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真凶
小朔。
庆合村人大多姓苏, 其真名大概为苏朔。
七百年前屠村灭族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现在却音讯全无，天界掌管凡人生死因果, 却没有任何关于他之后如何的记载。
钟尧沉吟了一下，问：“查过地府吗？”
“查过。”贺亦欢耸肩, “查无此人。”
不知是奶油蘑菇汤有点腻还是怎的, 贺亦欢的肠胃又有些难受, 他按了按肚子，其实这些日子对于自己的体弱已经有些习惯了, 本想忍过去，但是钟尧立刻就发现了，放下碗问他：“不舒服？”
“有一点点。”其实钟尧不问还好, 一问他就想撒娇。忽然起了挑逗的坏心思，贺亦欢咬唇蹙眉抓住自己宽大的上衣，右手腕骨向上一翻, 露出纤细的腰来。
“嗯”他一手撩着衣服, 一手在小腹上划来划去, 媚眼如丝地看着钟尧喘, “痛”
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柔软平坦的腹部像是一块细腻到极致的豆腐，周围的空气中奶油蘑菇汤的香气和卧室的熏香缠绕上升，钟尧只觉得一股火热从脚底直冲大脑，烧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焦烂, 贺亦欢见他耳朵发红, 知道自己得逞，笑得坏极了。
钟尧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把他的衣服拽下来, 掩盖住那晃眼的白，责怪道：“想着凉吗？”话这么说，钟尧的手指却还是立刻隔着衣服按住贺亦欢的肚子，轻车熟路的揉按起来。
贺亦欢忍着笑玩着钟尧的衣角，说来奇怪，他正常的时候钟尧总想吃他豆腐，但是他浪起来的时候，钟尧却总是有点莫名的害羞。可能是自己神明的光环太强，浪起来的反差太大，画面太刺激让钟尧不敢看。
这个可爱的魔，没想到还这么纯情。
他在钟尧怀里动了动：“天界仅有的记录也只是到小朔十六岁那年，也就是庆合村出事那一年，之后就全是空白。我查过妖界、地府、甚至还有你们魔界，都没有他的痕迹。”沙发很软，而钟尧的胸口坚实温暖，靠起来比沙发还舒服。
钟尧的呼吸平稳下来：“不太正常，一个人就算是再岌岌无名也不可能留不下痕迹。”
“确实，他的杳无音信更像是人为的，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行踪啧，还是你的手按着舒服。”贺亦欢懒洋洋，躺得歪歪扭扭，其实疼痛不太重，他却赖在钟尧怀里不起来，好像特别喜欢被钟尧揉肚子，狐狸眼惬意地眯着，一脸享受的样子，让人有种想把勒进怀里□□的冲动。
“比白新月揉得还舒服？”钟尧垂眸看着他。
贺亦欢笑着直起身子：“还在醋里泡着呢？都腌入味了！”
钟尧搂住他的腰，贺亦欢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掀翻，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钟尧按在了沙发，碍事的抱枕也被钟尧扔到了一边。
“我揉得更舒服。”钟尧居高临下，笃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贺亦欢觉得他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故意挑起眉：“这么有自信？”
钟尧勾唇：“因为你小时候就喜欢被我揉，拽着我的衣服不撒手。”
贺亦欢一下子就明白了时空穿越中肯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看着钟尧神色中难掩得意的样子，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到底有什么腻歪丢人的举动，不由得觉得有些羞恼。真是没想到，自己调戏钟尧却被反将一军，这怎么能行？
“那又怎么了，我当人的"小时候"也喜欢被白新月揉。”贺亦欢嘴上不输，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坏笑忽然凝固，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抓住钟尧的手，“钟尧你干什么！”
惹恼了魔尊绝对没有好下场，钟尧大手按在贺亦欢小腹上某处，金光瞬间迸发，霸道的神力凶猛的侵入了他的神元，淡笑：“那他进过这里吗？”
沙发柔软得像是云朵，贺亦欢睁大眼睛猛然陷落了下去，神元被触碰的感觉就像是被最清冽的海浪一遍遍冲击神经顶端，却又像是被最激烈的烈火灼烧四肢百骸，冰火两重天，那是深入灵魂的战栗，世间没有任何一种感受能带来如此的刺激和舒适，这是比肌肤之亲更强烈千白倍的融合和交触。
“唔啊
”贺亦欢发出了类似哭腔的低吟，修长的脖颈向后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沙发里，划出一道道发白的痕迹，“钟尧！”，几乎是在求饶了。
钟尧低沉磁性的声音穿透耳廓在他颅脑中层层回响：“错了没？”
极致的刺激层层叠起却得不到满足，贺亦欢大汗淋漓，在沙发上左右扭头蹬踹双腿，抓住钟尧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的手挺起腰，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崩溃的表情。
“错了！我错了停渊！呃”
一瞬间，磨人的刺激终于停了下来。
贺亦欢精疲力竭地摔回了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额前乌黑的发丝里渗透了汗，许久才缓过来一些虚弱地笑了一声：“你要玩死我了。”
钟尧俯身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动作就像是某种野兽，这次只是处于怜悯暂时放掉了到手的猎物，却压抑着汹涌的欲望，并且对再次捕捉成功有着绝对的自信。
“下次你再气我，就不止玩死你这么简单了。”
贺亦欢虎躯一震，心说还有什么比神元交融更厉害的。
他的小表情撞在钟尧眼底，勾起了他一抹笑，钟尧的手指按在他小腹上，轻轻压了压：“再气我，就让你怀我的崽。”
贺亦欢啼笑皆非，肩膀直抖，双手合十做求饶状：“饶了我吧。”
他双眼含水，脸颊微红，有种被□□后的脆弱感，全然不知道这副样子让钟尧心里痒成什么样，真恨不得立刻把他抱回卧室床上完成神元融合。
钟尧强压住躁动的念想，低头亲了他一下：”小朔的事情我会帮你调查，你这些日子还是“
“多休息。”贺亦欢接住后半句，在沙发上打了个滚，”我知道我知道。我休息得可好了，这几天都没出去玩，身上都要发霉张毛了。”
钟尧心说你能老实呆着，太阳就要从西边升起了，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前天说在房间里补觉，实际上是去查武神的事了吧。”
贺亦欢
的太阳穴轻微的跳动了一下，抱着抱枕冲钟尧无辜眨眼：“没有啊。”
钟尧眯起眼睛，贺亦欢灵敏的感知到了危险，及时认怂抱住钟尧的胳膊：“好好好我承认，我就是去天界溜达了一小下子而已，一点都没累着。”
看在这副软萌乖巧的样子的份上，再加上最近他身体确实见好的优良表现，钟尧暂时饶过了他：“查到什么了吗？”
“真查到了点儿。”贺亦欢肚子已经不疼了，一骨碌坐了起来。
“虽然那时庆合村雨下的太大，我看不清那武神的容貌，但是能看到那人的兵器很长，接近两米。从这个切入点开始查的话，天界的兵器很长的武神只有三十多个，查证之后我发现那个时候在天界的有一半，剩下在凡间的有十几个。这其中有不在场证明的又有六个，最后还剩下七个。“贺亦欢垂眸道，”那七个人，我正在逐一排查。“
钟尧忽然问：”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贺亦欢猛然抬头，钟尧看着他的眼睛，捏住他的下巴，大拇指划过他的嘴唇：“你遇到难事的时候会下意识咬下嘴唇，怎么了，是这七个人中有什么难查的点？”
贺亦欢怔了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钟尧。他苦笑了一下，下了沙发，走到窗边。
今天的天气依旧很好，从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昆玉河，行人来来往往穿梭在小路上，盛夏的暑热被绿茵遮挡住，小孩子们在树下玩闹。
阳光明晃晃的投射在贺亦欢脸上，有些刺眼，他却没有动。
“这七个人里，有一个是迟连峥。”他说，嗓音有些发紧。
钟尧缓缓走到他身后，高大的身形在窗户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你觉得是他吗？”
“我不知道。”贺亦欢对着光，摇了摇头，“我希望不是他。”
他的两个徒弟，一个温和淑良，最后却在天界的重压下心理扭曲直到走上绝路，一个正直坚定，却因为他的拒绝而近乎神经质的憎恨妖魔鬼怪，与他疏远。
就这样吧，已经够让他心痛了，不要再有其他事了。
可时空穿越中，他在天界遇到迟连峥表白并拒绝，迟连峥深受打击并从此痛恨妖魔鬼怪。如果在这个时候迟连峥知道人间有三百多妖物出没的消息在愤怒的加持下判断力本来就会被削减，那么他此时冲动下凡，会发生什么？
不，贺亦欢闭上眼睛，不能这么想。
按照神界规定，发现妖物出没，观察员可以通知任何一个当差的武神，还有另外六人也在，不一定就是迟连峥。
钟尧搭上他的肩膀。
“我没事。”贺亦欢呼出一口气回过头，神色已然如常，冲钟尧淡淡笑了一下，“知道屠戮庆和村的凶手不是我，已经把我身上最重的担子卸下去了。但是凶手一日不落网，我就不能彻底心安。”
钟尧低声道：“会找到他的。”
贺亦欢点点头，阳光下他琥珀色的眼眸倒影着下方的盛夏，却深得透不出光来：“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个武神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凡人，在得知真相后必然会受到莫大的精神冲击，神明大多是至善之人，这样的刺激很有可能给他造成严重的心理疾病。可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神明有类似的症状。难道这个武神真的冷血到杀了三百人都无动于衷？我想不通……算了，不说这个了。”
贺亦欢看向钟尧：“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在那么多时空中找到我的。”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钟尧顿了一秒，才道：“是用你给我的玉佩。你忘了，只要你使用神力，玉佩就会闪烁白光，告诉我你在哪。”
“是吗？”贺亦欢挑起一边眉，有点不确定，“它是能感应我的神力，但是穿越在时空里还能用吗？而且还能精准定位？……”
钟尧的喉咙上下涌动了一下，正要开口。
忽然！
“谁！”贺亦欢和钟尧几乎同时感应到了落地窗外灵力轻微的波动，猛然转头的一瞬间只见窗外一团白色迅速顺着建筑物的围墙向上窜去，像闪电一样直奔顶楼。
这东西刚才一直扒在窗外的墙上偷听！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踪，现在要逃
！
贺亦欢怒喝：“抓住它！”
根本不用他多说，面前的落地窗瞬间在强大的魔力下凭空消失，钟尧化作黑色飓风擦着贺亦欢的侧脸从窗口一跃而出径直向上，掀起一阵呼啸的风。
只听楼顶上方一声巨大的爆裂声，不出两秒，钟尧从天空落回屋里，手里抓着一个东西，落地窗在他身后重新闭合。
“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