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比谁先哭
苏郁欢将整个合同翻看了一遍之后，脸色属实难看。
协议竟然就是在昨天签的！
她说那个老狐狸为什么自首得那么快，原来给她玩儿了这么一出。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临了还是被丫给坑了。
苏郁欢气死了。
第一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创始人就是她父母，据说当初起名“第一医院”之时，业内外无数人冷嘲热讽。
他们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才一步步打响第一医院的口碑，坐实“第一”二字，可如今，被许孝强毁于一旦。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
医院高层的管理模式是由她父母定的，谁是院长，谁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更何况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甲方不干涉乙方医院的高层换届，但乙方需要保证，不管更换的领导者是谁，都必须忠于甲方，时刻谨记甲方才是第一医院的拥有者。”
狗屁！
苏郁欢气得眼泪哗哗的，好半晌才冷静下来，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看到甲方的签名——
裴晋。
苏郁欢皱起眉。
裴晋？
怎么会是他？
前世没见他对第一医院感兴趣啊？
不管了，苏郁欢按照上面留下的联系方式给对方打电话，然而打过去那边接听的却是jy集团的法务。
苏郁欢把情况一说，也没说自己不认可这份合同，只是提出自己作为医院的新任领导者，想要跟裴总聊聊，熟悉一下。
好在那边的法务部比较好说话，让她等等，他们去请示一下。
十五分钟后，苏郁欢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
她赶忙接起。
“您好，请问是裴总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清润的低笑，“第一医院的新院长，竟然是个小姑娘？”
苏郁欢：“……”
她只是声音比较软比较糯，不代表她是小姑娘啊喂！
“裴总，我二十一了。”
那边又笑了一下，苏郁欢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二十一也还是小姑娘，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苏郁欢也懒得去纠结称呼的问题了，开门见山：
“是这样裴总，跟您签下这份合同的许孝强院长已经进监狱了，我这边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说您的款项有打给对方吗？如果还没有的话，不如我们这份合同作废？”
按理来说，收购一家医院这么大的事情，是要走公司财务的，打款没有那么快。
但裴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款项或者合同的问题，反而问她：
“进监狱？因为什么？”
苏郁欢摸着鼻子讪笑，“这是属于医院内部的秘密了，恕我无可奉告。”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思考，苏郁欢也没催，一直耐心地等，良久，才听到裴晋的缠着笑意的嗓音。
“不好意思，款项已经打了，你现在解约的话，得按合同赔偿我违约金的。”
“怎么会这么快？”
“小姑娘，你们前任院长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快进监狱了，当然是尽可能把自己能拿到的好处拿到手。”
顿了顿，裴晋还笑，“之前我提出收购第一医院，他死活不同意，昨天突然同意，甚至主动把价格降低，唯一条件就是款项要立马到账。”
苏郁欢的脸色难看，“裴晋先生，他的举动如此反常，您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还要跟他签合同？”
“who care？”
裴晋反问，他似乎靠在了椅子上，嗓音变得慵懒。
“小姑娘，我是商人，跟你们这些医生的医者仁心不一样，每一个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
“我不关心他为什么突然需要钱，我关心的只是这份合同能否生效，他开的价符不符合我的预期，他要的条件我能不能够达成。”
“如果以上答案都是肯定的，那我为什么不签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你应该听过？”
苏郁欢咬着下唇，眼泪开始吧嗒吧嗒掉。
她真正伤心的时候，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裴晋大概以为她在思考，保持着身为一个总裁的风度，也没有出声打断。
但大概是苏郁欢沉默得太久，他也确实没有耐心跟她耗，终于是主动开口：
“小姑娘……”
“裴总！”
苏郁欢急急地打断他，“裴总您有空吗？不如我们找时间见一面，我们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呢？”
她虽然哭起来没有声音，但是嗓音里的鼻音还是出卖了她。
裴晋愣了愣，“你……哭了？”
稀奇了，他在商业场上跟很多老狐狸周旋，倒是第一次对付一个年纪不大又爱哭的小姑娘。
偏偏对方的职业还是医生。
善良的医生。
他都不好意思欺负。
唉，这可咋整？
苏郁欢连忙擦了擦眼泪，强自抑制自己鼻尖的酸涩。
“裴总，我、我们见一面吧？第一医院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求您……”
最终还是裴晋妥协了。
“那行吧，明天上午十点，彼岸咖啡馆九号包厢。”
因为想着医院被转售的事情，苏郁欢整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她回到江家的时候，没想到看到江路野也一整个愁容满面。
“小郁儿，你可回来了。”
苏郁欢一愣，“啊？怎么了？”
江路野这是，专程在等她吗？
江路野一脸头疼地跟她坦白，“明天我要帮朋友去见一个小姑娘，真的是帮朋友，你不要生气哈。”
苏郁欢也没多想，她本来就心情不是很好，再加上江路野完全坦诚的态度，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没成想江路野又叹了一口气。
“但是听说那个小姑娘也爱哭，小郁儿怎么办啊？我最怕女人哭了，要不然你陪我去吧，你俩比比，她要是哭得没你凶我一准笑话她。”
苏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