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提前收粮
顾应淮瞧着姜月芽的神色，一时之间竟摸不准她心底的想法，只是待她离开后，让林一去传了几句话给赵兰霜。
“王爷，此次皇家狩猎，当真要带月芽姑娘去？”
“嗯。”
顾应淮接过林一拿来的回信，草草看了一眼。
“太子越发急不可耐，把她留在府里，倒不如带在身侧，且此次狩猎前，你要让京都城里进一批兵马，隐在暗处。”
“王爷的意思是？”
“眼下离狩猎不过月余，这段日子，城内外的部署要全部过一遍，外头兵马的安置就按刘高卓的进言，城内的告知郭宴，皇宫里的通知胡庸卫。”
“是，王爷。”
“慢着。”
顾应淮唤住了准备出去的林一，而后又接着开口。
“临安也可调回城内，再让人多放些消息给越王。”
“是。”
林一领命而去，顾应淮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突然陷入沉思。
他昨日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里头告知的太子所行动之事，竟是比他知晓的还要详细。
且最重要的，是这封信件始终查不到出处。
眼下他不知道写信之人是敌是友，但谨慎一些，总归没错。
姜月芽赶到铺子时大娘正愁眉苦脸，她适才一路都未从参加狩猎这件事上回过神，但眼前看着大娘，倒是压下了心中的胡思乱想，下意识询问安抚。
“大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大娘瞧见姜月芽，脸上这才缓了点神色，但眉眼间还是有些愁容。
“哎，若是没有遇见姑娘，我眼下怕是得带着我那儿子，双双变成饿死鬼喽！”
“家里遇到难事了？我这有些银两，大娘若是急，就先拿回去用”
“不用不用，姑娘给的月例银子够多了！是孩子他爹那个死没良心的东西，昨日趁着我不在，竟偷着家里的旧粮拿出去卖，今年若是收成不好，我们娘俩还得买粮食回去囤着。”
“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新粮了，眼下旧粮还能卖得出价钱？”
“就是卖不出价，才让那死没良心的东西给嚯嚯了！”
姜月芽听闻思绪一转，突然想起眼下的粮价。
“大娘可知眼下何处有购粮的地方？”
“我们那处都有，只是家里田地少的可能不会卖，那些田地多的，基本都有些压下来的旧粮，姑娘问这作甚？”
“随口问问。”
姜月芽朝着大娘笑了笑，斟酌了片刻后又开口说道：“大娘知晓我毕竟是个厨子，无事的时候倒是喜欢囤囤粮买买食材，眼下听大娘说今年收成许是会不好，就想着先问问。”
平日里姜月芽购买食材的时候大娘也跟着去过几次，眼下瞧着小姑娘这般说辞，倒也并未起疑。
“姑娘要买粮食自是好说，只是我们那处来收粮的，都是大批采购，若是姑娘想要，我回头再去问问，看哪家能少出一些。”
“粮食不比其他食材，我多收一些也是无妨的，何况眼下有了这酒楼，就更是想多囤一些，大娘若是得闲，还得劳烦帮我去问问，若是能行，我定一些新粮，旧粮也可以囤一点。”
“行，我今儿个回去就替姑娘打听。”
翌日清早，大娘就带来了信，姜月芽略一沉思，将大娘拉到了旁侧，放轻了声音。
“那大娘觉着，75文一斗的旧粮可能入口？”
“这个价钱在旧粮里头算高的了，定是比外头那些几年的陈粮要好，只是姑娘现在买了的话，许是没地方放，眼下快入秋了，不如等等新粮？”
“我都要的，那批旧粮若是大娘觉得可以，我明日先去收十石。”
“十石？！”
大娘惊呼，姜月芽赶忙瞧了瞧四周，这才继续开口道：“大娘可莫要告诉其他人，我幼时挨饿挨怕了，眼下又当了厨子，就是想图个安心，何况我手上也不缺银两，先买了再说。”
姜月芽讲的煞有介事，听的人眼眶都红了一圈。
她瞧着大娘连连点头，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十石可远远不够，姜月芽暗自琢磨着。
若是当真战乱，那些粮食一旦被朝廷收了去，分下来不知道能落得多少，远不如自己收着安心。
且旧粮陈粮容易发霉质变，若放在空间里，定是比外头要好得多。
“谁家能有这么多旧粮呢，估摸着能卖你几斗就不错了。”
“啊，这么少”
“姑娘若是想要很多的话，不如先等等，我到处帮你收一点，回头你到我那处来搬，只是白日里我家那小子去了夫子那，许是会没人。”
“无妨无妨。”
姜月芽顿时喜不自胜，她除了买粮，更是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将粮食放进空间里，眼下大娘这一提议，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同大娘商量完这事儿，姜月芽便回了后厨。
姜春雨被刘高卓带来了王府，她不在时，都是小豆子带着春雨在后厨干活。
今日她回的晚，去寻姜春雨时却不见了她和小豆子的身影，直到有小厮来唤她，姜月芽这才知晓她冲撞了贵人。
姜月芽赶去顾应淮院子的时候姜春雨和小豆子正低着头，站在半夏身后，瞧见她来，姜春雨激动地动了动嘴，却在看了一眼屋子后又停了动作，只是眼神里还透着些害怕。
姜月芽匆匆上前，这才知道姜春雨端菜出去的时候脚一滑，当着贵人的面摔了盘子。
这可不是小事。
但半夏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先进去。
姜月芽小声安抚了几句，这才进了屋子。
屋子里头已经撤了冰，但因着京都城偏北，傍晚时分倒也还算凉爽。
顾应淮旁边坐了一位她从未见过的男子，瞧着有些面善，一身淡蓝色长袍，显得来人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姜月芽朝着几人行了个礼，而后正准备退到一侧，却被顾应淮唤了一声。
“刚回府，可是用了膳？”
姜月芽摇摇头，正待开口，却见顾应淮又带笑说道：“先坐下用膳，这是六皇子，这几年一直在安山寺静养。”
姜月芽听罢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这顾应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让她一个丫鬟跟着第一次见面的皇子同桌用膳，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过不了一个时辰，她就能被上面那位捉过去扒皮抽筋了。
“王，王爷，奴婢不饿”
顾应淮盯着她，许是又听见了这声奴婢，原本柔和的脸带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瞧的人心头发颤，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
“大哥，这对姑娘家，可不能用吓的。”
旁边的人轻笑出声，音色如溪间流水潺潺而过，透出一股能安抚人心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