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偶遇越王
许是瞧见了这辆昱王府标志的马车，外头虽偶有经过的步子传来，却明显少了许多交谈声。
半夏瞧见里头的身影，自觉地坐到了前头。
赶马车的侍卫见她坐好，这才拉起缰绳，让马车缓慢而行。
“王爷怎么来了，奴婢的手无事，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
顾应淮的眼神在她手上停留了片刻，这才继续开口，语气倒是带了些难得的轻快。
“为何没应下适才那位夫人的邀约？那是户部侍郎的夫人，银钱上给的不会少。”
“奴婢也不知那位是不是王爷这边的，王爷不在，万事谨慎一些总归没错。至于银钱”
姜月芽边说边用手探了探茶壶外侧的温度，而后替顾应淮将空了的茶盏满上了些茶水。
“回头王爷多给奴婢介绍些自己人，奴婢再去帮厨也无妨。”
眼前的姑娘眉目温柔，行动间神情认真仔细。
顾应淮突然溢出一丝轻叹，他看向那双略带遗憾的眸子，心中一软。
“有本王，往后你不用考虑这么多，想去便应下。”
姜月芽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她将桌上的香酥核桃糕往顾应淮面前推了推。
适才上马车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想必那许久未见的药丸，眼下顾应淮又让人制了些。
但她只装作不知，堂堂昱王殿下不喜吃药，厌恶苦味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她还是压在心里的好。
“王爷尝尝，这是奴婢一早去后厨做好当零嘴的，不是很甜，但香的很。”
顾应淮适才刚进马车就尝了一块，熟悉的芝麻醇香裹着核桃的微甘，入口后香酥四溢，正好压下了他口中残留的药材气息。
“这核桃糕有些干，回头奴婢再给王爷做如意核桃酪，就着些牛乳，比这个更香甜。”
顾应淮点点头，随后又拿起了一块。
大抵是吃习惯了姜月芽的手艺，饶是一些普通的糕点，他一尝，便能知晓是否是出自姜月芽之手。
只是这嘴也难免更挑了些，若是碰上她不在身侧的日子，这用膳，便多少让人缺了些兴致。
姜月芽瞧着顾应淮吃的细致，心中愈发愉悦。
外头好似经过了闹市，嘈杂声不绝于耳，她又偷偷瞧了眼顾应淮，随后掀开一点点车帘。
“王爷，咱们不回王府？”
“嗯，带你去个地方。”
随着马车的走向，姜月芽渐渐升起了熟悉之感。
就在她以为是要去自己的新铺子时，马车却依旧未停，直到行驶到了碧玉楼的门口，这才放缓了速度。
“碧玉楼？”
“这里在京都颇有名气，今日带你来瞧瞧。”
姜月芽抬头看着上头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不由得有些呆了。
她的新铺子虽然和碧玉楼在同一条大街，但整条正街上的店面，都比不上这里头些的碧玉楼，瑰丽夺目，富丽堂皇。
小二看见来人，忙不迭迎了上来。
二楼一侧的包间比起下头少了些热闹，但十分雅致，里头的陈设之物也极尽奢华。
姜月芽跟在顾应淮身侧，不停打量着四周，心中一阵惊叹。
这碧玉楼，不愧是京都豪华之地。
林一不知从何处赶了过来，在顾应淮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顾应淮一脸清冷，却在瞧见小姑娘新奇的眼神时，又添了些笑意。
“姜月芽，过来。”
姜月芽还在打量着旁边的摆设，冷不丁被顾应淮一唤，眼里还透着些许茫然。
“过来坐着，碧玉楼的招牌，不是有银子就能尝到的。”
“那平日里王爷若是想尝，也买不到吗？”
林一听罢眨了眨眼，也下意识看向自家王爷。
“本王不会想尝。”
就在顾应淮再次示意姜月芽坐下时，外头传来了一阵叩门声，林一过去打开门，一袭月白色身影映入眼帘。
“参见越王。”
“起来吧，适才隔老远就瞧见你这小子进来，想着大哥应当在这，果然。”
来人语气有些兴奋，随后目光一转，落在里头的顾应淮身上。
“弟弟没有打扰大哥的雅兴吧？”
顾应淮轻笑一声，瞧着人大步跨进屋子，脸上又是一片清冷神色。
姜月芽见状赶忙从位置上起身，向着来人行礼。
可在起身抬眸之际，却瞧见了越王身侧那道瘦弱不堪的身影。
若是不仔细看，姜月芽还真认不出，这人便是前些日子一起同越王来王府用膳的白清涵。
此时的白清涵一脸麻木，神情呆滞，肤色也有些发黄，饶是对着顾应淮俯身行礼，双眼也依旧没有落到实处。
好像看不见眼前的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滚一边去，少在这处碍本王的眼。”
越王朝着白清涵呵斥一声，随后又转过头，眯着眼看向顾应淮。
“难得瞧见大哥有这般好兴致，今日可是约了人？”
“嗯，带她来外头吃吃东西。”
顾应淮瞧见旁边自来人后便站至一侧的姜月芽，并未将适才越王的呵斥声放在心上。
“过来坐。”
姜月芽诧异抬眸，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半夏。
半夏微不可察地朝她点点头。
越王也被顾应淮的举动惊到，他看着小心落座的姜月芽，双眼微眯，好似在回忆这人的身份。
“这位姑娘，可是上次在大哥府中瞧见过的丫鬟？”
顾应淮倒是没有回话，他勾出一抹淡笑，原想饮茶，但看了看杯中卷曲的茶叶，还是放下了茶盏。
“大哥真是，好兴致。”
“难得空闲，出来走走。”
“这乖巧的丫鬟，瞧着倒也是赏心悦目，不像弟弟这个。”
越王说罢侧头瞟了眼毫无生气的白清涵，一脸的讥讽。
“若不是想让大家好好瞧瞧这白家人，本王又何必瞧着这张倒胃口的脸。”
姜月芽听闻此话，眉头微挑。
上次见白清涵时，这女子还一脸媚意，一边讨好着越王，一边试图搭上顾应淮。
可如今再见，却像换了个人一样。
那张呆滞麻木的脸，瞧久了，还颇有些骇人。
姜月芽顿了顿神，想必这白清涵，自那次回府后，便受了不少折磨。
可她升不起丝毫同情。
早在下江南遇这女子的一面，姜月芽便瞧见了她的跋扈和狠毒，更何况上次越王来府，这白清涵怎么瞧着，也不像老实的主。
越王眼下既是要带着她出来打太子的脸，估摸着也是她咎由自取。
想罢，姜月芽收回思绪，拿起旁边多安置的一双筷子，夹了些新上的菜，放到顾应淮的盘子里。
越王倒是自顾自吃的欢快，杯子里的酒香也越来越浓。
面前的凤尾鱼翅透着诱人的色泽，但姜月芽的注意力，却是被新上来的吉祥福禄寿给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