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狩猎第一场
姜月芽原以为皇后娘娘会再让人来唤她过去，可在长公主这坐了许久，除了适才的小插曲，却没瞧见半个人影。
这让她暗自松了口气，同长公主闲聊间，也越发轻松。
江茵同另一个丫鬟端了些东西进来，放到长公主和姜月芽面前，随后又递了一碗给天冬。
“这里头是刚煮好的姜茶，奴婢瞧着这围山脚下风大，便提前给长公主和两位姑娘送了些过来，稍后等诸位王爷皇子回来，还得去前头候着，眼下还是先打打底的好。”
姜月芽带笑接过，而后又见长公主点了点头。
“这凉风，吹久了是有些头疼，不过本宫倒是好奇，这第一日，不知是否还如前些年，又是子钰拔得头筹。”
“奴婢估摸着，也就是昱王爷了。”
江茵接过话头，说话间还瞧了瞧姜月芽。
“姑娘许是不知，往年这昱王爷，可是让人又敬佩又害怕。”
“这是为何？”
“这围山里头的猎物大大小小无数，除了麋鹿野兔野猪这些常见的，还有不少熊和豹子，甚至比人高的大虫都不少，昱王每次一去，拖回来的东西里就没有不凶狠的，而那些小猎物，昱王爷是瞧都不会瞧上一眼。”
姜月芽听罢红唇微张，不禁在脑海中想象着那幅场景。
那心气，确实像顾应淮会做的事。
“那拔得头筹，可是有奖？”
“自是有的，不过”
长公主喝了两口手中的姜茶，随后将茶碗放到桌上，接过江茵的话头。
“不过子钰自幼不受我那皇兄的宠爱，眼见他次次压过了太子，皇兄的脸色算不得好看，所以这两年，子钰索性也就没来这围山狩猎了。”
姜月芽听罢，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堂堂帝王如此做派，如何能让心系大渊和百姓的顾应淮心中不寒。
可这话，她是万万不敢同长公主感叹的，虽然两人眼下是同一阵线，但人心隔肚皮，该有的谨慎还是不能少。
“若不是子钰自己争气，眼下哪会有什么昱王爷，怕是只有一位在深宫备受冷落的便宜皇子罢了。”
“本宫也是，如此高兴的日子，竟同你说起了这个。”
姜月芽看着长公主逐渐有些深沉的面色，下意识顺着她的话开口安抚。
“也是长公主心疼王爷，所以王爷才会对长公主推心置腹。”
听闻此话的长公主，眼神突然变得高深莫测，带了些探究之意，姜月芽故作不知，只继续开口说道：“这次狩猎前王爷就叮嘱了，这朝堂的贵人虽多，但若是真有事，也只能去询问长公主，万不能轻信旁人。”
“子钰确实谨慎，本宫就盼着今日他依旧能拔得头筹，让本宫这心里啊，也舒坦舒坦。”
两人说话间，外头的侍卫传来的恭敬的声音，示意长公主移驾到前头。
因着人多，一路向前时，不停地有众人的议论和惊呼声飘进姜月芽的耳中。
直到长公主落座，她才顺着众人视线抬眸望去，只见远处匹匹骏马飞奔而来，扬起阵阵尘土，瞧的人心中激昂。
姜月芽因着跟在长公主旁侧，站了个较高的位置，一眼便瞧见了前头的顾应淮。
俯身策马，气宇轩昂。
恍惚间她好像瞧见了他心底的意气风发。
或许就算不是生在皇室，他也定会是那仗剑天涯的英雄侠客。
可他无法选择，一场场抱着赴死之心的拼搏厮杀后，谁又记得，骇人阴鸷下，顾应淮原也是少年。
远处的马匹越来越近。
皇帝在高座上连连叫好，围观的人群渐渐散至两侧，瞧着由远及近的皇子朝臣们翻身下马。
端的是踌躇满志豪情万丈。
“今日太子收获如何？”
待众人朝着上头的人行了礼，皇上才开口询问，瞧着下头的人满眼慈爱。
“回父皇，虽比不上父皇当年的英姿，但儿臣也极其满意，只是这第一场有些仓促，等下次上山，儿臣替父皇猎一头大虫，扒了那虎皮赠与父皇。”
“好，好！我儿果然不负众望，深的朕心！那越王今日又如何？”
“回父皇，待稍后侍卫清点完才能知晓，不过儿臣觉得，儿臣不会比太子殿下差。”
高座上的人听闻此话也不恼，只频频点头，而后又挑了几位年幼的皇子问了两句，最后才将眼神落到了顾应淮的身上。
可这一看，却让他顿时垮了脸色。
顾应淮正好收回瞧向姜月芽的目光，旁人都是豪情万丈神采飞扬，唯独他，在看不见姜月芽的地方，又变成了那副透着威压，清冷淡漠的神情。
好像他顾应淮才是那高不可攀的帝王，有着睥睨万物俯瞰众生的高贵。
瞧的高座上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可大渊皇帝却没有当众开口呵斥，虽然他对这个儿子有些不喜，但他心中也清楚，这个儿子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可饶是皇帝刻意避开询问顾应淮，在侍卫们将众人打下的猎物拖来之后，仍是心下一惊。
他没想到，自己这患有心疾的大儿子，却打下了这场狩猎的第一只庞然大物，一只没了生气，却肥硕无比的巨熊。
旁侧的贵女见状不由得发出尖叫，满脸惊恐频频后退，但场上男儿，除了太子一脉，都下意识流露出敬佩的神情，连有着自己打算的越王，也不由得暗自点头。
对着这大哥，有时候不服不行。
眼见皇帝的脸色有些复杂，长公主率先起了身，朝着顾应淮身侧行了两步，赞叹不已。
“两年未见子钰来这围山狩猎，今日一瞧，果然还是如此出彩。”
“姑母过奖了。”
姜月芽跟在长公主身侧，对上顾应淮瞧来的目光，灵动的眸子里闪过崇拜之色。
“父皇既是看过这些东西，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身上染了不少污泥，恐是会扰了父皇的兴致。”
顾应淮说罢示意姜月芽跟上，而后也不等帝王多说，便转身离开了此处，连地上的猎物也未曾开口要带走。
姜月芽朝着长公主行了个礼，落后一步同着他一起离开。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顾应淮身上，无人注意到一旁太子的目光里，透着快要溢出来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