欢没有追问,偏头看着藏正,“这么厚的眼镜,不是看书看出来的?”
“我…”
藏正尴尬地推了推眼镜,无地自容。
三人简单介绍过后,发现清欢只比他们大两岁,而她的方向竟然也对应着老枪地图上的位置,虽然没有了车,可大家有了共同的目标,瞬间情绪高昂地顶着烈日开始出发。
背包的活自然落到了藏正身上,清欢从藏正处补充了弹药,走在了最前方带头,而玉川负责断后。
“你们俩知道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什么?”藏正跟在后面满头大汗地问道。
“有个小说里的人,胖头陀瘦头陀!哈哈哈…”
“玉川,她笑什么?”
“反正不是好话!”玉川眼神古怪地看着前面带路,却一直叽叽喳喳和他们说话的清欢,他没想到会遇到一个知识量能跟上他的姑娘,但想到胖瘦头陀的描述,一阵恶寒。
反而是藏正看着她笑得开心,竟然也跟着憨厚地笑了起来。
他小声对玉川说:“只要她能走出昨晚的阴影,开开玩笑挺好的。”
“或许吧…”
玉川点头。
两人看不见的前方,清欢悄然抹去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