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强大天赋初显
“艾坦,你确定要这样写吗?”迪娅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考虑了很久,我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实情。”艾坦答复道。
“我有些担心,如果这样报告上去,卡洛斯指挥官或者……”迪娅显得十分顾虑,“或者圣者,也许会收回之前的命令,很有可能最终会将它们当成战利品押送回暗夜星球,甚至是杀死它们。”
“我也害怕这样的结果,所以我会将我的请示也加上去,一并报上去。”艾坦很认真地说道。
“可那毕竟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万一,万一血猛豹最终无法被驯化……”迪娅不敢再往下细说。
“别担心,我相信一定可以成功。更何况,这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啊!”艾坦信心十足地说。
“我知道,这次遭遇虽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在理解‘万物之间的相处之道’这个层面,确实是一个重大的发现!”迪娅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感慨,她开始有些支持艾坦的计划了。
“那你是同意了?”艾坦高兴地问道。
“有个条件!”迪娅故弄玄虚地说。
“好,你说。”
“我和你一起。”
“可是……”还没等艾坦说完,迪娅就立刻打断他,说道:“要是你不同意,我可不会在报告上签字!怎么样?”
“那,好吧。”艾坦无奈地答应道。
其实他们的报告一早就写好了,可围绕刚才的问题却讨论了一整天,基地附近紧邻悬崖峭壁的观景花园,被他俩转了不知多少圈。眼下,天空已经被夕阳染上了血红色,微弱的光芒迎着微风,印在他们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远处,一望无际的晚霞,缓缓下沉,似乎舍不得离去。
基地指挥官卡洛斯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薄薄的电子屏幕,神色凝重。艾坦和迪娅一直保持着立正状态,不敢多讲一句。
“这真是个伤脑筋的事情,我就说血猛豹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吧。”指挥官终于开口说道,他放下电子屏幕又开始来回踱步,继续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也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研究机会,可是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是的,这的确是个很好的研究机会。”迪娅附和着说。
“如我们的报告上所述,昨天,虽然血猛豹未造成任何伤害,看上去还算安全,可那毕竟是在心灵交流的状态下发生的。空灵者在离开基地时,曾与我单独交换了意见,它告诉我像血猛豹这样凶残的生物,一次心灵交流是远远不够的,血猛豹那原始的兽性说不准何时又会爆发。所以,空灵者建议我,在它的帮助下,通过与血猛豹长期的心灵交流和相处,最终将其驯化。”艾坦又将自己的想法表达了一次,希望能得到指挥官的认同。
“你们可想好了,这份报告提交上去,我相信就连圣者也会答应的。我最了解他们了,他们是不会错过任何一次研究机会的。”指挥官虽然比较严肃,但是仍然十分担心他们的安全。
“请指挥官放心,我们来此星球的目的,不正是历练自己吗?”艾坦说道。
“对,这也符合‘心灵交流’的最初计划,一举两得。”迪娅补充着说。
在与卡洛斯指挥官交流意见之后,艾坦和迪娅的计划最终得到了他的认可。报告提交上去之后,暗夜星球最高指挥部连夜下达了命令——同意艾坦和迪娅共同参与驯化血猛豹的计划,在人身安全得到保证的情况下,不设时限。
第三天,基地传送大厅。
“嗨!艾坦,昨天怎么没有看到你?”洛克今天来得很早,看到艾坦便问道。
“艾坦,你身边这位女孩儿,不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位‘最年轻的指挥系女学员’吗?”加比最先发现迪娅,惊讶地问道。
“你们好!我是迪娅,现在是艾坦的搭档。”迪娅自我介绍道。
“这是洛克,这是加比。”艾坦为迪娅介绍道。
“太令人意外了,偌大的一个学员团队,就你们俩是一个组。”加比有些不服气地说,“你看看我们,至少都是三人以上啊。”
“说的也是啊,昨天我发现有几个传送门没人去,包括第四组和第七组。对了,你们昨天为什么都没来?”洛克再次问道。
“有些突发情况,你们现在最好是不知道的好。”迪娅回答道。
“好了,我们先出发了,以后再告诉你们吧。”艾坦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迪娅,示意她立刻出发。
还没等洛克和加比道出为什么,两人就径直地朝第四组传送门走去,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儿,留下一大堆疑问给他们。
艾坦和迪娅到达传送点之后,沿着艾坦之前标记的路线一路前行,很快便抵达位于溪流边上的相遇点,艾坦还清晰地记得空灵者当时喝水的情景。然后,他们沿着溪流而上,这条路是空灵者在分别之时告诉艾坦的,它说只需要一直走到溪流的源头便能找到它。
不久之后,前方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声响——像是瀑布的声音。果不其然,又走了一会儿,瀑布便近在咫尺,流水从半空中倾泻而下直捣潭心,顿时激荡起阵阵水雾,打在脸上甚是冰凉。就在瀑布的右边不远处,有一条天然形成的裂缝。裂缝很深,看不到尽头,从下往上望去,天空变成了一线天。
裂缝虽然有些窄,不过并不影响通行。
“看得出来,这条路经常有空灵者通过。”迪娅轻声地说道。
“你看,前面还有一些陌生的脚印。”艾坦提醒道。
“难道这是血猛豹的脚印?”迪娅有些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它们的体型庞大,你看这些脚印比剑齿兽的还大。”艾坦指着地上杂乱的脚印说道。
“你听!前面好像有什么动静!”迪娅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艾坦的手就往前跑。
“大事不好!”前面一片嘈杂的哀嚎声让艾坦一阵惊呼。
他们沿着狭窄的通道一路狂奔,冲出裂缝的那一刻,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十几头剑齿兽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头血猛豹正对着一头剑齿兽疯狂撕咬,其他四头血猛豹将剩余的几头剑齿兽团团围住。在包围圈的正中央,两位空灵者都瞪着三只眼睛,惊恐万分,其中一位空灵者似乎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半跪在地上,血流不止。
“住手!”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吼从艾坦的口中喷涌而出,一旁的迪娅被眼前的一切吓得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所有猛兽和空灵者,都被这一声呐喊怔住了,全部回过头来盯着艾坦,还有迪娅。可只停顿了那么一瞬间,其中带头的血猛豹随即面朝艾坦,张开大嘴狂啸一声,唾沫星子穿过锋利的牙齿四溅开来。
艾坦那愤怒的眼神,直视着血猛豹,顺势张开双臂握紧拳头,然后毫无顾忌地也朝着它一声长啸:“啊……”。这一声怒吼,饱含着艾坦内心深处无比自责和愧疚,以及对血猛豹最强烈的愤怒和谴责。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在山谷里反复地回荡,使所有的猛兽都为之一震。
这一刻,在没有借助空灵者心灵传导能力的情况下,五头血猛豹却都读懂了艾坦的眼神和情绪,使它们再次受到了来自心灵交流时的冲击。顿时,那原始的兽性在此影响下,也渐渐地缓和下来,五头猛兽不约而同地轻声哼叫,低沉的声音似乎在表达无比的歉意和自责。
其实,最吃惊的并不是血猛豹和剑齿兽,而是空灵者和迪娅。他们之所以无比吃惊,不仅仅是艾坦的感染力,还因为他那谁也撼动不了的震慑力。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因为他的表现,形势突然之间逆转,便是充分的证明。
艾坦放下双手,慢慢走上前去,带头的血猛豹立刻退到一边,甚至不敢再直视他的双眼。迪娅也跟上他,立刻跑到空灵者的面前,使用随身携带的紧急救护包为它止血和包扎。这时,艾坦走到一头快要死去的剑齿兽身旁,跪在地上,用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它的额头,为它祈祷。它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艾坦,不规则地喘着粗气,疼痛和虚弱感使它的眼神里透露着无比的哀伤。艾坦强忍着悲痛,对着它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爱护。不一会儿,它就彻底地停止了呼吸,四周顿时安静无比,只听得见风声在山谷里轻吟。
受伤的空灵者,正是曾经在溪流边上与艾坦相遇的那一位。看样子,它伤得不轻,好在迪娅的救护技能很娴熟,空灵者伤口的血很快便止住了。艾坦慢慢站起身来,环视一周,血泊之中还有几只剑齿兽活着,可因为伤势太重,全都痛苦地呜咽着。
艾坦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掏出随身佩戴的身份吊牌,用手使劲拔出了应急指针。
“迪娅,空灵者和剑齿兽就交给你照顾了。”艾坦走到迪娅面前说道。
“那你呢?”迪娅担心地问道。
艾坦没有立刻回答,他伸出两只手,将脖子上挂着的身份吊牌取下,递给迪娅,说道:“再过几分钟,基地护卫就会抵达这里,你带着受伤的空灵者和剑齿兽返回基地疗伤。”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迪娅双手接过身份吊牌,不解地问道。
“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带它们暂时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全靠你和空灵者了!”艾坦冷静地说。
“你是说,希望我和空灵者在你们离开之后,说服指挥官,再次放过它们?”迪娅猜测着说道。
“是的,迪娅,你能答应我吗?”艾坦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迪娅转过头望了望空灵者,两位空灵者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艾坦走到空灵者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艾坦,你也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尽快回来!”迪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艾坦,激动地说道。
艾坦轻轻地拍了几下迪娅的头,温柔地说道:“我保证,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艾坦慢慢推开迪娅,侧身面对受伤的空灵者,与它对视并短暂地交流了一会。艾坦希望空灵者去见一见圣者,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因为,在艾坦的印象中,圣者是一位通情达理且十分聪慧的老者,他一定能妥善处理的。空灵者也告诉他,沿着山谷一直向前走,有一处偏僻的峡谷,那里虽然人迹罕至,但是食物充足。本来,它们打算带着血猛豹一路前往的,可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另一群剑齿兽。剑齿兽为了保护空灵者,突然群起而攻之,空灵者根本来不及阻止,很快便激怒了血猛豹。血猛豹为了保护自己,顿时兽性大发,本能促使它们攻击所有在场的生物,直到艾坦的出现。
“原来如此!至少,理由会更充分一些。”艾坦心想着。
交代完毕,艾坦走向带头的血猛豹,拍了一下它的脑袋,便径直朝山谷深处跑去,血猛豹下意识地甩了甩头,低啸一声,紧接着和另外几头血猛豹一起,也跟了上去。
迪娅望着艾坦和几只野兽渐渐远去的身影,顿时百感交集。
“他其实已经成功了,不是吗?”迪娅说道。
两位空灵者点点头,眼神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惊恐,而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