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春桃，绿篱，今日之事只你们两人知道即可。哪怕是银杏，你们也不必告诉她。”
绿篱问：“小姐这是为何？”
“因为我要你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陆小清便将心中的计划告诉了两人，两人认真听着，连连点头。
“小姐，我明白了。我和绿篱绝对会守口如瓶，也不会让其他人察觉异常。”春桃信誓旦旦道，“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吗？赵姨娘如此聪明，只怕不会轻易相信小姐。”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你们只管按我说的做。”陆小清顿了顿，稍稍提高了嗓音，“春桃，你帮我备点好东西，赵姨娘送我如此厚礼，明日我得去蘅香居一趟，好生谢谢她。”
“是，春桃知道了。”春桃也放高了声。
“好了，折腾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且去休息吧，让彩蝶和彩云进来伺候我梳洗就可以了。”
春桃和绿篱应了一声“是”，便弓身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就看到两个穿桃花色衫裙的少女并肩而来。
彩蝶伸手挑开了帘子，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锦盒：“好精巧的金簪，莫不是方才绿篱手中拿的那个？”
“你是个眼尖的，正是呢。”陆小清笑笑道。
彩云绕过彩蝶走到陆小清身侧，并不说话，只低眉顺眼的替陆小清更换衣衫。
“这么贵重的簪子是谁送给小姐的？”彩蝶熟练的将洗脸的铜盆端了过来，将面巾洗净双手呈上，“莫不是景王殿下送给小姐的？”
她与齐长景之约在陆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或者说她也没想过要刻意瞒着，反而希望他们都知道。
只不过看彩蝶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对齐长景的态度已经完全变了，但张妈妈是肯定知道的，毕竟秦氏与外界大多的来往都通过她。看来张妈妈也没给彩蝶提个醒啊，可真够狠心的，也是对秦氏的忠心。
想想也是，自己既没有明着告诉彩蝶，那就意味着自己并不想让她知道。张妈妈是个聪明人，知道哪怕她将此事告诉彩蝶，这看上去是提醒了彩蝶，实际上却是害了彩蝶和她。
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这样彩蝶在自己面前仍旧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许会像现在一样，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但至少在忠诚这两个字上，她们母女都保住了。
主子喜欢奴仆的类型或许很多，但忠心绝对是所有主子最看重的，没有这个一，后面再多的零也是白搭。
陆小清单手接过彩蝶手中的面巾，笑意变得更柔和了些：“哪里，这可是赵姨娘送我的。”
“赵姨娘？”彩蝶吃了一惊，“赵姨娘怎会送您如此贵重的首饰？”
“你这丫头，这叫什么蠢话。还好是在咱们院里说说，要是在外头你敢这么说，我不定打烂你的嘴！”陆小清将擦完脸的面巾随手扔进铜盆里，溅起一小片水花。
彩蝶被陆小清这一扔吓了一跳，脖子缩了缩，低声道：“小姐，我错了，我不过是一时嘴快，您就饶了我罢！”
经过之前的敲打，彩蝶她们也变得老实多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对此陆小清还是很欣慰的。
见陆小清脸色稍霁，彩蝶又壮着胆子问道：“小姐，赵姨娘送您这簪子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求您在夫人面前替她说两句好话？”
听到这话，陆小清差点笑了出来，但她忍住了，并且瞪了彩蝶一眼：“你这丫头怎么净喜欢浑说，夫人的事也是你可以议论的？”
彩蝶再次缩了缩脖子：“我错了小姐，我就是一时好奇心太重了。”
“罢了罢了，我也不想骂你。”陆小清摆了摆手，“这是赵姨娘庆祝我和景王殿下的礼。”
“哦？竟是这个说法？”彩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还有半个月就是百花宴了，难不成小姐的心愿终于能成了？”
“可今日老爷刚回来，便怒气冲冲去了夫人那里，小姐刚巧也被夫人叫去了，不知可是与此事有关？”彩云一脸关心的问。
陆小清叹了一声道：“还是彩云聪明，看事情总是那么一阵见血。父亲不喜我与殿下来往，这你们也是知道的。”
两人点了点头。
“这几个月我一直忍耐着不见殿下，就是想着能安安稳稳的等到百花宴开。可殿下三番四次给我下帖子，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拒绝他。”
说到这陆小清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这不，今日应了殿下的邀，我还特地请上可馨和哥哥，却不料还是闹得满城风雨。父亲知道之后大发雷霆，便打了我的手板，还罚我在家禁足一个月。”
彩蝶见她那么伤心，也跟着叹了一声：“刚才我们就听春桃姐姐说了，小姐您被老爷打了手板，还叫我们小心伺候着。”
“老爷让小姐禁足一月，这岂不是要错过百花宴？”彩云问。
陆小清连连叹气：“谁说不是呢。不过只要殿下心里有我，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今的宁王妃，便是当初宁王亲自向先帝求娶的。”
“也就是说，即便小姐不在百花宴上，也可让景王殿下向皇上求娶您？”彩蝶的眼睛又充满了光亮。
陆小清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此事虽简单，却也要有人去通知景王殿下。”彩云小心地将陆小清头上的钗环取下，“小姐因景王殿下被罚禁足，只怕老爷会连我们也多加防范。”
陆小清看着铜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彩云，柔声道：“彩云，你总能看到我看不到的点。多亏了你提醒我，不然我可能又会被父亲抓个正着，还得连累你们。”
彩蝶听完明显撇了撇嘴，而彩云则诚惶诚恐道：“小姐这是哪里的话，彩云见识粗陋，可比不上院里的各位姐姐。而彩云尚且还能有这点子微末见识，也是全仰赖小姐的指点教导。若是没有小姐，彩云不过就是个村野丫头，只怕走在奉京的大街上也会被人笑话的。”
“好啦，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
彩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陆小清打了个哈欠打断，“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只是刚才我对你们说的话你们可别乱嚷嚷，知道了吗？”
彩蝶道：“知道知道，如此私密彩蝶可不敢乱说。小姐放心，我连我妈妈也不会说的。”
“彩云只当没听过，绝不会向旁人透露半句。”彩云也道。
“嗯，你们守口如瓶就好。但我今日将丑话放在这里，倘若他日让我发现还有旁人知道这些话，我可不会轻纵了你们！”
两人连连应是，离开时，陆小清吩咐她们将蜡烛都吹灭，还特地让她们好好去休息，不必在房外伺候了。
三更天。
陆小清睡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粉色帐子，强撑着困意。
就在这时，一张看不见头发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姐姐，下次你来时可否弄点声响啊，你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妹妹我迟早会被你吓死。”陆小清小声抱怨道。
“我以为你该习惯了。”陆思言坐在床沿，将头上的黑巾紧了紧，“刚才小四过来报我，他们查到今日之事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我还以为全是拜齐长景那夸张的仪备所赐。”陆小清支起身子盘腿而坐，“是谁，林可馨还是景王？”
“都不是。”陆思言说，“实际去办这事的，是一个脸生的白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