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禁区
橙红色的色彩交织了天空，湖面波光粼粼。
裴清赫将景色收入眼底侧头看余末端上来的食物，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什么时候轮到给我做吃的了？”裴清赫一边说着一边拿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
他把包子咬了一口不过一瞬便吐了出来：“凉的？”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裴清赫将包子吃完，扔下筷子：“咋回事啊？你好不容易下厨，还让我吃凉的。”
余末没出声，将那些画递给他：“将就着吃吧。”
裴清赫接过那些画，一一看过，抬眼：“谢桑效率这么高？画技不错，就是…”
余末打断他：“有错也不改，不用找她了。”
裴清赫将那些画收起：“没啥错，就是…”他微微挑眉：“你用了什么计策让她交稿这么快？”
“美男计？还是？”
“绝交计算吗？”
裴清赫装画的手顿住，他猛的抬眸看人，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余末低垂着眼，沉默的把那些已经冷掉的小笼包吃完，最后灌汤包被戳破露出里面的鲜肉来。
他一口一口的喝着里面的汤汁，动作未有放慢。
裴清赫看他很久了，余末却一句未言。
末了，裴清赫笑了一声：“是不是玩不起啊？你都三十岁了，你跟谢桑闹什么小屁孩矛盾啊？”
“没有。”
“得。”裴清赫伸手制止：“你别说了，我喊宋锦怀过来给你治病。”
“他是神经内科医生，不是月老媒婆。”
裴清赫一愣笑了：“咋，你被她追上之后，她把你甩了？”
余末抬眼：“你还是把宋锦怀叫来吧，不想打你。”
“哪能啊？他可是医生，你打坏了，找谁看病？”
“你有病要治？”余末说着就拿出手机拨号，躲过裴清赫的攻击，：“宋锦怀，裴清赫病了，过来治。”
“哎，你！”
十分钟后，宋锦怀提着医药箱赶来，一见到二人，他就拿了一个拳头粗的针管握在手里，眉头稍挑：“病了啊，裴清赫，来，我给你打一针。”
裴清赫立马跳起，指着沙发上坐着的人。“去去去，是余末他病了。”
宋锦怀勾唇：“不急，一人一针。”
话音刚落下的瞬间，裴清赫倒抽了一口气，“他失恋，我也跟着遭殃啊？！”
“他都单身多久了？哪来的失恋。”
余末将一串钥匙扔在玻璃茶几上。
钥匙掉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那串钥匙缓缓说道：“谢桑留下的。”
一时间，裴清赫和宋锦怀都发现余末对谢桑的称呼不再是桑桑而是变成了全名。
自从他们认识谢桑那天起，余末称呼的一直都是桑桑二字，突如起来的全称带来的不只是错愕。
气氛沉寂了很久，宋锦怀将针管收起，钥匙勾在食指上：“你们俩断了？”
余末嗯了一声。
宋锦怀笑了一声，看裴清赫，“这不挺好，我当什么事？”
“宋锦怀。”裴清赫脸色微沉，他掏出谢桑刚画好的几副画拿了出来。
“这是我们联系dead sea，创作的一些作品。”
宋锦怀接过来回看了几眼：“我知道她，一个强调色彩搭配，情景与人物的画师，创作风格多为悲观，她描绘了无数个be结局，也是这次以绝处逢生为主题的大赛夺冠者。”
“上千幅作品里，余末就挑选了dead sea的。”
裴清赫点头，侧眸看余末的反应：“在联系到d本人的时候，余末先跟她聊了稿费事宜，后又涉及到打算拿来动漫的计划，我跟其他制作人，以及编导商量，让她后续补上的三幅。”
宋锦怀听完缓缓说道：“做动漫的话，你们是不是需要再联系d做一下宣传，毕竟她的粉丝……”
裴清赫待宋锦怀看完收走整理好，说：“余末跟她闹掰了，这三张，连名儿都没有。”
“这跟谢桑的事多少有点巧合啊。”
余末坦白：“是她画的，沉湎我看到的时候也挺意外。”
宋锦怀一顿，仔细回想了沉湎和刚刚看过的那三幅画，他揉了揉脑袋“这些画，内容相差没有多少，一点点的体现出了变化，但是，余末。”宋锦怀说着唇角微勾：“你这事多少有点不划算。”
余末抬眼看他。
宋锦怀眼里带了笑意，欠嗖嗖：“名都没起，就掰了，人小姑娘还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不行啊，余末。”
裴清赫风疾电弛的挡在宋锦怀身前。
某人仗着有人护，更加嚣张了些，眉眼间都是肆意又张狂的笑意：“这三幅画的名儿，你指望谁起呢？”
……
城市逐渐被夜色笼罩，空中一弯弦月正挂，星空璀璨，湖面倒映出灯火。
远处灯塔微弱的光，显得夜色更加寂静，落叶被人拾起，裴清赫拿在手里：“你那话什么意思？”
宋锦怀笑：“什么什么意思？”
“他跟谢桑是吵架又不是彻底崩了，你为什么刻意说断了更好？”
宋锦怀愣，脸上的笑意更浓，石子被他扔进湖里，溅出不小的水花，他笑了一下：“你怎么就确定他们是吵架而不是断了呢？”
“十几年哪能说断就断呢？”
宋锦怀没出声，湖边夜色静谧，他盯着湖面问：“你知道余末跟谢桑因为什么吵起来吗？”
“烟。”
宋锦怀没什么变化，一只白鸟掠过，他说：“谢桑命不好，你带了点偏袒 。”
宋锦怀对上次谢桑的烟对着余末的烟头点燃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次，余末立即把烟踩灭丢进垃圾桶里的举动就是明显不许。
他身为谢桑的精神医师，也了解过不少，知道她打架，吸烟，喝酒，没有一件不干的。
他不想从片面的角度分辨一个人的好坏，但从余末跟谢桑相处十几年上看，因为吸烟这事吵起来，就代表这件事非同小可。
明明知道是禁区，却明知故犯。
裴清赫转头：“可吸烟本身不就是一件小事吗？为什么余末会因为这个，就跟谢桑这样？”
“如果只是一件小事的话，余末大可不必，这件事估计触及到余末底线了，谢桑那么多年，心里能一点数都没有吗？”
“她触及到雷区，踩到底线，你想想，谁能让余末放下底线来？或者说她谢桑有这个本事吗？”
裴清赫没出声，他认识余末没宋锦怀认识相处的久，可也清楚。
余末脾气好，容不得半点沙子，一旦想好了，十头牛也拉不过来。
可是，就因为这结束了，裴清赫总觉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