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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叶落花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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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殊人前虽然欢笑,那双美丽的眼睛却第一次盈上了一丝哀愁。她不明白,自己和沙华究竟犯了什么错或者究竟是怎样的劫难,才会让同一个根脉的双生姐妹永世不得相见?

    不知道的时候,不会思念、不会想往。一旦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和你同根同源,就会不由自主想象:她是怎生的模样、怎样的性情,说话时是温柔轻语还是天真娇俏?高矮胖瘦如何?是否也像自己这般想往外面的世界?是否会像自己这般,将对方牵挂?那种渴望的感觉如蛆附骨、撕心裂肺。

    曼殊活生生忍耐着。因为每天黑、白无常从自己身边走过,越来越如履薄冰的模样,让曼殊纠结着、无法只顾一己之私,毁了那两个不算亲人却每天见面的“朋友”。

    有一天,柯罗又偷偷溜到地府,看到曼殊无精打采的躲在石头后面发愣。忍不住出声逗弄道:“小母亲,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当发现自己手中的荷叶鸡也吸引不了曼殊的注意时,柯罗立刻以惊天动地大事件的精神,刨根究底、反复盘问。

    曼殊第一次落了泪,带着淡淡荷香的哀愁弥漫在整个河岸,柯罗忽然就觉得曼殊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有责任把这么重大的事情立刻通报给君上知道。

    曼殊悲苦的讲完自己的故事,心情好了不少,抬头再看,听故事的那个小家伙早没了身影。“什么嘛?还说自己是我的好朋友、乖儿子,连句安慰都不说就跑没了影子。柯罗,你这个死小孩,下次再来地府,看我怎么收拾你。”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说的就是句空话,论本事、论资历,自己没一样比得上那个快两万岁的“老小孩”。

    “君上、君上,天大的事情!”柯罗冒冒失失闯进重华殿。重华皱了皱眉头。“柯罗,你也快两万岁了,怎的还是这般毛躁?先将我的令牌拿来。然后出去,正了形骸,给我规规矩矩走进来。”

    柯罗吐了吐舌头,掏出令牌,放进重华手中,返回殿外,站正了身形,脆生生唤了声:“君上。”然后一溜烟冲进重华殿,重华无奈摇头。“君上,曼殊好可怜!”“嗯?”这话说得好生奇怪,“那丫头成天乐颠颠的,好得很呢,哪里可怜了?”然后柯罗噼里啪啦讲了曼殊的烦恼。

    “小女子自寻烦恼。当年我活了三万岁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她不过快千年的光景,没见过自己的姐妹,无可厚非。况且她们姐妹二人本就是千年枯荣、花不见叶的命数。”

    重华很奇怪的看了眼柯罗。“最近你是太清闲了,我得先检讨自己的纵容之责,打今天开始每天运足5个大小周天,否则禁你的足。”“君上,你就修吧,修炼、修炼,成天修炼。运功,又是运功,我又不想做神仙。”柯罗不屑道。

    觉得该多解释几句,半大小子继续解释道:“我家和你家本就不是一族,要不是我喜欢你,就算阿爹、阿娘逼我,我也不可能跟着你。你不帮她,我帮。好歹也叫了好几次母亲,您还做了人家好几次夫君呢,冷清清的没点情面。”

    柯罗平时一直有点惧怕重华,但一旦犯倔,就会忘了自己和重华之间的差别,梗着嗓子嚷嚷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也常常事后后悔当时的冲动。如果不是遇到重华,自己早不知道被扒筋缷骨多少次了。

    重华对柯罗一直采取散养的策略,只要做事不太过,整体不往歪道上走,柯罗想怎样活过都可以。“站住,今天怎么又犯倔了?”

    思忖了片刻,重华缓缓开口:“三界之中,只一样不可颠灭,事物本来的模样。你和曼殊两人不过是入了执迷道,不得解脱而已。凡事都有自己运行和存在的道理,曼殊、莎华二人的命数乃是天定,不可或改,若强行逆天改命,不过落个烟消云散的下场。岂不有悖你诚心相助的心思?”

    看眼前的小子神情有所松动,重华继续说道:“你父亲说你生来冲动,和凤啸天在娘胎里就时有争斗,怕你性情不定终酿大祸,这才将你送到我这儿,不过是想磨炼你的心志,有朝一日承继族业。你若执意不改,凡事冲动毛躁,我虽宽厚,恐是不能留你了。”

    “君上,不要,我会乖乖听话,修身养性的。离了你柯罗会不习惯的。”听自己敬重的君上说出不能相留,柯罗心生惧意。

    这小子面子上应承了重华,咕咕哝哝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恐惧重华放弃自己,现下倒是不敢再有动作,却暗暗思量着等到千年的光景,定然和葛洛一起去帮那小花妖的忙。

    重华摇了摇头,隐修家这位小爷,要想磨平心性,道阻且长。地府那丫头出生的时候出了岔子,是冥君求到自己这儿,着荷仙施了一片花瓣补了缺失,曼殊才存活下来。花下莲藕空心少窍,那丫头忧伤不了多久的。

    线上前尘往事,线下今世情缘

    “啊,救命,让我见见她,求你了。重华,帮帮我!”蔓蔓大叫着,惊醒过来。“蔓蔓,鬼叫什么,吓死我老人家了。”玄武伸出脑袋,不满的对自己身上那位住户抱怨着。“这深更半夜的,你嚷嚷些什么?”感觉到那点灵力的瑟缩,玄武也不忍过多责备。“玄武,我梦魇了,好可怕!”

    “梦什么梦?你现在是越来越古怪了,连个形实都没有的家伙,还自称梦魇,真受不了你。重华是谁?”蔓蔓茫然,重华是谁,她也不知道,怎会在梦中唤这人的名字?“玄武,我梦到一个黑乎乎的地方,有我最重要的亲人,满眼大雾,我什么都看不见。可我知道,穿过迷雾,有个人会关心我、保护我。”“别折腾了,睡吧,许是从山东过来,赶路赶得急,累着了。”床上那小两口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房中的这段小插曲。

    天刚蒙蒙亮,庄里的公鸡还没开始打鸣,后花园中的鸟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唱着歌儿等待清晨的第一抹亮色。李世民睁开眼睛,满足的看着身边粉嘟嘟如婴儿般的睡颜。应是一路上累坏了,女子双颊上透着异样的嫣红,两扇羽睫紧闭着,在眼周打上淡淡的阴影,恬静、美好。15岁的女子不够丰满,却足够玲珑有致,勾人心魄。

    李世民13岁便去了军中历练,常年呆在军营之中,家中虽有通房丫头,但少有接触。虽然也曾听军营里的老兵们,讲些荤荤素素的各色段子,却因为经历少,又是少年心性,正是功业重要的年岁,与男女之事,总是不以为意,置之一笑。只有亲历了才会知道,教人伦的教习所讲、那些个敦伦教程外加老兵的荤段子都不及眼前这女子的浅吟娇俏。

    因为匆匆忙忙从山东赶来,从没人教过这个女子该怎样为人新妇。她就像一张最白的纸,一朵最纯的花,听着自己的教导,荼靡绽放。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委身曲迎,共赴云雨的柔弱,低声浅吟的讨好卖乖,让李世民不得餍足。

    身下的女子其实和自己同龄,十五岁的鲜卑女孩,比中原女子发育得好,已经足够玲珑有致。他那汉家父亲的血脉让这女子比一般鲜卑女子更加细滑,入手满是香软,却听话乖巧得不可思议。世上应该没有比这更乖巧可爱的人儿了,无比柔软、细致销魂。

    看着窗外渐渐放白的天色,李世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等到仆妇们都起了身,被人瞧见自己,与蔓娘闺誉有损。轻轻推了推身边酣睡的女子,“观音婢”。窦蔓娘迷糊着掀了掀眼帘,露出个浅浅的微笑,含糊着道了声:“二郎,早。”说着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入眼点点红梅,肌肤胜雪。

    “观音婢,你这样可算是在邀请为夫?女儿烂漫,最是动人心魄。”雪白的肌肤耀花了人眼。自己虽然定力尚佳,却恨透了眼前的境况,真想再抱了这女子柔情蜜意、巫山云雨一番。

    被李世民一吓,窦蔓娘没有焦距的眼神顿时清明起来,直将被子拉到了颈脖处,羞红了脸蛋,急切的说道:“我没有。”一则时间紧迫,二则身畔的女子初经人事,让人不忍。

    捏了捏女子娇俏的小鼻子,狠狠的亲了亲艳红的双唇,嬉笑道:“知道你没有,吓唬你的。我得走了,等下次回来,你想怎么鱼肉你家良人都可以,为夫喜欢得紧。在家乖乖的,有什么事情记得放信鸽。”说着,穿戴妥当,开了窗户,准备翻墙离开。

    窦蔓娘赤着双足,披了中衣跑到窗前,从身后抱住李世民,“二郎,自己保重则个,你若不存,我将安附?”说到最后声音里已满是鼻音。

    话分两头,各自表过。李世民走后,窦蔓娘重又回归自己窦家二小姐的生活。男子一路上打马扬鞭、奔波苦赶,投至龙门右屯卫将军云定兴麾下。彼时,始毕可汗已退兵西撤,留下那摩晋对峙边境。两班人马大的冲突没有,只是不时有小股突厥骑兵进入大隋境内掳掠一番。

    这一日李世民带了一小队人马轮值,巡视边境,不曾想竟然遇到几个突厥骑兵带了员蒙着面纱的女将在己方边境河边说着什么?女女子却不是突厥服饰,好似是个汉家女。七月天,正是牧草肥美的季节,草盛风急时,恰恰掩了众人的行迹和淅淅索索前行的声音。

    估算了一下两边的实力,李世民决定借着草势的掩护放上几支冷箭,再看形势决定是杀是捉。喊过传令官定了包抄路线,另有半数人马趟过小河,隐蔽在草丛里。人员埋伏妥帖后,朝着中间的那员敌将连发三箭,那人应箭落马。

    一应人等包抄而上,不想那员女将甚是骁勇,袖箭、连弩齐发,伤了自己好几员军士,那女将抬眸环视,抡起短刀策马朝李世民冲杀过来。李世民抽出长剑应战,两人斗了数个来回,李世民假意卖了个破绽,待得对方近前,回首一剑,架在了那女人脖颈之上。顺手揭了她的面纱,恍惚觉得这女人有一丝眼熟。

    女人恶狠狠瞪着李世民,忽然变了脸色,“你是何人,头上玉簪从何而来?”金冠上插着的正是窦蔓娘的那支玉簪。“干你何事?那是我家良人之物。”

    女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挤出句话,“兀那淫贼,我要杀了你,休得坏我小妹清誉。”“你是线娘?”李世民恍神间,那女子就地一滚,脱出李世民控制,一个呼哨,又飞身上马,临去前恶狠狠瞪了李世民一眼。“淫贼,报上名来,总有一天,姑奶奶要宰了你!”说着,也不管那几个突厥骑兵,脱出控制,绝尘而去。

    窦线娘这次本是奉了父亲的命令,来和突厥人商谈合作的相关事宜。父亲的谋士凌敬定下的策略是窦家军和突厥兵两相夹击,合攻隋军。事成后,父亲割出关外五镇,以雁门关为界,分而治之。同时突厥人必须签下五十年内不得进攻的盟约。

    临出关前,窦建德和线娘深谈,下了死命令,谈判必须成功。实在不行的时候,哪怕赔上线娘,远嫁塞外也要完成此事。线娘和突厥可汗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跟了他们出来巡视两方边境处,不成想居然在大隋一个千夫长的头上看见自己送给妹妹的玉簪。那簪子本是窦线娘亲自设计,交由巧匠打造,送给蔓娘的及笄礼。

    窦线娘是个喜欢明快、简洁事物的女子,故而玉簪的设计及其独特,融入了兵器的元素,世上独一无二,根本不会认错。而那人居然声称是蔓娘的丈夫。虽是同父异母姐妹,线娘打小却真心疼爱那个失了母爱的小妹妹。但山东的小妹,怎会和人私相授受?况且这奸夫远在关外。

    打转回营,和始毕可汗手下的那摩晋再次接触,请他从中斡旋,送上自己带来的礼物后,窦线娘已经失却在边境等待的心情,留下人手等候突厥人的回音。自己匆匆启程,赶往山东。

    一路上想着那摩晋的言辞,估计昨天那小将,十有八九是太原留守李渊的儿子,李世民。窦线娘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和河东抚慰史李渊的二儿子纠缠到一起?

    今天,回转那摩晋的大帐,说起遭遇的骑兵,描述了那超长的白羽箭,那摩晋一口咬定那胆大包天的小子必定是李世民。李世民的名号随着雁门关救驾已是众人皆知。那摩晋说起时却是恨畏交加。

    “那小子是个大大的奸诈之徒,大隋那狗皇帝的命就是那小子用了疑兵之计救下的。本将军也曾经着过那小儿的道儿,他有一绝技,乃连珠三箭。我草原众人引以为傲的就是弓马技艺。那小子却开得硬弓,骑术又佳。所用之箭比一般的箭长了一倍,箭杆、尾羽也比寻常的箭羽大上许多。不曾想你们南蛮中也有此等长箭巨弓的天生神力儿郎,若非亲历,被他射中一箭,本将军是万万不能相信此事。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他叫李世民,是河东抚慰史唐公李渊的二公子,决计错不了。”

    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着路,线娘心中憋着一口气,好糊涂的蔓娘!自古官贼不两立,她不能想象妹妹会和李家二公子有了牵绊!这一日,终于赶到鹤鸣别庄。听桃红说大小姐到了山庄,蔓娘心下诧异却又高兴不已。

    整个窦家,也就阿姊真心疼爱自己,也最值得自己牵挂。兴高采烈的赶紧换了衣服,往正堂来见线娘,看着姐姐满脸阴云,阿绿在一旁朝着自己猛挤眼睛,窦蔓娘心头猛的一咯噔,紧赶着跑到姐姐跟前,依偎着姐姐跪下,靠在她腿上,“大姐,蔓娘以为至少得等个一年半载才能再看到你。”说到这儿,悲从中来,先行红了眼圈。

    看着妹妹低眉垂眼的乖觉模样,不是妇人模样,线娘轻叹了口气,坚信一定是自己搞错了,那个和李家二小子纠缠不清的绝对不会是自己这个乖巧可爱的妹妹。

    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下来,“你们都下去吧,留我们姐儿俩自己讲会悄悄话。”下人们施了礼退下,窦线娘一把拉过妹妹。“蔓娘,姐姐问你个事情。你及笄时姐姐送你的玉簪现在何处?”

    蔓娘愣了一下,心里盘算着该怎样交代?姐姐怎么什么都不问,独独问起这样物什?该不会有什么闲言细语传到了她的耳中?应该不会呀!“怎么不回答姐姐的话呀?”看着蔓娘独自纠结的模样,线娘的语气不禁冷了下来。

    蔓娘思量了片刻,“说了姐姐不要生气,前些日子我在济南城里认识了位姑娘,两人结做手帕之交,当时匆忙,身上没甚信物……”

    窦线娘寒着面孔握紧双拳,胆儿肥了,私相授受,还用诳语打发家中长姐,打断了蔓娘的话。“那姑娘可是唤作李世民,还自称是你的夫君?我姐妹二人都是女儿身,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待为姐亲自验了你的守宫砂便知,是不是那小子冤枉你。”蔓娘苍白着脸,原来姐姐什么都知道了,可是自己已经是李家妇。

    两行清泪无声的滴落。“阿姊,原谅小妹吧,因缘际会,小妹和李公子暗生情愫,结秦晋之好,望大姐成全。”原来幸福真的只是过隙白驹、神马浮云,阿爹若是知道了,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看线娘面若寒霜,蔓娘知道不好,想着不若示弱求饶。“大姐,抱歉,小妹只是情不由己。但凭阿姐处置。求阿姊原谅则个!”窦蔓娘小声啜泣着跪倒抱住长姐的大腿。

    “小妹,你怎生如此糊涂,自古官贼不两立,你可是吃贼饭长大的。你算是官家的贼媳妇,还是贼家的官太太?爹爹若派人前来,你连全尸也难留。在爹爹眼中,你就是个背弃窦家的叛徒。阿姐帮不得你其他,只能趁着爹爹的人没来,给你留个全尸。”说着,拿出根白绫扔到蔓娘面前。

    “大姐,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在你眼中这窦氏江山真的胜过小妹一命吗?爹爹的人没来,大姐就不能放小妹一条生路吗?”蔓娘绝望的看着姐姐,长姐果真狠心,连白绫都备好了,只待查证后便要……泪水无声的、不可抑制的默默流淌着。

    “打从八岁被送出大宅,我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大姐是给了我最后一丝温暖的家人,连这点温暖你也不愿意再给我了吗?”蔓娘茫然看着姐姐,心头黯然、无奈、神伤。“长姐救我。”

    线娘纠结着、思量着。“小妹,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跟我去边境的人都知道。他们可不会守口如瓶。我们窦家的女儿自己首先投靠官家子弟,你让那些跟着我家,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怎么想?你让准备结盟的突厥人怎么想?此事不绝,谁还会再为我们窦家卖命?你好好上路吧,就算这是你为窦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大姐对不起你了。”窦线娘硬了心肠甩手冷脸说道。

    蔓娘抚着手边的白绫,规规矩矩朝着自己的姐姐磕了个头,轻笑出声。“父亲给我的命,大姐给我的温暖今天一并还给你们。如有来生,但愿再也不是窦家女。”

    说着毫不迟疑的将白绫甩过横梁,打了个结,回头看着姐姐诡异一笑。“阿姊亲自送妹妹一程吧。小妹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只望你告诉李世民,二郎,观音婢此生负你,来世再做夫妻。”

    窦线娘看着妹妹挣扎了片刻,再无动静,开了门,唤过宋妈妈交代了几句,叫上阿绿上马离开。宋妈妈呆在当场,看到大小姐没了身影,半晌才哭了出来:“我苦命的二小姐。”几个人抢进屋子,哭着赶紧放下蔓娘。

    蔓娘的那缕魂魄荡悠悠离了躯壳飘在空中,却看见那龟背上光华大盛,一个光球离了龟背,直向窦蔓娘的身躯飞过来。“玄武,快救我,我怎么离了你的龟壳,我快死了吗?”“蔓蔓,你快回来,怎么会这样?”玄武嚷嚷着,蔓蔓大声哭泣着。

    那游荡的魂魄忽然愣在当下,“蔓蔓,蔓蔓”念着这名字,好像想起什么般,魂魄消散得越来越快,“果真是花不见叶、叶不见花,天地众神,你们何其残忍?她连形实都没有,我也快形神俱灭。再也不得相见。命也,运也!”沙华想悲愤、哭泣,却再也不能,当着自己姐姐的面,无声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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