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吧
谢桑一行人去了森格，临近午时，酒吧里没什么人，如此，他们还是要了包间。
酒吧里最贵的便是食物和饮料，于是他们带了不少零食，谢桑拆开一袋无麸质面包，点开手机，界面停在新的联系人上，那里只有一条等待验证的消息，她执拗的把界面下拉刷新，几次后还是只有那条信息。
末了，谢桑把手机摁灭往桌上一扔，便灌了一大口酒。
江亦看她这样，眉毛稍挑：“谁惹你了？”
谢桑没回答，面包被她吃去一半，口中还带着酒水的辛辣，说不出的怪异。
江亦愣了一瞬，问：“余末？”
话落，谢桑抬眼翻了个白眼，却没反驳，面包又再次被她咬掉，只剩四分之一。
谢桑看着却停了下来，从口袋里翻出一盒烟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根，另只手摸到打火机的时候，动作却瞬间停下了
她把烟放回去，烟盒拿在手里，漆黑的眸子盯着看了半晌，最终将烟盒扔掉。
江亦看着一整盒烟都被扔进垃圾桶里问：“怎么了？”
“没什么。”谢桑拿起手机，发现因为起初摔手机的动作，屏幕留下了一条足以横过屏幕的裂痕，她没什么情绪的忽略，解锁，又再次刷新那个联系人的界面，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谢桑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顶多只是烦闷，但江亦知道，她已经很少有情绪波动了。
印象里的谢桑更多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木偶，所有的反应要么过于机械或者平淡。
不仅如此，她对很多事都没什么反应，热水撒在手上就像没有知觉，被碰到，撞到就像没有察觉到一样，即使流血，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痛苦的事，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瞬，他问：“你跟他吵架了？”
谢桑眼眸微抬，嗯了一声。
江亦一愣，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周围是很小的交谈声夹杂着各种玩笑，唯独他们安静的像个哑巴。
良久，谢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我吸烟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好像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没断过。”
谢桑嗯了一声，半眯着眸子，没什么情绪的问：“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亦顿，抬头看她，谢桑眼底夹杂一种很深的情绪，说不上来，但光看着，就觉得漆黑，没有任何光亮，温度。
一瞬，他仔细想了一下，回答：“初二吧，那会儿，你挺狂的，一个人把好几个小混混撂倒了。”
“什么？” 谢桑一愣，转头看他“我这样的吗？”
江亦一愣笑了，颇有落井下石的意味“不知道那会谁把人家捅医院了。”
他声音很低，说这话时又刻意拉近了距离，像是在耳边，生怕别人听见。
谢桑没回答，笑了，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她拿起看了一眼，是宋锦怀。
【“搁哪呢？为啥余末在我这emo？”】
谢桑看着那条信息愣，半秒笑了一声回复【三十岁的人了emo？我不是三岁小孩。】
【架都吵完了，消停一点儿，过来领他回去。】
【我不领，有本事你让裴清赫把他赶走，或者你自己也行。】
【我怂，裴清赫那玩意儿更怂。】
谢桑看了宋锦怀发来的信息，没再回复，眼底划过一丝情绪，片刻，她问：“江亦，你为别人戒过烟吗？”
“戒过。”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又抬头看谢桑：“但你不像会干这种事的人。”
“不像吗？”
江亦无奈的抚额，指了指一旁喝酒的江一航：“听我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再说，都多久了，你要是能戒早就戒了。”
谢桑调出联系人界面，把等待验证的信息给他看。
江亦接过来看，微愣，那是添加江一航vx好友的信息，谢桑扫过码的时间不短了，江一航不可能一点都没有看到，而且……不是他主动说要加谢桑好友的吗？
褐色的瞳仁对上漆黑的眸子，谢桑懒散的笑了一下，示意他往江一航那看。
江一航手里拿着一瓶酒不紧不慢的喝着，丝毫没有给任何人倒酒的意思。
那瓶酒被他喝去了一些，他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有的时候抬头会紧紧皱眉，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亦有点下不来台，喊声问他：“江一航，你加谢桑是干啥？”
“打球，她球玩的不错。”江一航平淡的说着，头都懒的抬，只有手机一直在响。
江亦愣住，又有点不死心：“真不是那种？”
“不是。”
回答简单干脆，江一航抬头“别过度解读，另外，谢桑，提醒一句，想做什么就拼尽全力去做吧，别到最后又后悔。”
话刚说完，他就想到了自己的朋友，那位朋友因为一些事和自己喜欢的人闹了误会，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却还一直僵着。
那么多年的情分也就这么断了。
谢桑听着没什么感觉，只是点了下头，倒是江亦对自己的过度解读有些尴尬。
有些歉意的看着谢桑，谢桑倒没什么反应，左手拎着一瓶喝着，没一会儿，那瓶酒很快便被她喝完，谢桑又开了一瓶继续。
周遭没有要拦的，在座的基本上和谢桑认识了很长时间，也经常一直出去，知道她酒量不差，六七瓶不成问题，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喝倒一堆人，不带醉的。
倒是江亦看了谢桑手里的那瓶酒，说实在的，这是新品，酒精含量很高，后劲大，一开始完全是酸酸甜甜的，让人不知不觉的迷失，深陷。
他伸手要拦下来，却见谢桑刻意挪远了些，把酒喝完，又开一瓶，江亦下意识的拦住。
却见谢桑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他看，带着一种执拗，身上还带了些寒意，乖巧的面容看上去也有些渗人，像个孩子似的。
他看着突然就停止了，谢桑太过于隐藏了，外人看不出来，可相处的久了，近的人就感觉她过分虚伪。
她给自己造了一个假面，别人看不透，她也乐此不疲的扮演，只有这一刻，江亦才觉得自己好像接触到了真实的谢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