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如你所想

    记得？

    苏郁欢皱眉，“我应该记得什么？顾先生，我需要再提醒你一遍，我六岁就被带走了，我想一般人都不会记得自己六岁前的事情吧？”

    “一般人或许会不记得，但你不会的，欢儿。”

    迎着苏郁欢疑惑的眼神，顾谨言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有这么一颗聪明的脑瓜子，心智开发得当然也早。”

    “旁人还在学走路的年纪，你已经会爬树了。”

    “后来你调皮，总拉着人陪你玩儿躲猫猫，结果有天躲着躲着你就不见了，所有人遍寻不着，最后才在我家的健身房里将你找到。”

    “我家，”他强调了一遍，“郁家和顾家离得不算远也不算近，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到。可对于那个时候年仅三岁的你，已经算是长途跋涉。而你却出现在那里，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找到你时你趴在器材上睡得正香，你母亲吓坏了，以为你被有心之人利用，遭遇了不测，结果周围的动静把你吵醒，你揉着眼睛醒来，还问怎么了。”

    “我们都问是谁带走了你，你却说你是自己走过来的，这没有人相信，你母亲都急哭了，你怎么哄也哄不好，索性当场让人拿来纸笔，画出了从郁家到我家的路线图。图里还包括整个郁家和顾家的别墅布局，上面甚至细致到哪棵树在哪个位置。你拍着胸脯跟你母亲保证，你不会丢。”

    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看着苏郁欢的目光意味深长。

    “欢儿，你说，这么聪明的你，有什么理由会不记得六岁之前的事情呢？”

    苏郁欢面色一白。

    “可是……可是我确实不记得……”

    才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脸恍然，“对了，江冕说我还被人催眠过，重塑了六岁之前的记忆！”

    顾谨言沉下脸，“竟然是催眠……难怪了。”

    顾谨言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如果你没被催眠，就不会问我郁衍的事。毕竟，郁衍是当着你的面被郁家二老抱走的，你当时还难过了好些天，你母亲怎么都哄不好。”

    “抱走？”

    “是，郁南章跟你母亲说，郁家有规矩，继承人满月之后，要交由当时的郁家家主亲自抚养，直到他继承郁家为止。她纵有万般不舍，最终也只能应允。”

    顾谨言捏紧拳头，“可后来，家族内乱平息，郁南章掌握大权，却还是没有把郁衍送回来，只说是为了保护郁衍的安全，以免步了你的后尘。”

    “女儿生死未卜，儿子又不能陪伴在身边，你母亲这才郁结于心，几年后香消玉殒……”

    说到这儿，顾谨言沉沉闭上眼。

    “她绝不会想到，在她走后，郁南章会另娶他人，甚至诓骗她的孩子，唤别人为母！我更没想到，他诓骗一个郁衍不够，竟然连你也骗！”

    顾谨言转头走到苏郁欢的跟前，握紧了她的双肩。

    “如今的郁夫人白青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母亲，叫曲殊同。欢儿，记住这个名字，她叫曲殊同。曲殊同，才是郁夫人。”

    苏郁欢一愣。

    这个名字，他一连说了三遍。

    曲殊同。

    曲殊同……

    苏郁欢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鼻尖莫名酸涩起来。

    听名字就是一个温柔又优雅的女人。

    她脑子里甚至能够想象一名优雅美丽的贵妇，因为女儿失踪绝望又无助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原来有人一直盼着她回来，不因为她的能力，她的天赋，只因为她是她。

    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了出来，让顾谨言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又哭了？”

    他抽出随身带的手帕递给苏郁欢，苏郁欢摇了摇头，“我没事，你继续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要给你母亲报仇。”

    苏郁欢倏地抬眸，却发现她所以为的已经超脱世俗看淡生死的顾先生，此时的表情狰狞异常，双目猩红，里面尽是刻骨的恨意。

    “郁衍一直被郁南章带在身边，跟郁南章更为亲厚，我不确定跟他说这些他会不会信。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先等你回来。而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他看着苏郁欢，脸上狰狞的表情缓和了些许，伸手勾勒苏郁欢的眉眼。

    “你和你的母亲，真像。”

    苏郁欢看着他眼神里的怔忡，蓦地想起她先前那句“心上人”。

    她震惊地看着顾谨言，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

    “顾先生，所以您的心上人是……”

    顾谨言闻言，目光又温柔了几分，“嗯，如你所想。”

    苏郁欢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