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肉汤
“咕噜”
昏暗寂静的房间一阵声响，陆宁睁开双眼，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叹了口气。
“唉竟然被饿醒了，可是这大半夜的去哪找吃的。”
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脑海中止不住的浮现白天吃的那米粥，这会一想更是止不住的流口水，肚子更是要造反一样叫个不停。
陆宁翻身下床，点燃桌上的蜡烛，索性不睡了。
“要不”
陆宁穿好衣服。
“去厨房砰砰运气？”
幸亏白天在寺中转悠的时候摸清了厨房，这会虽然天色很黑，但凭着记忆还是能摸到厨房的位置。
文华寺虽然不大，但僧人也有一二十，白天僧人来来回回念经打坐也很有人气，但晚上却是寂静无比，不见有什么守夜僧人，更没有什么灯光，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头顶的月亮照在走廊边的树枝上，影子落在地上张牙舞爪，冷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莫名就像是哭声一般低吟着在陆宁身边盘桓，在哪看不见的角落里，好似隐藏着无数的冤魂，不甘的窥视着黑夜里的人。
陆宁这会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没想到晚上竟然如此诡异，想了想还是转身从房间拿出横刀挂在了腰间。
陆宁放慢脚步，小心的走过回廊又拐过两个弯，总算是走到了厨房。
“咦？”
“厨房里怎么会有肉香？”
陆宁推开门，惊讶的发现里面有两三位和尚正在锅灶间忙的热火朝天。
“嗯？”
“陆宁道长？”
只见其中一年轻僧人转过头来，惊讶的问道。
“深夜不睡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陆宁也不急着回答，眼神看向中间那烧的正旺的灶台，蒸腾的水气笼罩了几人，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失真。
“本来睡得挺香，却不曾想中途饿醒，起来便闻到一股饭香，一路寻来不曾想了尘大师和几位大师傅竟然偷吃。”
“哦，既然道长半夜醒来，想必也是有缘。”
“道长在我寺挨饿，想必也是我等做的不到位，长夜漫漫，不如进来稍等片刻，也好让我等备上些吃食，给陆道长赔罪！”
陆宁抬头看去，除了了尘和尚，其余几人和白天大不一样，看上去面部都毛发稀少，额头黑筋凸起经络鼓胀，瞳孔泛着点点血红，嘴巴一张一合间，露出黝黑稀缺的牙齿。
阴沉着脸，陆宁兀得大笑一声，扶着腰间的刀，答应下来。
“哈哈，好！！”
了尘把陆宁引进屋内，斑驳的墙面布满油污，高高的房梁被熏得黝黑，一口大锅更是足足占了一半的空间。
了尘从旁边端来吃食，竟是些野菜夹杂着几块饼子，末了又从小点的锅中盛了一碗米粥，虽然凉了，闻起来还是如白天吃的一样香甜。
“寺里清苦，只有些许野菜，味道不好还望道长多多担待，但这粥却是极为滋补，道长可要多喝几碗。”
说着又给陆宁的碗中夹菜，颇为殷勤。陆宁也不吭声，只端起米粥放在嘴边，一股熟悉的清香传入鼻中，却又有一些特别的味道隐藏其中。
陆宁微微撇了一眼几人，了尘眼神诚恳，面带微笑。其余几人却是嘴巴微张，一个个死死盯着陆宁手里的米粥。
忽的，陆宁把端在手里的碗放在桌上。
了尘眼睛微微颤动，语气平缓的笑道:“怎么，道长可是不太满意寺中的斋饭？”
“不不不，我只是突然有个请求，不知道大师可否愿意。”陆宁眯着眼睛，斜斜的看向房中的那口大锅。
“嗯？道长请讲。”
了尘稍微有些发愣，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
“贫道也想尝尝这和尚庙里煮的肉是什么味道！”
说完，他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尘。
“我看你这小光头能装到什么时候！”陆宁心中暗暗想道。
“平常人家请道长去做客，自然是好酒好肉的招待客人，可我等僧人却从不破戒，而且寺院里哪来的肉啊，怕不是施主是饿晕了。”
“大师，你这可是有些小气了，我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肉的香味。”陆宁说着鼻子抽动了几下。
“有炖肉的味道”
说着自顾自的站起身走到了那口特别显眼的大锅前，白色的蒸汽从锅盖的边沿冒出，肉香越发浓郁。
陆宁这时却有些犹豫，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盖子揭开。
锅里正炖着一大锅肉汤。
奶白色的汤在锅中翻腾，绿色的菜叶随着白色的米粒来回翻腾。
而在滚烫的锅中上下浮动着的，却是一颗被煮的破烂的人头
陆宁紧绷着嘴唇，眼中尽是悲戚。
一颗肿胀泛白，被煮烂的人头露出颅骨，已经辨别不出面目，仅剩额头上的一块皮肉残留，上面有一颗痣，依旧是那样醒目。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从来只是在书上才会见到的场景出现在面前，陆宁眼前还是一阵眩晕，接着便是胃中忍不住的翻涌。
“本想等明日再送你见佛祖，可你偏偏想要找死，那我等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宁抬起头，转身看向门口。
在没察觉间了尘和两个和尚已经悄然堵在了门口，手上各自拿着把剁肉的砍刀，冰凉的刀身还残留一抹血腥。
了尘脸上那一直彬彬有礼的微笑消失了，转而变得阴厉狠毒，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似虚似实。
其他两人双目赤红，口中不断流出诞水，陆宁冷眼看着，心中已是充满杀气。
“你二人和他不同，他已为伥鬼，而你们身为佛门弟子，寺院更是有吃有喝为何还要为虎作伥！！”
陆宁猛的拔出腰间的横刀，指向了尘身后的两和尚。
“哈哈，吃人有什么不好，吃别人总好过自己被其他妖魔鬼怪吃。”
“呸，这破世道，外边兵匪横行，山上更有妖魔作乱，我等要被吃时佛祖在哪里？”
“莫要多说，你这小道士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来个痛快，若是惹恼了我那就直接把你生吞活剥！”
两个和尚放声大笑，目光更是阴恻恻的在陆宁身上来回打量，好似在观察哪个部位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