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历史重演
为了这一刻，兀绝已经等了太久。
从一开始的蛰伏到逃亡于各个宇宙，他最终还是找到了能伤害到夷灵本体的寄生生物。
抽出化作利刃的共生体，兀绝又补了许多下。在震已经没了反应之后，他尖啸着趴在震的肉身上开始肆意啃食。
这些可恶的夷灵之主，已经奴役了虫族太久。兀绝不仅要摧毁他的肉身，更要把他撕成碎片！
玄望着全然不顾周围夷灵的攻击，一心撕咬震的虫族，长叹道：“真是因果轮回，绵绵不休啊……”
“下一个就是你！”兀绝浑身沾染着黑色血肉，声音尖利。夷灵的恶意，还是影响了他的神智。
玄不再评说其间是非。虫族自远古时期就以杀戮为乐，许多异界宇宙更是毁在他们之手。如果不是众神看不下去出手阻止，恐怕现在就算是元宇宙，也满是虫族的巢穴了。
但疯狂的兀绝，还是小看了夷灵之主。
上一刻还在吸食着尸骨，下一刻兀绝就被震掐在了手中。
“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劣。”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
白魄一直留心着亁的一举一动，但见她忽而失笑，忽而摇头，却也没什么头绪。
偏过头，却见盯着黑雾的明渺神情有些凝重。
“你能看到里面吗？”
“不太清楚，但……葛老似乎落了下风。”明渺迟疑道：“这世间，还有至高神一样的虫族吗？”
几人都是一惊。明渺的意思，是有虫族神明插手到两人的战斗中了？
虫族神明大多都被夷灵附体，甚至许多还没有灵智。自从温凤说干掉了大部分虫族神明后，他们以为剩下的都是逃往其他宇宙的幼神了。
明渺是最清楚的，在他试验夷灵之力时，就感知到过许多身处其他宇宙的低阶虫族神。但每感知到一个，只要他确认了对方狂暴的灵魂状态，就会毫不犹豫的抹杀。
“我们要动手吗？”王莽坐不住了。其实无论输赢，最后都会沦为一场混战的。
白魄思考着，白色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亁的背影。
“你们看着办吧……我负责看住她。”白魄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了。面对通天杖，一切计谋都没什么用。
现在拼的，就只有硬实力了！
嘶鸣声突兀地响起，黑压压的虫族大军自亚空间中杀出。它们的目标，只有黑雾中的震！
啼寒挑眉，很惊讶这些低阶虫族能瞒过他们一众神明的感知。
“应该是同化了某种空间神后获得的能力，但这也太小看夷灵之主了吧……”连燚鸣也为这无谓的冲锋摇头不止。
蚂蚁再多，也憾动不了巨兽分毫。
在众神的冷眼旁观下，那数量堪比先前夷灵的虫族大军立刻就被黑雾淹没，刺耳的嘶鸣声也戛然而止。
随后，黑雾散去，一个没有了生息的干枯躯壳自黑雾中缓缓飞出。啼寒两人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个伪装成琉璃神明的虫族至高神。
毫无疑问，这虫族是被秒杀的。
不止是啼寒两人，在场的神明都被震所展现出的实力震惊不已。
到了至高神这一级别，哪一个在元宇宙不是无所不能。但在这众神威压相抗衡的灵石空间，很多神明连改写现实都做不到，只能回归原始的肉身斗法。
震轻咳了两声，夷灵之心受创，即使他强行置换现实也挽回不了。
在玄暗自回复之时，震不再留手，黑雾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玄压去。
在众神的眼中，黑雾极速地收缩，不多时就看到了其中的场景。
原本以为已经分出了胜负的战斗，又因那几个地球幼神的加入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喘息的四脚巨兽前，明渺正扶着白柔的腰肢，歪着头尽量不去碰到不该碰的部位。
“我说，大姐你就别逞强了！好好歇着吧！”像烫手山芋一样，明渺立刻将站立不稳的白柔“丢”到了水月手中。
白柔发丝凌乱，衣不蔽体，原本曼妙的胴体因投影的不稳定变得支离破碎。
向脱衣遮盖的龙水月投去感谢的目光，她还不忘打趣道：“好的，一切都听明大哥的。”
循着白柔的气息，龙水月轻松地找到了和白柔同一维度的星主，随后将两人送到了方止等人处。
龙水月很吃惊。施心说过，白柔的灵魂是她见过除了父亲之外的最强者，是什么样的存在能把她伤成这样？
对面，震似乎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淡淡地道：“龙水月，这次，你看到的未来，也是同归于尽吗？”
“不是。”龙水月不想多言。
空噬棍穿心而过，明渺冷冷的声音自震的身侧传来：“你的话是真多啊……”
……
“好快的速度！”啼寒的惊呼声吓了专心观战的燚鸣一个激灵，他问道：“这几个地球幼神，如此神通广大，怎么会从未听闻呢？”
“坐拥能量等级最高的飞升条件，偶尔出几个其他宇宙的怪物也不足为奇。”燚鸣猜测着，但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在这灵石空间，每一个神明都因互相牵制的威压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燚鸣自己现在连具现万物都很难，更别说使用元宇宙法则来战斗了。
所谓的法则之力，哪一个至高神不是略懂一二呢？
而这几个幼神，只是短暂出手就能看出，夷灵之主的威压影响对他们非常小。
“只是想不到，白柔竟然有这种实力，连始尊座这种神明也不敌她。”燚鸣偷偷地瞟了一眼被高大的地球幼神护在身后的白柔。
“你师父没有跟你说过吗？惹谁都行，不要惹孙悟，还有一个，就是白柔！”
中心，黑气不再像原来一样浓烈。只要震使用夷灵之力，疯狂的夷灵就会像是被吸收了一样全部没入那幼神体内。而那幼神，却也没有被影响了神智的迹象。
“等等……他们……竟然是神修者？！”燚鸣也不再冷静了。
啼寒则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哈哈，你没发现吗？那个男性外表的地球神，似乎也拥有夷灵之心的力量！”
“诡异……怎么会有生灵同时拥有这两种世间至强的属性……”面对这超出了见识太多的战斗，燚鸣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
三对一，随着另一股同样霸道的夷灵气息出现，两边竟是打得有来有回。而在这破坏一切的打斗中，几人都没有太多时间使用神通，大多都是单纯的肉搏。
玄的灵魂之力比明渺两人更加强横，对夷灵之力的克制作用也更强。但可能是先前的战斗消耗太大，此时的他大多也只能发挥辅助作用。
但啼寒二人不知晓的是，活了不知多长时间的震，也领悟了神修之法……
曾几何时，他也与悺经历过无尽轮回，为的，就是这神修之法。只是，后来重新苏醒夷灵之心的悺，却在轮回中迷失了。
但……是悺迷失了？还是震自己呢？
身体如虚影一样晃动，震摆脱了深入灵魂的电光。酥麻感使得他短暂地迷失在了回忆里。
电光中每一个等离子体都是一个能量生物，像打破了法则一样，即使在最小的单位层面也能再化成无数分体。不仅如此，它们的每一个分体还有妖王天生的魅惑之能。
震本来英俊地面容被明渺趁机一棍子打瘪，夷灵分身正全方位地阻拦着这两个难缠的对手。
“龙水月，这招，我可没在你的记忆中发现。”震顿觉有趣，扭曲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又分出一个彩焰分身，两个龙水月一前一后将面前的震焚烧殆尽。随即在彩色的电光中闪烁着奔向震的本体。
而在对视中，龙水月看到了震诡谲的微笑。
“不好……”
时间法则带来的不安感使得龙水月生生停住了身子，手腕处的铃铛也响了起来。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时间静止，龙水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魂之力凝聚而成的不明物体，在身后慢慢接近自己。
对方的时间法则，竟然在她之上！
回望着，一个龙水月最熟悉不过的身影在无声的世界慢慢追了上来。
他越来越快，竟在龙水月迟钝的思维中瞬间就到了偷袭之人的一侧。
“王莽！！”
随着明渺穿越了时空的一声怒吼，那突然出现的神秘人被他一拳击飞。虚影仍在，但赶来的王莽已经牢牢擒住了那人。
中心处，蓝光骤亮，玄的尖牙撕扯着一个灵魂体，同时还抵御着夷灵的侵蚀。
众神仔细看去，那突袭之人，不是那原本逃去了星海的神秘人还有谁？
“哈哈！可惜了……”
笑声自通天杖不远处传出，在一道无形的空间波动中，那人就将再次遁走。
“真好，世间还有这么多强者。”震抚摸着脸上灵魂受创的具象伤痕，笑意更加浓烈。
方才，神秘人不仅想要重创他们，还想同时抢夺通天杖。差点就破坏了两方在通天杖处设置的结界平衡。
他当然知道这神秘人的存在，但……这痛并快乐的感觉还是让他放弃了防御。
众神所见，空间自那灵魂波动处碎裂，一个不可明见其形态的静物露出了一角。
随后，先前那以一敌多不落下风的神修强者，竟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落入了那静物之中。
“夷灵殿……”龙水月还没从明渺干扰时空的震惊中回神，就见到了这一幕。自从被震带到了夷灵殿，她就感觉这个处在虚空中的建筑不是凡物。
不生不死，封吞万物。
她在无限坍缩的未来里，见过这个可能。
“什么店？”关键时刻，明渺揉着阵痛的手臂，再次耳背。
另一个龙水月兀自显现，轻轻地推了两人，这才躲过了震分身的攻击。
明渺身形如虹，拉着龙水月就瞬移向了通天杖。那里，玄也正竭力破解着震的结界。
但这取巧之举，怎么会逃得过震的感知？
只是瞬移了几次，似笑非笑的震的挡住了明渺两人。
“你们，不应该这么弱。”震已经没了先前的邪气。虽还是被低吟的夷灵包围，但一双清澈的眸子如同平静的水面，波澜不惊。
在两人犹豫之时，夷灵却全部破碎，像破碎的镜片一样露出了真实的虚无空间。
“快去！”
一左一右，一动一静。啼寒和燚鸣终于是出手了。他们自知不是大多在场神明的对手，但他们还是选择相信地球神明。
他们一定会打开通道！
同时，几股强横的气息也转瞬而至！震岿然不动，但明渺和龙水月却只能四处遁走着躲闪。
如果明渺和龙水月代表了打开通道的一方，那震无疑就是反面。
玄和明渺两人的行动，就像是开头一样，开启了这场通天杖之争的最后一幕！
不光是明渺和震，就连最接近通天杖的玄也受到了观望已久的神明攻击。分心之下，由他构造一半的通天杖结界也愈发松动……
另一边，无暇应战的明渺和龙水月也稍微地接近了玄。
之所以前进，还要靠刚才抓空的王莽，以及赶来的方止和小李糖。但在混战中，明渺和龙水月还是被强行分开了。
“吃我一记吞天舞轮！”
“小爷在此！胆敢胡闹！”
如果是平时，明渺一定会吐槽一下几人情急之下无厘头的呼喊。但此刻顾不得其他，明渺眼中，只有近在咫尺的通天杖！
“那不属于你。”
差一点就能触到结界了。但像猫逗老鼠一样，阴魂不散的震又再次拦住了明渺的去路。
明渺早已漆黑的双目盯着风轻云淡的震，却被下一秒的突变惊得愣住了。
一只白皙的手无视夷灵之心的自动防御，竟是穿过了震的身体……
震的夷灵之心形态像心脏一般，在那细长的指间跳动起伏。还没等明渺反应过来，夷灵之心就像周遭的夷灵一样，瞬间散尽。
震清澈的眸子逐渐浑浊，在变成和明渺一样的黑色后，缓缓消散。明渺感知到，亁不仅是夷灵之心破碎了，连同灵魂也尽数消亡。可见这偷袭之人的实力之强！
“悺，我……好像看到了永远，那是你看到的吗？”
震嘴角的笑意变得虚无，随着他的消散，一个妩媚的女子出现在明渺身前。她娇容半掩，旗袍着身，看不清是何表情。但明渺还是在眉眼间认出，这是在地球陷入沉睡的悺！
虽变换了模样，可同为夷灵之心拥有者的明渺，一眼就认出这不是悺，而是……亁！
亁的传音冷漠而沧桑：“去吧。”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亁躲在折扇后面，让出了路。
本来准备恶战的明渺，再次被亁的举动搞得一愣。
“他们不是都想让宇宙坍缩更快么？”一边提防着，明渺绕得远远地，再次向着结界处瞬移。
玄被众神围攻，加之震的殒落，结界已经如同虚设。明渺不费什么力气就穿过了结界。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陌生而弱小的气息出现在明渺的感知中。
“不好……”
他加快了瞬移，甚至动用了刚刚领悟的时间法则之力，但还是晚了。
在众神的注目下，一个名不见经传，只是勉强依靠抱团，才留在灵石空间的幼神先行触碰到了通天杖！
而这一次，通天没有拒绝。
一切，就像是上一次发生的一样！
随后，通天杖显能，法则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