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步试探计划
“砰——”
松木棺盖翻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四人围着坟坑站成一圈，看着与棺木融为一体的红黑混杂的肉瘤，精神一阵恍惚。
世人常说：“宣扬真善美，摒弃假恶丑。”
说到丑，人们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五官、样貌在他们审美之下的人，或是毛色不均、无毛皱皮的哺乳动物。又或是挑战当前人类社会生活底限的不道德、违法的思想及言行。这种“丑”的覆盖范围极其广泛，建筑、音乐、服饰、绘画……肉眼所能看到的事物，皆可定义“美丑”。
但是，这种所谓的“丑”只是由人类的主观取舍意识定义的，是由时代、教育和环境赋予的一种特殊的心理活动，可能今天觉得丑的东西明天就变得能接受了。这种否定性的心理是难以统一的。
那么，真正的丑是什么呢？
是丑得让人厌恶，让人惧怕，能够勾起人类所有负面情绪，违背了人类认知规则。直视这种丑恶，人类与之同化，污染精神，同样丑恶，其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反人类、反社会，与之现存的一切相悖。
现在，他们正直视这种真正的丑。
四人僵直的身体不住发颤，却移不开视线。原先准备的应对这种事情的手段，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使用。仿佛被针林包裹，全身刺痛，脑子却像是被污水充填，混沌杂乱，思绪不清却又满怀恶念。
痒，好痒……
梧桐像是沾了虱子的猿类，不住地抓挠。手臂、脸颊、脖颈，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冒着血珠的抓痕。
这也许是梧桐近年来最大的表情幅度，他的笑容格外扭曲，面部肌肉像是被用力拉扯着，眼角裂开沁了血。
恶意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破坏欲被无限放大，脑内一遍遍地循环着血色地狱，情绪到达最高处，他犹如野兽般跪地咆哮，接着，在他用力抓出的伤痕里，长出密密麻麻的指甲盖大小的眼睛，这些眼睛和梧桐本人的眼睛一样充斥着红黑色的污浊。
这四人中，除了梧桐的状态比较好之外，剩下三人中，最幸运的就是任小侠了，他在看到肉瘤的第一眼，恐惧触发了被动技能【恶魔的温柔】，晕死过去。
互相吞噬的艾威克和无量在皮肉的不断鼓起中，变成肉糜的身体混在一起，随后蠕动着，粘结成了畸形的肉瘤怪物。
如果有人不小心经过，看到这一幕，这恶心至极的场景是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当然，如果有人的话。
哪怕梧桐他们发出再大的声响，这片满是坟包的野地依旧静悄悄，林子里放羊人家的恶狗像是被喂了哑药，猫头鹰也被掐了脖颈。
很短，又或是很漫长。反正在梧桐的意识里，他在炽热的地狱中轮回了好久好久。然后，他身上的邪眼和伤痕尽数消失。一切，恢复了正常。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脸上带着似乎愉悦的表情，面色如常地走到正不断混合蠕动的红黑色怪物身前，伸手触碰。
“嘭——”
怪物炸开成了血雾，轻柔地拂过梧桐的面颊。
“队友一场，别受罪了。”梧桐喃喃着。随后拖着任小侠往村内走去。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事，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脑子浑得很，想不起来了。
若是人的精神世界可视，就会看到梧桐的精神世界里满是红黑色交杂的污秽，伴着黄色的浓汁。随后，那滩污秽中浮现出一只眼睛。
梧桐此刻同样瞪着眼，满是恶意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空，仿佛能透过几千尺高的云层看到更远的世界。
“啊……十……”
梧桐的喉咙里发出含着浓痰一样的声音。
世界之外。
正在为午饭是吃盖饭还是大碗面而纠结的夏义，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夏义：肉面加芫荽不加辣还是加辣不加芫荽好吃？】
【e027：从网民的满意度来看，芫荽和辣都加最好吃。】
【夏义：行吧，那就青椒炒肉盖饭了。】
夏义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没人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突然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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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太冒险了。那边还没有表明态度，我们这么做，万一绝了可能的善意怎么办？”
“队长！我知道我这个新人没有说这话的权利。”极北爆龙站得笔直，直视队长的眼睛。继续说：“但是，处在弱势方的是我们。不管是技术还是信息，我们和黑森林比，就像刚出生的金丝猴遇见了携带激光武器的现代人类。我们的结局如何全凭对方的态度。”
“但是我们现在连对方的态度是什么都不知道。与其在对方所创的世界里用我们的水平一点点摸索，倒不如主动试探。用在我们看来越界的行为探探对方的意思。”
看着队长本来就不严肃的脸缓和下来，紧接着说：
“我知道队长也是心急，我也知道我的提议可能会给您带来麻烦。但是我们主动试探比摸瞎好。”
“我不怕死，到时候请求队长带着其他人先下线，我的提议，我来执行。”
“荒唐！你不怕死，我们难道会怕？老子都是刀尖上舔过血的人了。”队长瞪着极北爆龙，又扫了其他人一眼，缓缓的说：“其实……我也想这么干。但如果汇报的话 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那我们……”
“先去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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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人品之不高，总为一利字看不破；学业之不进，总为一懒字丢不开。 ——《围炉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