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有病就看病，不丢人
这个问题，赫云舒不是不知道。
那还不是因为去北山没时间调理嘛。
现在从北山回来了，不就有大把时间可以养了。
“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宫烨看她这神色，说道。
赫云舒谦虚的摇摇头：“不是说医者不自医吗，我对自己的身体也不见得非常了解。”
这时候她倒是谦虚上了。
宫烨想起慎王命人来传的话，让他自己想个办法，要么摸清楚王妃的身体情况，要么说服她，有病就得看病，不丢人。
这话不管怎么选，他都说不出口。
于他而言，他还是比较喜欢偏温和的方式。
宫烨说道：“怪不得，所以你只看表象不看内里。”
“也不是。”赫云舒反驳，“这个我还真不好跟你解释，就像之前在漠山城，情绪有所波动不也能引起那种症状？”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引起？”他问。
她点头：“有呀，我自小体弱，也还没把身体调理的跟正常人一样，所以这也很正常。”
宫烨听出她的话外音。
其实在她心里，她对他说的这些话还是不太服气。
但表面上却要装作很服气。
也不知道她心里面在轴什么。
怪不得慎王会让人传那些话给他。
“那你接下来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打算？”宫烨收回手，想先听听看她的想法。
赫云舒也毫不保留的用纸笔写了几个方子。
方子上面的药全都是珍草堂能找到的，说是量身为珍草堂写出来的方子也不为过。
宫烨看了一眼，心下了然。
她不是逞强，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心里有数。
这几个方子就足以证明，她是想要好好养身体的心思。
“介不介意我改改？”宫烨问。
“当然不。”
宫烨是神医大人，医术了得，但她知道每一个大夫都有自己的用药习惯。
她也可以了解了解神医大人的习惯，顺道还能学习学习。
看完他修改后的方子，赫云舒忍不住比上一个大拇指。
“神医大人真厉害，方子被你改的温和了不少。”
宫烨看她一眼：“你这意思听起来不像是在夸我。”
“没有没有，夸你呢，认真的。”
他的方子就跟他人一样，温温和和的，很难起上冲突。
而她的方子其实是比较冲的，综合各类的药，发挥其最大的作用，不浪费任何一味药的药效。
看病这事儿是解决了，赫云舒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你知道慎王去哪儿了吗？”
“府衙。”宫烨也没隐瞒。
“带我去吧。”她直言。
两人走出紫苑，又把桃子留在了府里。
桃子和春夏秋冬四个丫鬟望着王妃离开的背影，悠悠叹气。
“王妃真是太拼了，昨夜回来的那么晚，这一大早又出去了。”
“是啊，从北山那么远的地方回来，王妃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桃子姐姐，王妃晚上会回来吗？要不我去抓只老母鸡炖着去，给王妃好好补补身体！”
“……应该，会吧。”
桃子也不确定了。
王妃嫁到南城后，好像一直都很忙。
……
府衙。
和昨晚来这时一样，外面不少官兵把守。
大概是因为昨天事情发现的晚，所以即使增加官兵把守，百姓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
在过去的路上，赫云舒就在马车里听到路边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吕大人死于非命，这真是难说难说啊！”
“有什么好难说的，我那在府衙当官兵的侄儿都说了，吕大人这是遇到了寻仇，寻仇你懂吗？听说死的可难看了！”
“啊？是寻仇吗？我怎么听说是因为那吕小姐外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遭到报复呢吗。”
“这不和寻仇一个理？？”
“也是，虽然这话不该说哈，但该说不说，他死了对咱们南城的百姓也没什么大影响嘛。”
听来听去，大多数百姓对于吕邱的死都是感到庆幸。
虽然有慎王在南城坐镇，吕邱平日里的公务也算处理的妥当。
但谁让他有那么一个刁蛮跋扈的女儿，惹的南城百姓极其不痛快。
听完这些话，赫云舒反而更加的心事重重。
而宫烨只是将她的心事重重看在眼里，并没有在嘴上提出来。
走进府衙，侍卫领着他们往里走。
在正堂，她看见了正在忙碌的南司慎。
南司慎和陆子贤都在，还有另外四位大人。
他们在讨论着什么，基本是陆子贤在说话，那四个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等他们谈完吧。”赫云舒站住脚，也不急着进去，不想打搅他们。
宫烨带她到走廊上的长凳上坐下。
没有知府大人的府衙反而显得更加肃穆庄重，这些官兵们站的笔直，一看就不好惹。
赫云舒一眼看去，忽然想到个问题。
此时她坐的附近没有官兵站岗，只有神医大人陪着她。
于是她小声开口问道：“这些官兵，都是慎王的人？”
听到这问题，宫烨颇为意外的看她一眼。
不用他回答，光是这个眼神，赫云舒就明白了。
吕邱死了，南司慎当然要把这里换成自己的人。
没等一会儿，正堂那边出来了人。
看去，是陆子贤。
陆子贤径直朝他俩走过来，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
“慎王还在忙，一会儿出来。”陆子贤过来说道。
赫云舒表示理解。
有陆子贤在就行了，他知道的情况不比南司慎的少。
于是赫云舒看向他，已经做好听情况的准备。
陆子贤嘴角一勾，在长凳上坐下来，说道：“官府这边，已经让慎王的人接管了，吕邱死了，吕芹芹至今下落不明。”
赫云舒嗯了声，继续听他说。
“昨晚到现在，我们将整个府衙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只发现了一条线索。”他继续说道，“这条线索，跟无影楼有关。”
无影楼？
赫云舒心里一惊。
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很正常。
陆子贤说完这话后沉默了，似乎是想听听她对此事的看法。
赫云舒没有看法，只有不断的猜测，直到得到心里想要的答案。
她道：“乌合帮背后的人，是不是也是无影楼？”
陆子贤点头：“起初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吕邱一死，证据也就坐实了。”
“所以，是无影楼的人将手伸想向了官府，北山的乌合帮是吕邱和无影楼的人勾结出来的阴谋，为的就是用调令把南司慎拉下马。”赫云舒低眸说道，“一开始，就是冲着南司慎来的。”
陆子贤并不觉得这个结果有多惊讶，本来调令一事就是冲着慎王而来。
是吕邱想要在暗处给慎王使绊子，只是他们现在查到了吕邱背后有无影楼的人在操控。
“这也就不难说明在漠山城的时候，为什么会有无影楼的人出现，说不定就是以为吕邱不放心，所以让无影楼的人去看看自己的女儿。”赫云舒又说道。
“那王妃认为，为什么无影楼的人要杀吕邱？”陆子贤问道。
赫云舒想了想，说道：“闹崩了吧，或许也有可能是因为杀人灭口。”
“那吕邱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要杀人灭口？”陆子贤继续问。
听到这个问题，赫云舒抬眸，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
显然，这老狐狸是在套她的话。
不过老狐狸知道的消息也都没有刻意隐瞒她，而是都说了出来。
赫云舒倒也想和他交心，但谁让老狐狸是老狐狸。
她对陆子贤的信任还没有到南司慎那个地步。
虽然知道陆子贤和南司慎之间的铁关系，但有些事她还是没办法坦白的，就连对南司慎都不行。
她怕自己说太多，反而会让陆子贤越挖越深。
于是她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陆子贤可惜的叹了口气：“我以为王妃会知道，毕竟帮着慎王拿出了调令。”
赫云舒心里轻呵，看吧，她就知道。
不过陆子贤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我想，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块调令上。”赫云舒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想啊，如果没有调令的帮忙，慎王不管怎么选择最后都会掉进坑里，结果你看，调令一来，很多事都迎刃而解了不是？”
陆子贤弯着眸，眸色里精光乍现。
“无影楼的人多半就是因为吕邱给了调令，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这不，怕暴露所以就杀人灭口了嘛。”赫云舒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借口找的非常好。
无懈可击，几乎是找不出一点破绽和漏洞。
而陆子贤也的确是没找出来破绽，这话也确实说的有理有据。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赫云舒准备找回自己的场子，把主动权握在自个儿手里。
她又提出疑惑说道：“既然已经知道是无影楼所做，那这无影楼为什么要针对慎王？先前在漠山城的时候，我听你们提过，这无影楼是江湖组织。”
据她所了解的剧情里，皇宫的那位再怎么针对南司慎，也沾不上江湖势力。
这也就说明，不止京城，就连江湖上也有人要南司慎不好受。
“虽说是江湖组织，但也不排除与京城有关。”陆子贤猜出她所想，直白地说道。
“可是以陆先生对京城那边的了解，京城里的人谁会跟无影楼有关系？”赫云舒反问过去。
她这话的言下之意不仅仅单指无影楼，也指江湖上的其他组织。
陆子贤眯眸，确实，没有关系。
这无影楼出现的也突然，而北山剿匪的事也因为一块调令困难重重。
原先他还跟慎王商讨过，吕邱虽然不是他们的人，但也不至于在这么一件事上使绊子。
如今无影楼的出现，很多事也就都能说通了。
走廊里，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宫烨作为旁听者倒是没有想多少。
因为这些事对他而言基本也就那样，不是他操心就能解决的事。
想着想着，赫云舒突然瞪大眼，手掌激动的一拍，吓的两人一怔，不解的看向她。
赫云舒激动的站起来，但神色并不是欣喜，而是带着一丝欲言又止已的难受。
“怎么了王妃？”陆子贤问。
这话就堵在嗓子眼，吞不下去也说不出来，难受至极！
“是哪儿不舒服吗？”宫烨见她如此，想去帮她把脉。
“不是！” 赫云舒终于开了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想要说的那句话。
因为就在刚才，她终于想起来了有关于无影楼最重要的一点。
她就说，这无影楼那么熟悉，她一定是看过的。
这想起来她才真的被吓一跳。
“那是？”陆子贤疑惑。
激动过后的赫云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这话，估计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
但她还是想要试试。
“关于无影楼……”话还没说完，心脏再次传来绞痛。
她难受的捂住胸口，痛苦面具。
陆子贤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让出位置让宫烨来看看。
不能说。
还是不能说。
她哪怕还没说出口。
只是心里面有这样的想法，也还是会受到心绞痛的惩罚。
宫烨把住她的脉，眉头越皱越紧。
赫云舒知道他在把脉，也没阻拦，而是努力摒弃掉脑子里那想法，让自己的胸口好受一些。
“怎么样？王妃什么情况？”陆子贤着急的问。
宫烨没说话，还在把。
而这个时候，赫云舒的胸口已经开始缓了过来，不疼了。
“我没事了。”她也不想让人太担心。
然而这两人根本不信，宫烨还很严肃的问她：“王妃之前是不是也出现过这种症状？”
“嗯。”她点头，想把手收回来。
但她这只手腕像是被宫烨锁住了一样，根本收不回来。
“我真的没事。”赫云舒皱眉说道。
“王妃，你还是让宫烨好好看看吧，免得让慎王担心。”陆子贤在一旁说道。
赫云舒哎了声，她真觉得有点大惊小怪了。
算了，反正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要看就看吧，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她现在最应该想的，还是关于无影楼不能说出来的话。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告诉南司慎。
这时，正堂那边出来了人。
赫云舒看去，是南司慎。
显然，他刚是听到走廊这边的动静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