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大的口气
姜月芽说罢安静的坐在林五烧起的火堆旁，开始准备今日的吃食。
她先是单独弄出了个小火堆，将马车里挑出的一个小锅架起，准备给顾应淮熬一点小米粥。
随后将饼子用叶子垫着，把肉干放在饼上，安置在离火堆不远处，用余温烤热。
肉干上面的油脂渐渐融化，香味随风飘散开，原本在林子里走动巡视的几人开始频频回头观望。
林一带了些清理好的鱼和野鸡，数量不多，但配上现有的东西，倒是能吃个大饱。
顾应淮这一趟并不急，他看着姜月芽小心翼翼的用棍子穿上那些肉食，如同在赏景般目不转睛。
被香味吸引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姜月芽擦了擦脸上的汗，将热好的饼包着肉干，一一递给周围的人。
干粮不是很多，虽然路上可以补给，但这种能放的东西，她还是想省着点吃。
棍子上的肉开始滋滋冒油，姜月芽撒了些从空间里拿出的调料，耐心的转动着木棍，生怕火势太大，失了口感。
“月芽姑娘，这肉干是你做的？”
姜月芽点点头，她噙着笑意抬头，却正好对上正在打量她的顾应淮。
“是是的。”
别人都是饿的吞口水，唯独姜月芽，是因那人的目光而紧张到呛住。
“月芽姑娘你太厉害了，这哪是干粮，分明就比酒楼里的名菜还好吃！”
“早上是我们对不住了，我们性子急，月芽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可不是！多亏了月芽姑娘，我们往常能吃上一块干巴巴的饼子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今日竟能尝到如此美味，这肉干鲜美醇厚，咸甜适中，连这大饼都比平日里的香！”
林一和林五也不住地点头。
他们虽然早已尝过姜月芽的手艺，但每一次吃，都会有新的惊喜。
难怪最近王爷胃口大开。
看来带着这小丫头上路，确实是明智之举。
姜月芽看见众人的神情，心中终于舒了口气。
她见棍子上的肉快好了，于是再次涂抹了些酱汁和调料，交给林一看着，自己则去旁边的小火堆，给顾应淮盛粥。
小米粥养胃，为了让顾应淮多喝点，她还特意在里头放了几颗枣和一些枸杞，增加粥的口感。
顾应淮今日没用早膳，此时鼻尖香味萦绕，倒是让他觉得有些饿。
他正就着香甜浓稠的小米粥吃了半块饼，姜月芽就端着替他切好的鸡腿肉过来了。
鸡皮金黄焦香，包裹着流着汁水的白肉，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众人赞叹不已。
他们常年在外，经常风餐露宿，有时候碰上战乱，连饼子都吃不上。
如今不仅能吃饱，吃的还是如此美味的东西，要是换做以前，他们真是想都不敢想。
姜月芽瞧着自己做的吃食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心头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收拾好东西，轻快地踏上马车。
再走三个时辰就能到下一个县城，一想到这是自己穿过来后第一次出远门，姜月芽不由得有些兴奋。
而此时林五掀开了帘子，递进来一个小木盒，顾应淮见状眉头微蹙，颇有些抗拒之意。
姜月芽好奇的看着他，直到里头露出黑色的药丸，鼻尖传来淡淡的药味才反应过来。
原来吓人的王爷也怕吃药阿。
想罢姜月芽拿出旁边的食盒，从最底下掏出一个碟子，上头放了两个玫瑰花饼。
她昨日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个，玫瑰花饼可以存放，又对顾应淮的胃口，所以姜月芽趁闲暇时候又做了几个。
顾应淮就着山泉水吃下药丸，随即拿起一块玫瑰花饼，慢条斯理的吃着。
阳光透过帘子撒了进来，打在顾应淮的侧脸上。
姜月芽望过去，只瞧见他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虽透着一股冷漠疏离，却好看的不像话。
马车在平缓的行驶，姜月芽不敢多看，收回视线垂眸静坐。
顾应淮没有深究她的目光，只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与这个小丫头在一块儿，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舒适。
一日的路程让难得坐上一次马车的姜月芽有些腰酸背痛，下车时她还没来得及替顾应淮打起帘子，就腿脚发麻，差点撞到车框上。
耳畔闪过一声低柔轻笑，让姜月芽下意识心头一颤。
“王爷，今日晚膳不如还是吃个烤肉？”
领头士兵牵着马过来，笑呵呵的朝着顾应淮开口，可顾应淮却将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一间酒楼，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今日晚膳，本王带你们好生吃上一顿。”
源河县离京都很近，虽然是个县城，却因着来往商人众多，所以极度繁华。
顾应淮一行人踏进酒楼时，原本还在招呼客人的小二赶忙迎了上来。
他弓着腰，满脸堆笑。
“二楼有雅座，几位这边请。”
“不必。”
顾应淮开口拒绝，将目光看向靠窗的一排。
小二原觉得来了贵客，今晚定是能赚上一笔，不曾想这瞧着如此金贵一人，竟连二楼都舍不得上。
但他们这种做生意的，只要是进门的客人，那定是不会主动得罪。
于是小二面上看不出分毫所想，只细致的在前头引着路。
众人的目光在几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后，落到了为首的顾应淮身上。
真是好一个俊美郎君。
可惜他神色淡漠，如同高悬的皎月，高贵却难以靠近。
姜月芽跟在顾应淮身后，肚子因着旁边传来的菜香而咕咕作响。
“不知贵人想吃点什么？”
“店里的招牌你看着上，这几张桌子，每桌一份。”
回话的是林一，他看着王爷坐下，将离王爷最近的位置留给了姜月芽，自己则挑了外侧的地方坐下。
姜月芽欲哭无泪。
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就着二小提上来的滚烫茶水，替顾应淮烫着茶碗。
芙蓉肉端上来的时候姜月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顾应淮刚一示意，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这菜如何？”
“卖相一般，肉片入口尚可，但上头的虾仁不够鲜香，定是放了许久，且这菜应当不是现炸后淋汁，所以少了些口感。”
“若当成招牌，还是欠缺了些手艺。”
姜月芽一心放在填饱肚子上，听到询问便下意识脱口而答。
可还没待她反应过来是顾应淮在询问时，旁边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吓的她身子一抖，差点把筷子甩到顾应淮身上。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这般贬低天香楼的菜品，真是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