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人如玉

    曼殊兴冲冲从虎妞那儿拿了文房四宝，“重华，咱们也给小院起个名字吧，虎妞家的酒馆叫忘忧，我们的家就叫彼岸吧，忘忧彼岸。哼，苦头陀不带我过去，咱们自己立个牌儿，就住这儿了。”曼殊很为自己的主意洋洋自得。

    据说大西洲有种动物叫食火鸡，颜色艳丽，本来是会飞翔的。但这鸟儿极其胆小，只要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撅了屁股，将脑袋埋在沙子里，根本不知道外面露了多大一截？自己骗自己的日子久了，以为过日子只要蒙着头就好。到现在，已经有不少食火鸟丧失了飞翔的能力，只能在陆地上比腿力，比速度。

    就像眼前这位姑娘，以为立了“彼岸”的牌子，自己就真的度过了三途河，殊不知只能更加入了执着相。重华却不愿意道破，他只想她，在这过去了一大半的千年光景里——恣意快乐。

    屏气凝神思索了片刻，然后微闭了眼睛，大笔一挥，淋漓尽致的“彼岸”二字跃然纸上。不用看都知道，那丫头的眼睛必定是亮晶晶的，然后会带着崇拜：“重华，你真的好厉害呀，写得真棒。”

    重华还在一味沉思，那姑娘已经快乐的欢呼出口：“重华，你真的好厉害呀，写得真棒！”微笑的看着这个小女子，男子忽然很想带她去看看食火鸡。“曼殊，这天下有个地方叫大西洲，我带你去看看可好？”“好啊，好啊，我去找找柯罗，大西洲很远吗？咱们三个一起去。”笨蛋丫头，到哪儿都忘不了她的柯罗“小友”。

    有时候历史惊人的相似。曼殊搬来没几天，居然成了整条街的宠儿。就如同在终南山下的村落，她也是全村的宠儿。

    曼殊几乎认识这条街上所有的男女老少，对着每个人展颜微笑。老人们喜欢和她絮叨，婶子、姑娘们有了心事、秘密也愿意和她分享，孩子们喜欢找他们的曼殊姐姐玩耍。柯罗更是玩疯了。

    只是每个人见到重华都会规规矩矩见礼。在天上他早已习惯和各路仙家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在凡间也和每个人保持着足够远观的距离。曼殊却觉得郁闷异常，她不明白像重华那样温和的一个人，怎会让人生出敬畏的心思。

    围着男子研究了半天，女子放弃了自己的探究，直接开口询问：“重华，你是那么好、那么热情、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大家都敬畏你呢？”柯罗听傻了，曼殊口中形容的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君上？君上应该是那么清冷、那么孤傲、那么离世独立的一个人呀。曼殊这个小妖不是太迟钝就是太迟钝了，才会以为重华真人是个活菩萨。

    再看看自家主子，听了曼殊的话却是一脸受用。没几天，发生了一桩让重华心情奇差的戳事，也坚定了他要带着曼殊、柯罗离开的决心。

    那一日，街尾的王婆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盖着一层厚厚的粉底，早就看不出那老婆子本来的皮色。每走一步，在阳光的折射下，那细碎的白色粉末从脸上洋洋洒洒东一点西一点的播散着，整个空气中弥散着劣质粉饼的怪诞香气。

    几乎半条街外，就能听到她那如老鸦般聒噪的嗓音，那笑声如同数九寒冬室外冻僵的破缸子拖拉在地面，发出的嘎嘎声。

    重华微皱了眉头，正准备避出门去，却被那老婆子逮个正着。她紧赶了两步拦在重华的身前，还没开口，褶子堆褶子的脸上已摆出标准恭贺的笑容。“恭喜大郎，贺喜大郎，邻街张侍郎家的大公子托老身我来提亲了。给大姑娘道喜了。那张侍郎在皇上面前可是数一数二的红人，以后大公子也是前程不可限量，结了这门亲事，大姑娘以后吃穿用度可都是顶尖的。”男子恨不得施法，让这个可恶的老婆子再也开不了口。自家曼殊哪用这些俗人帮衬，自己会给她最好的一切。

    “张家的大公子？那小子每日里来‘忘忧’饮酒，说是跟我讨教学问，原来是记挂我家曼殊呢。”重华心下冷笑。“我家的娃儿岂是你等凡人可以肖想？就算要找婆家，也得由我重华给她精挑细选一个如意的。”往旁边闪了闪，避过老婆子那恶俗的脂粉香。

    “真是不巧，我兄妹寻到亲人了，正准备离开贵地。”柯罗看着重华的臭脸，赶紧附和，“我们这就走了，王婆婆的好意心领了。二姐，走了啊。”

    然后重华让曼殊、柯罗在城外等着，跑去张府，抹了那小子关于曼殊的一切记忆。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生情缘

    毗沙门、三胡的到来，让蔓蔓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这兄弟二人相处的时间较长，感情也深厚。况且比之世民，这二人身上多了丝世家子弟的纨绔气息。尤其是三胡，完全是个扶不起的二世祖姿态。比照他家兄长、阿姊的行事，这人算是兄弟姐妹中的异类。建成、元吉兄弟二人都不太喜欢有着一双琥珀色眼睛，行事端方，作战更像胡人先祖的李家二郎。

    就算有联系着三人间的骨血亲情牵扯，建成、元吉和世民兄弟三个，永远也成不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撇开玄霸不谈，也是那两人连枝同气，单单撂开二郎一人。况且，来了没多久，他们俩就已经和裴玄真打成一片，那可是阿耶的至交，举足轻重的幕僚。

    虽然柴绍、玄霸的心都向着李世民，可这二人一个是女婿、一个又有些痴傻。蔓蔓觉得自己的良人暗地里吃了亏。这丫头是个直肠子，只要她决定对一个人好，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人，什么祖宗礼法、阴谋、阳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能够顺顺当当，平平安安。

    她知道，李家二郎心怀天下，比之那两个兄弟，更关心百姓疾苦，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为在外作战的良人寻找一个强大的、能够在公公面前说得上话的依靠。

    “玄武，你说我要给二郎找个帮手，能够在阿翁面前说到话的，挑谁好？”蔓蔓托着两腮绞尽脑汁。玄武翻着它那双绿豆大的小眼睛，“你又来了，上次连公公的事情教训还不够？”蔓蔓吐了吐舌头，“二郎又不是真心骂我，做个样子嘛！”玄武暗自好笑，两夫妻关了门，挨了屁股还叫“做样子”？难不成做给我这只老龟看的？真是死性不改。

    玄武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拎了起来，“臭玄武，不管啦，上次我挨打你也有责任，你出的主意考虑欠周全。这次你得给我好好谋划、谋划。”玄武想像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摇着头直喘粗气，“女人、女人。”

    蔓蔓乐了，拍掌笑道，“我是女人早就是事实，你念叨不念叨，依了孔夫子的话结局都一样。在你跟前我就是个难养的主儿，你能拿我怎么样？”女子活灵活现的模样是有了倚仗的胆大妄为。玄武是真心疼爱蔓蔓，毕竟一道生活了几百年。附带着拿眼前的女子也是毫无办法。老龟在心底苦笑自己何尝不是她的倚仗！

    “要我说，我就从刘文静下手。私交而言，裴寂和李渊是好友，会更亲密，但这人明显偏向李建成。或许是因为他是嫡长子，也或许……”玄武轻哼了一声，不屑的接口说道：“李建成、李元吉和裴玄真臭味相投。”

    “李渊开设大将军府的时候，裴寂任长史、刘文静任司马，刘文静算是二号人物，这人目前并没有明显偏向性，而李世民和他一直就有交情。别忘了，当年可是你家相公慧眼识中刘文静的。裴寂其行非君子所为，本就偏帮着李建成，人说物以类聚，让他转念偏帮李家二郎，应该很困难吧！”蔓蔓点头，觉得玄武的话很有道理。

    蔓蔓是个行动派，派了落霞出去打探刘家的情况。没两日，落霞已经打探清楚回来复命。刘家人口简单，弟弟刘文启也在李氏军中，但已经分府另过。现今司马府中除了双亲，妻子和一双儿女，还有个尚未出阁的小妹。这女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唤作刘璃，在家中特别受宠。

    蔓蔓决定从女眷下手，接近刘文静。第二天就下了帖子，说是各家女眷在家多有辛苦，正逢了花神节，自己想请大家花神节那天聚聚，特特嘱咐刘夫人把自家小姑带上。

    到了聚会的那天，叫上婆婆、姑子、妯娌，合着各府的女眷们，一大帮女人在花园里饮酒、赏花、投壶、作画，好不热闹。刘璃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丽女子。眉如远山，唇不点而红，凤眼细长总是水汪汪的，削肩细腰。偏头凝神时，恰恰又带了股小女子特有的柔媚，说话间又有小女子的娇柔。

    蔓蔓看了心下暗暗叫好，心想若是被玄武看到了，不知道该心仪成什么样子？蔓蔓的审美观受了玄武的影响，特别喜欢那种娇柔、美丽的女子。现下做了女人，这习惯倒是没怎么改变。

    她虽入了蔓娘的身体，心思却全然单纯，喜欢了难得更改，这刘家小妹第一眼就合了蔓蔓的眼缘。亲热的拉了刘璃的双手。“璃儿，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我家落霞和你家小双子是好朋友，见了你，我这打心底里就觉得亲切。我痴长你几岁，今后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可好？”

    刘璃看着眼前的明媚女子，如同一个发光体般熠熠生辉。肤如凝脂，那双棕褐色的大眼睛如同摄人魂魄的深潭，清澈、智慧、美艳。世家女子的端庄中却透了股不同寻常的狂野气息，如同谜一样，让人欲罢不能想去亲近。

    刘璃对着蔓蔓，暗生好感。但碍着礼仪，还是微笑着说道：“二夫人，家中兄长、嫂嫂也是这般唤我的，你这样一叫，听着特别亲切，倒真似多了个姐姐。”蔓蔓撇了撇嘴巴，“什么真了假的，今天一见，我就觉得与你投缘，你这妹妹我是认定了。我小字观音婢，以后你就称呼我观音婢姐姐好了。二夫人、二夫人的，听着怪别扭的，好疏远啊。况且这么一叫，好像我都七老八十了一般。”

    窦老夫人慈祥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媳，招唤落霞过去，“落霞，去给我撕了你家夫人那张嘴巴，就她最像猴子。”蔓蔓听闻婆婆的说辞，踱到窦夫人身边，不依的轻摇着老人家的衣袖，朝刘璃眨眨眼睛。“阿家，连你也嫌丑爱美的，前些天才说我家蔓蔓淳朴天真，今天看到美若天仙的刘璃妹妹就嫌弃起我来，怎就成了猴子了。”然后做出付泫然欲滴样。

    窦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轻笑出声，“看看老二家的这皮实样，真正淘气，该打。”蔓蔓看着阿家脸上的笑容，高兴得拍起手来。“阿家，您就得常笑笑，慈眉善目的，还当是哪路女仙下了凡尘呢！我这顿打可也值得了。”蔓蔓真心喜欢眼前这个慈祥仁爱的阿家，因着夫君的原因，怎么也不能对李渊的妾室生出好感。

    窦夫人轻拍了下二媳妇的手，知道她这是刻意挑热了话题，吸引众人的注意。冷落了李渊那刚进门半年的小妾，替自己出气。大家看着李家婆媳和乐融融的样子，围了过去，说着些锦上添花的恭维话儿，刚刚投壶时风光乍盛的妾室，一个人在旁边发愣。

    众人接着饮乐叙话，常氏（建成妻）忽然笑出声。“阿家，这下好了，二叔回来了，让他给我们评评观音婢是丑、是美？”杨氏（元吉妻）跟在后面拍手称好。“二伯向来最是公允，这主意好。”

    观音婢知道李世民才去了边境月余，根本不会回来。头也不回，笑得笃定。“嫂嫂、弟妹，你们俩这会儿飞鸽传书给良人怕也来不及了。”窦夫人忽然微笑出声：“琼五回来了。”然后就听到倒地拜过的声音。“母亲大人安康。”蔓蔓忽然忐忑起来，担心常氏会重提刚才的话题。说自己美吧，李世民有自夸的嫌疑，说自己丑吧，又显得自谦过度。

    蔓蔓急忙转过身，见过李世民，又给他说了聚会的由头，一一介绍了各家女眷，特意重点提了提刘文静的妹妹。刘璃早已羞红了脸袋，躲在嫂嫂身后。蔓蔓看着刘璃的表情觉得她对李世民应该是有心的，心下顿时有了计较，还有什么比姻亲关系更牢靠的联盟呢？

    等众人散去，回到房中，蔓蔓这才知道，二郎奉了父亲的命令，回来谈判的。李世民觉得自己的妻子这几天怪怪的。总问自己什么时候回边塞。还奇奇怪怪问了些自己对纳妾的看法，诸如此类的怪问题。

    家中原本虽也有妾室，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有了喜欢的女子，这个心喜的人儿还是自己的正妻，李世民对再纳妾室根本不热心。这丫头不知道又有什么馊主意？琼五打定了主意，决不接招，见怪不怪，其怪必现。每天谈判已经很累了，只要蔓蔓不出格，就由着她高兴好了！

    李世民这次回来是陪同父亲约见突厥使者的。李渊看看朝中形势，又评估了自己的实力，已经下定决心加入这隋末的纷争。那首先要摆平的就是自己的老冤家突厥人。与其由着窦建德、刘武周之流引突厥兵入关。不如自己许以利益，将他们拒之关外。

    始必喜欢的是关内的钱财物资，加之部族间的明争暗斗，对入关一事并不热衷。看到自己的老对头李渊父子突然主动伏低请和，心下大悦，况且李渊开出的礼单着实诱人！

    这一日回了府衙，李世民告诉蔓蔓得搬到突厥使馆住几天，有要事商讨。蔓蔓兴奋不已，他不回来蔓蔓刚好趁机办了自己想办的事情，面子上却异常乖觉。“良人和阿翁所图乃是有利天下生灵的大事。咱们二房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这个当家主母好了，我必定事事为你谋划妥帖。”

    李世民听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人前，这丫头何尝这么一本正经称呼过自己？搂了妻子靠在窗前的矮榻上，口鼻沿着颈侧蜿蜒而下，淡淡的幽香围绕在鼻尖。“观音婢，也不知怎的，自打你在山东出了事情，这身上倒是添了股子香气，如今愈发浓郁了。”

    “就你鼻子尖，旁人怎么没有闻到？”“独独给我一个人的，岂不更好？不过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蔓蔓心不在焉绞着李世民腰间的古玉，乍听之下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额头撞在了李世民下巴上，痛得直龇牙齿。“我什么也没干，你冤枉人，痛死我了。”

    揉着自己的额头，大大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李世民不禁心疼，轻轻的替她边揉额头边埋怨：“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手毛脚的，没什么事情好好说便是，至于反应这么大吗？为夫冤枉你了，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蔓蔓往李世民怀中缩了缩，也不知道过几天二郎看到自己迎进门的刘璃，会有怎样的表情？

    李福站在驿站外面，徘徊了半响，还是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今天把二爷叫回去会不会挨顿鞭子？不进去吧，又不知道那古灵精怪的二夫人回去了怎么惩罚自己？落霞姑娘的药丸比二爷更可怕！打听清楚使者们已经歇息了，横了心思，闭了闭眼，李福抱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走进驿站，敲响了二公子的房门。

    “二爷，夫人让您今天无论如何回去一趟，有要事相商。我这就给您牵马去。”没等李世民回答，李福已经一溜烟跑去牵马了。

    李世民一头雾水的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看见西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布置，心下暗觉不妙。这是新人进门的模样，自己怎么全然不知？

    紧走两步，进了主屋，唬着脸让婢女们全都下去。蔓蔓混当不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今儿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李世民看着妻子嬉皮笑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扛起这个丫头扔在床上，噼噼啪啪打了她的屁股。

    蔓蔓吓慌了心神，带着哭腔直唤落霞的名字。李世民厉声喝道：“都给我下去，今天谁敢进来，立刻收拾包袱走人。落霞也不例外！”

    李世民的戾气吓坏了胆大包天的女子，连哭也不知道。“二哥，好二哥，我知道错了。”蔓蔓学着玄霸的模样讨着饶，嘴里胡乱嚷嚷。看着女子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李世民率先软了心肠，叹了口气。“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错哪儿了？”蔓蔓这才回过神，抽抽泣泣说了自己的打算，和为此谋划的一切。

    “胡闹，你就这样让刘璃进了门？不是，我简直被你气晕了，我不愿其他女子进门。先掰开我乐意与否不谈，这么马虎着连个仪式也没有，你让肇仁兄颜面何存？”

    蔓蔓立刻睁大了眼睛，竖起右手。“没有的事情。我先探了璃儿的态度，她赞你年少英雄，只那一面，她早就芳心暗许。只要能嫁你，受些委屈也无妨。然后我又探了你的态度，你不乐意我才这么干的嘛！大伯、三叔他们有裴寂在阿翁面前帮村着，刘文静态度不明，这下好了，成了姻亲，刘文静又最宠自己的妹妹，自然得帮着你。璃儿非你莫嫁，知道你暂时不想再娶，她只要能进门，怎样都乐意。她大哥那儿是她自己搞定的。我们又没大张旗鼓，给足了大伯、三叔面子，只不过二郎你受了一点点小小的委屈。”蔓蔓伸出小指比划着。

    李世民心中警铃大作，“你还干了什么？”“我说了你可不许再打我屁股。”蔓蔓双手捂了屁股，“你发誓。”李世民坐下喝了口茶，深吸一口气。“说吧。”

    蔓蔓讨好的给丈夫揉着肩膀，“我告诉阿家刘璃有了你的骨血，你不好意思向阿家开口，为了安胎，悄悄娶进门为宜。阿家也没多想，让我看着办。”李世民僵住了身子。蔓蔓赶紧狗腿道，“过几天就说见红，孩子没了，没人会发现的。咱们胡人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不介意这些的，别生气了。”

    李世民气得脸色铁青，冷哼了一声。“窦蔓娘，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是，婚事是我强求来的，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可有一天爱过我？”蔓蔓吓坏了，小声啜泣着，“当然爱了，不然我委屈自己跟你回来干嘛？你欺负我没有父亲、阿姐缘，其实是个孤女，就会凶我。”

    李世民看着妻子落泪没了主意，知道眼前的女子全心为自己谋划，可却让自己有了被抛弃的苦涩。只盼着她快快长大，明白自己的那份心意。“观音婢，答应为夫，以后别再私自替我纳人进门了。不论为了什么。待你的喘症调养好了，咱们要个孩子吧，省得你这小脑袋里，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好，反正今天你得先去璃儿那儿。”一顺溜儿应承着，将李世民推出了房门。

    看着西厢的烛光熄灭，蔓蔓躺在床上直嚷嚷着累。“玄武，吓死我了，你说二郎真正奇怪，美人如玉，有什么好不乐意的？”玄武摇了摇脑袋。“蔓蔓，不是我打击你，估计你的前身不会是人类，应该是个不入流的小妖，才会行事如此……”不着调、不入流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女子的行事，玄武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玄武发现没动静，凝神飞起，这才看到床上的女子眼角挂着泪痕，睡得正甜。“你就可劲儿折腾吧，傻小妞儿。那刘璃可不像面子上那般好相与。”玄武今天终于见着了蔓蔓念叨了多少天的刘璃，却另有想法。它不想道破，觉得蔓蔓得自己吃些闷憋才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