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某大型匿名论坛：
求助：新下属竟然偷拍我的私房照？（new~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单位是一把手，我们单位属于在编性质，一般入了职就不好随便开除人的那种。
最近单位新来了个同事，年轻，形象佳，业务能力很强，人也开朗，单位里的同事都挺喜欢他。
死气沉沉的地方来了个这样的下属我也挺高兴的，好歹带来了鲜活气息。
不过刚刚，伤脑筋的事情发生了，新下属这段时间以来竟然一直在偷偷关注我，还偷拍我衣衫不整的照片放在手机上欣赏，自己欣赏也就算了，竟然拿给其他同事一起品鉴，你们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我是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呢，还是严正立场，警告他再也不许这么做，尤其不许把我私照公诸于众呢，哎——
该瓜味儿浓厚的新帖很快引来了不少热心网友的回帖。
1l：沙发，ummm这个，楼主确定没有看错，万一是误会呢，还是保持沉默吧。
2l：我也觉得是误会，楼主说是在编，那就姑且当成是企事业单位好了，就郭嘉企事业单位一把上手的形象年龄，衣衫不整的私照什么的，想想都有点辣眼睛啊。
3l：求二楼别说了，我都有画面了。
4l：而且人家新入职啊，说开了对人家小姑娘不太好的。
……
27l：我是楼主，你们对的我外貌有什么意见，而且我说了是小姑娘了吗，明明是刚毕业的小伙子。
28l：ummm，看楼主语气也不像女的，难不成……
29l：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楼主耗子尾汁啊，现在的刚毕业的小伙子很生猛的，对于傍富老头这种事情那是无师自通的。
30l：噗哈哈哈哈，傍富老头儿——
……
59l：楼主，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一场误会呢，比如看你说的模模糊糊的，会不会是同事之间开玩笑啊，你可不要误会新来的小伙子了啊！
60l：我看楼主的语气好像也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还说人家业务能力好，形象佳，别不是背地里暗爽呢吧。
61l我也这么觉得，被偷拍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吗，哪有来匿名论坛发帖求助，还把人一顿夸的，有问题，我看有问题。
……
话题于是开始歪了。
水行舟也是这个论坛的常驻用户，并且他知道自家老大也是！
他刚刚心虚地躲回座位上就打开论坛开始刷。
这帖子出来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什么了，极力以一个网友的角度开始为游殊开脱，是同事开玩笑啦，很可能是误会啦云云。
希望老大多少听进去一点，这会使他隐隐作痛的良心稍微好过一点点。
但他家老大——
他都亲眼看到了还能有误会？
给其他人一百个胆子他们敢这么对自己？
明明就是游殊垂涎自己的美色！音乐会那天他俩一见面他就往自己怀里扑！
现在都敢偷拍自己了，简直是——简直是色胆包天！
还有没有一点尊重上峰的意思了，上司是拿来给你yy的吗！
还有那些人，暗爽什么暗爽，他的愤怒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和这些幼稚的人类根本说不通，不在一个智商高地上。
殷爻愤愤不平地想着。
游殊在小办公室常年开着的玻璃门上礼貌性地敲了两下就进来了。
殷爻忙把论坛页面叉掉，把手从键盘上收回来，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游殊……
游殊本来想着，这事儿其实也没啥吧，专门拿出来道歉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何况照片又不是他拍的，他凭啥替水行舟背锅。
但此刻见殷主任脸色黑如锅底，好像真的有被气到的样子。
他站在殷爻的角度思考了一番。
他们主任几千年来如果都长这个样，那碰到的骚扰从小到大必定少不了，兴许已经给骚扰出心理阴影了呢，才会对一张照片如此在意。
就拿他自己来说，因为长的好，被各种揩油掐脸的事情还少了吗？
他们主任寿命是他的几百倍，也许有惨痛于他几百倍的经历呢？
所谓事情没有落到自己头上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别人的经历就不要随便发言，也不要随随便便决定别人的想法，那样是自私的，是不道德的!
想到此，游殊深感殷主任生活的不易。
决定诚挚地为自己鲁莽的行为道歉，争取以后再把主任的脸拿出来镇鬼诛邪的时候良心能稍微不那么痛一点点。
“主任，那个，我——”
“不必说了，我懂。”
殷爻打断了游殊的话，并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刚刚已在极短的时间里做下了决定。
人类这种生物因为其短暂的生命，自然是短视又幼稚的，这点无法过多苛责他们。
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了，作为新时代的冥府的领头人，他要对人类多一点点耐心，那种一言不合就把人拖出去打死的行为是要不得的。
他都能对网上那些出言不逊的人类抱持忍耐的态度，对自己的下属，尤其还是得利的下属，拥有不可或缺技能的下属，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包容呢，何况，他的美貌，曾经是六道三界的瑰宝，游殊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会被吸引实在不能算是他的错了。
“您懂就好。”游殊也长长舒了口气。
“这么说？我以后还能继续用的吧？”
主任的脸对于鬼怪有强大的克制效果，自从他入职只后，三天两头见鬼，就算他已经是街道办员工，本质上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能有点克制鬼魂自保手段，那也是十分必要的，这就是他一开始就没有拒绝水行舟把照片传过来的原因。
殷爻答不答应的，无非就是不同意的话以后他偷偷用，尽量不被发现，既然现在过了明路，他以后可算是可以光明正大使用了。
“用？你还想怎么用？”殷爻的眼神有点不可思议。
“就这样用啊！”游殊把已经单独建立的一个专们用来保存殷爻高清□□照的相册点出来，随便挑了一张设成屏保，还大方地拿给殷爻看。
殷爻随便瞟了一眼就注意到了相册的名字：我的护身符。
……
又一言难尽发现他把自己的一张全身照设置成了屏保。
……
关爱下属，不要计较。
殷爻在心里默默把这八个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设完了屏保，游殊心神大定，觉得自己安全无比了，遂问殷爻：“主任，你刚才叫我进来有什么事吗？”
殷爻这才想起来正事，问他：“你昨晚是不是又见鬼了，身上一股味儿。”
游殊抬起胳膊闻了下自己：“有吗，我怎么闻不到，您鼻子可真灵！”说着给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我昨晚还真的见到了一个。”
于是仔仔细细把昨晚遇见小鬼的事情说了一遍。
殷爻听了他的描述，点点头：“是灵童。”
游殊瞪大眼：“灵童？”
殷爻：“灵童术又叫小鬼，养鬼仔，就是把婴灵或者年龄尚小的童灵拘在身边为己所用，主要是用以催财，我观你身上残存的气息，这小鬼应该只帮缘主催财，倒并没有害命的凶煞。
游殊想了想那小孩玉雪可爱的小脸蛋儿：“的确看不出凶煞，就是挺顽皮的，作怪吓我同学们。”
殷爻：“那是他们自己招来的，招到性情温和的还好，若招来怨毒阴邪之物，不索他们的命就算是很好了。既然是你同学，这样的游戏让他们不要再玩了。”
游殊道：“有这一回，他们哪里还敢。”
游殊又好奇道：“常听人说起养小鬼，具体是怎么养法，是不是真的把小孩的尸体挖出来封在容器里，靠这尸体威胁鬼灵替他办事儿，这也太残忍了。”
殷爻把脚垫上桌子，舒服地往后一靠：“古往今来养小鬼都是常事，有的是取鬼童身体的一部分，如骨殖、毛发，封入自己的手指或其他部位，也有祭炼童魂附着于外物上的，如神主牌等，像你说的取整副尸骨的也有，不过一般这样的属于道行不够精深的，毕竟人死如灯灭，一副躯壳最多也就是和灵体取一缕微末的感应罢了。”
游殊想了想：“不对呀，那聂小倩的尸体都烧成骨灰了，只是被埋在树精根边，姥姥用骨灰就可以奴役小倩替她办事儿，这么说，那树精姥姥也是道行不精的？”
殷爻斜着眼看他。
游殊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想了想，好心解释道：“主任你是不是不知道树精姥姥，那是我们人类拍的一个电影，说是有一个叫宁采臣的书生夜宿兰若寺，寺里有个美艳的女鬼叫小倩，他们……这是化用了……历史上——”
殷爻面无表情打断他：“我知道小倩的故事，不用解释这个。”
游殊立马吹捧：“主任真是博采众长，涉猎甚广。”
殷爻……
殷爻按了按额角跳动的青筋。
没几秒，又忽然道：“有一年，我路过中原一个叫蒲家庄的地方，见一须发皆白的老小子在卖茶，他赠我一壶茶，我便随便挑了个夜叉鬼的习性说了几句。”
游殊：？？？
游殊差点跳起来，把脖子探过去，满眼写着惊诧：“你的意思是，你见过蒲松龄？”
殷爻被他的呼吸弄得难受，一根手指把他顶开，艰难地点了点头。
游殊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和历史上的人物做一次接触，有点兴奋。
他脑子立马转了转：“那你去没去过外国？”
殷爻：“？”
游殊满眼狂热：“你有没有见过阿兰图灵、约翰·阿坦那索夫、冯诺依曼？”
殷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