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突然心绞痛
这件心事的确跟她有关。
眼下他们已经到了漠山城,这座私人府宅内,除了吕芹芹那两人,剩下全是他的人。
这里绝对安全,说话也不会被人偷听。
就在赫云舒准备主动提出来时,南司慎先她一步开口。
“现在可以说说调令的事。”他道。
赫云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事儿她本来也打算坦白的,所以心里也没多少抵抗。
“可以,那在我说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赫云舒眼珠子一转,先把主动权握在自个儿手上。
南司慎瞥她一眼,她这小脑袋又在打鬼主意。
见他默认,赫云舒开口说道:“你现在相不相信我跟吕大人是同一立场的人?”
“不信。”他原本就不信,不管是她交出调令的那天还是现在。
听到他如此果断又肯定的回答,赫云舒心里乐开花。
“那你相不相信我拿走调令给你,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她又问。
“不信。”
依旧是果断和肯定。
“为什么不信啊?调令可是你最需要的东西。”赫云舒故意问道。
然而她却被南司慎反问:“这就是你的坦白?”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赫云舒挺直腰板拿出气势。
其实南司慎知道,不管他怎么回答,最后肯定会从她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她提出来的这些问题,他也不想敷衍。
于是他说道:“因为我相信你,你不会做有害于我的事。”
“那如果我说,当时我就是以和吕大人同一个立场这个借口拿到的调令,你还信不信?”她把之前的话原封不动搬出来,想看看他这一次的反应。
“信。”他道,“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说服的他。”
赫云舒这次没再隐瞒,将那天去府衙和吕邱说得话全盘托出。
听完,南司慎连心脏都多跳了两下。
她这胆子,可真大。
吕邱或许不清楚,但他很清楚赫云舒跟宫里那位到底有没有关系。
但凡吕邱的消息再灵通点,也不会被赫云舒这几句话糊弄过去。
“你放心啦,这件事我不是冲动做的,我心里有考量。”看到他这微微吃惊的眼神,赫云舒很是轻松。
“那你如何知道我需要调令?”他继续问。
“因为……”
话还没说完,赫云舒突然感觉心脏一缩,一阵绞痛感从心尖尖传来,痛的她紧捂胸口,手里的筷子也啪嗒一下掉在桌上。
南司慎眉头一拧,赶紧握住她手:“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没事。”这绞痛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还是毫无预兆的,“让我缓一下。”
南司慎眼底生出担忧,偏偏宫烨现在不在漠山城。
等这次回南城,一定要让宫烨好好拿出个计划来,不要愧对他的神医大人之名。
赫云舒缓的很快,几乎就是瞬间的事。
奇怪。
为什么会突然心绞痛??
赫云舒心里既觉得奇怪又觉得很不安。
缓过来的她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的绞痛只是错觉。
但很快,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因为调令……”
她说得很慢,而且还是尝试着将这话说出来。
但这四个字刚说出来,那一股心绞痛的痛感又来了。
不是吧,还真因为这样的原因??
“来人——”
见她又是这样,南司慎等不住了。
屋外候着的桃子和正清赶忙走进来。
“我没事,你们都出去。”赫云舒抓着他的手,叫住冲进来的两个人。
南司慎不信,让桃子去叫大夫。
桃子一听是王妃不舒服,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赶紧出去叫大夫。
桃子跑的太快,赫云舒拦都拦不住,也只好让她去了。
正清沉默的退出去。
赫云舒明显感觉自己又缓了许多,而她也找到了突然心绞痛的答案。
那就是不能坦白。
至少不能坦白她是以上帝视角的身份知道他的难题是因为没有调令。
“你需要调令是因为我看出来了。”于是赫云舒赶紧换了个方法。
果不其然,这么说出来,她胸口好好的,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看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明在这个世界里,也有属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规则。
规则不能坏,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就像她刚才那样。
“调令的事不急着说。”南司慎皱眉,心里还在担心她刚才不适的反应。
“我现在真的没事。”怎么就不信呢。
看他这样子,要不是因为现在还在吃饭,怕是要直接让她去床上躺着了。
她赶紧握起刚才掉的筷子,然后吃两口。
南司慎的目光一直放她身上,似在观察。
很快桃子找来了大夫。
赫云舒是真觉得大惊小怪。
不过为了让南司慎放心,那就让大夫看看吧,反正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来。
就算来的人是宫烨,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毕竟这算是她坦白的小惩罚,等没有坦白的想法,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小惩罚。
果不其然,大夫就着饭桌一阵把脉后,得出了和她一样的结果。
“大夫你再仔细看看呢?我家小姐刚才好像真的不太舒服。”一旁的桃子攥着手说道。
大夫又仔细的把了下脉,得出的结果仍旧一样。
“看吧,就你们大惊小怪,我都说没事了。”赫云舒一脸无奈地说道。
“看看总是放心。”南司慎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心,恐怕只有让宫烨亲自来看他才放心。
送走大夫后,赫云舒也吃的差不多了。
但调令的事她还是想趁着今晚这个好时机说清楚。
难得遇上这么个好时机。
于是她开口说道:“调令这件事其实是我推测出来的,在天香楼的时候吕邱特意把北山剿匪的事透露出来,还胆大的在茶水里面动手脚,不就摆明要逼着你去北山剿匪?”
“北山剿匪一事原本由官府负责是没错的,但你又是慎王,吕大人三言两语的要挑拨你去,你却迟迟没有行动,所以我才推测你可能是需要什么契机。”
“而吕大人敢在慎王妃的茶水里动手脚,说明他跟你站在对立面,剿匪一事必然会对你下套,后来我又仔细了解了一下,才推测道你需要调令,我就去帮你拿了。”
赫云舒用了一种他能接受的方式解释。
显然这样的解释已经说服了他。
“是该说你太聪明,还是吕邱太愚蠢?”南司慎笑了声,挑眉道。
赫云舒哼哼两声:“我当然是愿意听你夸奖我咯~”
“你是聪明,但有时候太过于聪明反而会误事。”他不想她尾巴翘的太高而忘乎所以。
赫云舒知道他想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问题是她这件事办的挺好,北山剿匪的事不就这么好好的解决了么。
虽然事情可能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但是沾染上了男主角慕容光启,再简单的事或许也会变得复杂。
“不过北山剿匪这件事还是疑点重重,你要小心一点。”赫云舒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难得见她这么严肃,南司慎反而不太习惯。
“这事儿咱们两知道就行,可别让吕大人知道了。”赫云舒又叮嘱了一句。
“他不会知道。”他也没机会知道。
毕竟调令已经在他手上,在这短短时间内,他已经用那块调令做了不少事。
吕邱已然没有了利用价值。
原本想好好解释调令这件事,却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不得不换种方式。
这让赫云舒有点郁闷。
好在南司慎是相信的,比起她坦白真实的原因,显然这样的原因还让他能更好接受一些。
至于真实的原因,不说也罢,反正在两人的心里面,有信任就行。
……
他们在漠山城待了两天,主要是等陆子贤。
陆子贤不负所望的在两天后回到了漠山城,带去前去剿匪的官兵。
而陆子贤一回来,吕芹芹那边也刚好‘出关’。
她几乎是数着日子在过这七天,就等着时间一到去见慎王。
先前被慎王的贴身侍卫嫌弃回来,她心里可没太好受,甚至还明着跟阿元骂那赫云舒出的什么破主意!
甚至还放下狠话,七天一到要是没用,不管那慎王妃先前对她再好,她也会让她好看!
所以一‘出关’,吕芹芹迫不及待的出了院去找人。
然而慎王住的院子大门紧闭,门口连个人都没有。
“去敲门。”她使唤阿元叫道。
阿元赶紧走过去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
吕芹芹赶紧整理自己的仪容,她今天可是好好化了妆容来的,为的就是给慎王一个惊艳。
门一开,是守院的仆从。
“我们家小姐来见慎王。”阿元说道。
仆从看她一眼,又看了眼她身后的那位大小姐,吸了吸鼻子,眉头微微一皱。
“慎王在吗?”阿元见这仆从不说话,又问了句。
仆从这才说道:“慎王和王妃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出门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儿了?”吕芹芹一听,冲过来问。
仆从无可奉告。
“那慎王什么时候回来?”她可以在这里等。
仆从很无语,他才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阿元看了眼天色说道:“小姐,要不咱们晚点再来?慎王可能是处理处理事了。”
吕芹芹很不高兴。
她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反正现在天色还早,漠山城就这么大,她出去走走逛逛说不定还能碰上慎王!
仆从见这位大小姐离开,赶紧捏了捏鼻子,还一度怀疑自个儿的鼻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另一边。
因为早知道陆子贤今天到漠山城,南司慎安排午饭在外面吃。
也刚好可以带着赫云舒出去透透气。
在府宅里关了两天,她早忍不住想要出去随便逛逛,也不枉大老远跑来一趟。
漠山城某酒楼,南司慎早命人定了包房,甚至将整个酒楼包下来。
赫云舒靠在二楼的窗户台上,一脸悠闲的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
这些人生活的日子再和之前见到的逃难百姓,形成鲜明对比。
也不知道那些逃难的百姓最后会怎么安置。
这时,包房的门开了。
陆子贤走了进来。
几天没见,陆子贤有些疲惫,但精神还算不错。
赫云舒走过去打招呼。
“这两天漠山城有没有动静?”陆子贤一进来就问。
赫云舒不知道,她这两天全待在府宅里,倒是南司慎出去了一两次。
“没有。”饭桌上的菜才上不久,是掐着陆子贤来的时间上的。
陆子贤过来坐下。
赫云舒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惊讶,在他的预料中,漠山城应该会有所动静才对。
“吃吧。”南司慎动筷,给她夹菜。
赫云舒边吃边听两人谈话。
谈的都是北山那边善后的事。
乔含芝的尖刀已经还给了她,陆子贤本来邀请她一起到漠山城等她二哥回来却被拒绝。
乔含芝留在了北山,和那些之前被她转移走的‘匪徒们’一起上山收拾北山剩下的残局。
而乌合帮的人,反抗的全死了,没反抗的被官兵押回去了。
至于那些没反抗的人,基本没什么参考价值,审问也审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说完这些,陆子贤的目光落在沉默吃饭的赫云舒身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赫云舒抬眸:“陆先生有什么尽管说。”
“关于慕容家。”陆子贤说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慎王的表情。
“慕容家怎么了?慕容公子也跟着一起来了漠山城吗?”赫云舒自然而然的问。
陆子贤:“那倒没有,慕容家找到了他们那批货,已经押着往京城走了。”
赫云舒不解,这样的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只是,我不小心查到了一条慕容家跟乌合帮相连的线索。”陆子贤说道。
赫云舒眉头一皱:“真跟万象鸡的鸡毛有关?”
陆子贤摇头:“没有关系,其实也不算查,只是在抓捕从北山下来的匪盗时,发现他们对慕容家格外客气。”
‘格外客气’这四个字就用的很灵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