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 章 风波已平
时间回到不久前。
“震动好像停下来了？灾难结束了吗？”
宫殿内的人群见状况似乎稳定了下来，开始试探着走出宫殿。
“奇怪，明明事态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可我为何我仍会感到不安呢？难道是父亲那边……不，不会的！”
某种糟糕的猜测让捷德的情绪波动了一瞬，那冲天的光柱也随之抖动了一下。
“不对劲，所有人立刻返……”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一般，数之不尽的黑雾在下一刻冲破地表的束缚，争先恐后地涌出，须臾之间便扩散到了整个银河帝国。
刚刚走出宫殿的那一部分人瞬间被黑雾吞没，化作毫无感情只知破坏的傀儡。
更糟糕的是，黑雾似乎能够侵蚀宫殿的保护能量，换句话而言，宫殿内也不再安全了。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担忧，有人惶恐，也有人激愤……
“怕什么，不过是一帮没有理智可言的傀儡而已，看我出去宰了他们……”
此话一出，发言者尚未来得及行动，便立刻被周边的几人摁在了地上。
“闭嘴，蠢货，你没看到那些诡异的黑雾吗？而且——陛下的命令是让我们待在这里，你想抗旨吗？”
刚刚反抗激烈的人听到“陛下”二字立刻安静下来，周围的人见状也松开了他。
“诸位，请听我说……”
“谁……是，是维朗尼亚斯元老，还有其他的元老们也都在…额，不对，好像少了一个人？”
“对呀，斯兰元老呢？平时这种陛下不在的情况下不都是斯兰元老来主持局面的吗？”
“别瞎想，斯兰元老肯定在执行陛下交代的秘密任务呢——说不定就是在和陛下一起想办法解决外面那些东西呢！”
“错觉吗，元老们怎么好像都伤的很重的样子？”
“肃静！”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尼朗维亚斯再次开口:
“诸位，实不相瞒，帝国如今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大灾难，我们甚至连敌人的来历都不是十分清楚。外面的那些黑雾极其诡异，即便是我和诸位元老不久前也中了招。”
“但是，两位陛下已经在竭尽全力地挽救这个帝国了，我无法保证他们一定能成功，但至少我们应该相信他们。因为，银河帝国从来都不只是陛下的帝国，祂是我们所有人的帝国，更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园！”
“现在危机来临，我们更加不能坐以待毙。以我们的微末能力帮不上陛下的忙，但至少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面对黑雾，切记要时刻能量外放形成护甲来抵御侵蚀。同时，小心你身边的战友，在黑雾的侵蚀下，你的战友随时可能变成你的敌人。但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绝不能因为‘以防万一’这种愚蠢的理由而提前对自己的战友痛下杀手，违者斩！”
就在尼朗维亚斯鼓舞士气之后不久，整座宫殿的保护能量层便被撕开一个大口，漫天的黑雾裹挟着无数傀儡蜂涌而入，混战就此开始。
即便敌人都是自己昔日的故友，但这种关头，他们分的清该做什么。只可惜这样的觉悟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傀儡即便被击败也会很快重新站起，周围的战友也在逐个转为新的傀儡。即便帝国总部的人几乎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远非常人可比，但这种情况下也是极难维持阵形。更要命的是，帝国内有大量的黑暗洛普斯和军团机械人，他们没有思维，面对黑雾的侵蚀毫无抵抗之力。士气越来越低靡。
“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全军覆没的？”
“都让开！”
一名士兵突然大吼，周围尚未被侵蚀的人下意识听从了他的话。
“等等，你要做什么？！”
士兵的身体突然急剧膨胀，接着炸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在原地留下一个深坑，也带走了几个被黑雾侵蚀的傀儡。
“他死后没有变成新的傀儡……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又一个爆炸的火光在宫殿的废墟上亮起。
有了一个人的示范，便会有人接二连三地跟随。帝国一方的人在察觉到自己体力能量双双耗尽后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爆，部分人会在自爆前看一眼熟悉的某个人，只是那个人往往已经化作了傀儡……
“停下，都给我停下！停下来啊——”
尼朗维亚斯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看着那一个个战场上燃起的火花，他仿佛又看到了斯兰临死前的场面，和现在一模一样，一样的令人绝望。
“拜托了，谁来帮帮忙我们，谁都好……”
似是回应他的期待，大量灰色的雾气自四面八方涌来，与黑雾纠缠在一起。灰雾穿过傀儡，漆黑的颜色便自他们眼中褪去。
“是……先知！您回来了吗？”
灰雾聚拢成模糊的人形，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
“你们的陛下也付出了很多，没有他们的拼死坚持，可能都撑不到我苏醒来解决这些了，千万不要辜负他们。”
先知留下这句话便化作灰雾散去。
————
镇地装置所在的空间内，捷德缓缓收手，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冲天的光柱也随之消失。若不是胸口的彩色计时器还在闪着微弱的红光，旁人看到可能都会误以为这是具尸体。
“呼……结束了吗？”
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只是那时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阻止了，只能是被动地坚持，然后等待。
一个虚幻的身形出现在他的面前。
“哈，先知……不，诺伦，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
“不，我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你面前的不过是我很早以前留下来的一缕残魂形成的灵体而已——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不必再做自欺欺人的幻想了。告别的话我们当初也已经说过了。”
捷德嘴角刚浮现的笑意一点点隐去。
是啊，他早就魂飞魄散了，一点痕迹都不曾剩下。只是刚才感受到灰雾的气息时仍忍不住心存侥幸:他那么神通广大，神秘莫测，也许真的有什么保命的法门呢？事实证明并没有。
“所以，你是来？”
“向你道谢:十分感谢，你真的做到了，让我能够了去临终前未能再见父亲一面的遗憾。谢谢你，捷德。”
“啊，这没什么，这是我们本就说好的事……对了，父亲他没事吧？”
“没事，他很好……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不，应该是再也不见。”
先知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形也越来越淡。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小心阿布索留特……”
“等等，诺伦！”
捷德奋力伸手去抓先知消散的手，却忘了自己早已是强弩之末，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