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的宇宙格局
狮子座1的中心黑洞，孙悟和亁久久对峙。
“帅哥，别追了。打了那么多回，你也明白，咱们都杀不死对方。”轻言调笑，亁变成了一个美丽的西方女子，红唇似火。
孙悟也收回了长棍，挠着短发叹道：“这么看来，原来坤还真领悟了灵魂法则之力，但她当年为什么没使用呢？”
“她累了……和无尽的轮回复生比起来，还是被封印了意识比较轻松。”亁的目光黯淡了几分，反问道：“你知道怎么消灭他们了吗？他们……”
“放心，痛苦很少，我没有和你们那样虐杀的嗜好。我是说，如果你们也能感受痛苦的话。”孙悟平淡地说着，一手掏着耳朵。
沉默片刻，亁向孙悟微微颔首。
几十亿年的追随，曾经叱诧宇宙的四位同伴，历经轮回，终于结束了漫长的生命之旅。但像孙悟说的一样，控制夷灵，然后被邪恶反噬的他们，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生灵了。
“自你飞升之时，我就很欣赏你，不是每一个生灵都有勇气挑战权威的；而你，竟然还成功了。”说完，亁转身便要离开。
孙悟也没有阻止，如果认真动手，可能又是千百年的缠斗，最后也没什么意义。
风灵小区，早海湖边。时隔几年，一群人终于聚首，连诸葛白和夏芝也参加了篝火派对。
酒过半巡，施心抱着吉他在篝火旁胡乱哼唱。但修为的提升，让她的哼唱符合某种神秘的韵律，让各自谈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静心聆听。
但正当众人听得陶醉时，一个修长的身影在黑夜中缓缓出现。
“父亲！”一直沉着冷静的施心，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一个飞扑就撞到了孙悟的怀中。
孙悟慈爱地微笑，却没有说话。父女间的默契，再多的歉意和委屈不说自明。而要强的施心，自然也不会说出什么肉麻的话。
许久，在众人安静的注目下，施心才红着脸蛋坐回原位。
“各位小友，感谢你们多年对心儿的照顾。”
虽然嘴上客气，但孙悟却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明渺身旁，一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啤酒大口猛灌。
明渺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知如何是好。和觅空融合之后，他自然记得孙悟的性格，但亲眼见到之后，还是有些别扭。更何况对方还是施心的父亲，这让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瞟见了偷笑的施心，明渺顿生不爽。但他自觉，于情于理自己都是得尊重孙悟的。
在明渺又隔空拿了一罐啤酒时，孙悟开始和好奇打量的龙水月对视起来。
“你还是一样的漂亮。”孙悟由衷赞叹道。
龙水月避开了孙悟慈爱的目光，道了声谢便“逃”到了施心身旁。
之后，一群人说说笑笑，酒水堆积如山。喝到最后，王莽、方止和孙悟都开始称兄道弟了，让还清醒的晓静等人哭笑不得。而总被方止怂恿的小李糖，再次变得晕晕乎乎，差点和方止打了起来。还是在孙悟“都哥们，都哥们……”的劝说下才作罢。
施心和龙水月远离篝火，静静地坐在湖边。
“孙叔……和你挺像的。”龙水月憋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形容词。
施心嫣然一笑，挑逗道：“我倒觉得，明渺和他还蛮像的。我是不是有恋父情节？”
久违的对话，让龙水月心绪放松。她早习惯了施心的性子，淡淡道：“是有一点。”
见对方不为所动，施心顿时失去了兴致，靠在“空气靠垫”上仰望起了星空。
这时，吵闹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前辈，你们是怎么赶回来的？”和局促的守望者不同，诸葛白找了个时机，问出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孙悟收起了笑容，喝了口酒后才缓缓道：“不是我们赶回来，是古域自己消失了，我们才回来的。”
说着，孙悟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问道：“你们，相信有一种润于万物的力量吗？神明之上的力量。”
在众人思考之时，明渺说道：“虽然现在确实存在着以信仰为力量的半神，但神明之上的力量，我觉得不会被生灵的意志左右存亡。”
明渺的回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孙悟还是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如果不是明渺早有准备，肯定以超过第一宇宙速度不知多少倍的时速飞出了地球。
“真的不是亲生的吗……”想到了施心下手也不知轻重，明渺暗自吐槽。
见众人沉思许久没有反应，孙悟才笑道：“有这种力量。你们叫它‘道’或者其它什么都行。我猜想，宇宙的开端，到现在的极速收缩，甚至是最初灵气、夷灵的产生都与这种力量有关。”
孙悟又喝了口酒，喃喃道：“而这种力量，是无所谓善恶的。它有时像慈父，有时像魔鬼。在生灵看来，如同一个喜怒无常的孩童。这一次，显然是它心软了……”
孙悟的话，在众人看来有些不知所云，只有晓静皱着眉头暗自点头。
明渺思索片刻，指着篝火道：“是不是像这火一般，供人取暖时是好的，但烧毁财产时又是坏的。”
孙悟笑道：“是吧，宇宙恒常，这种力量只是按它的规则运行着万物。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将它的存在传到了凡间。”
“前辈不会说的是……《道德经》吧？”诸葛白不可置信道。
孙悟没有正面回答，含糊着说道：“也不知那位故人现在何处了。”
“可这《西游记》和《道德经》年代也对不上吧……”心中腹诽，明渺没有明说。
“我感知到，许多蛰伏的宇宙古神重新出动了。他们大多性格乖张，随心行事，你们要更加小心谨慎了。联合其它文明固然是好事，但切记要远离那些泛爱过度或者嗜杀成性的文明。”
“谢前辈点拨。”以诸葛白为首，宫云等人纷纷行礼。
“我一个老人家就先不打扰你们了，神界还有不少麻烦事呢……”
望着随风而散的孙悟，众人沉默良久。
“我是齐天大圣！”含糊的声音震天动地。
“什么动静？！”方止吓了一大跳。众人向篝火旁看去，只见葛清瑶早已踹开了盖在身上的大衣，酣睡着比划个不停。
爱江憨憨地笑，轻柔地将说着梦话的李糖抱进了屋内。
葛清瑶和宫灵夕摸到了施心两人身后，“心姐，不和孙叔叔说说话吗？”葛清瑶悄声问道。
“我施心可不是需要依靠别人的软蛋……”浅笑呢喃着，施心继续看着满天星辰发呆。
……
银河外，遥遥之处一个不知名的星系。
这里到处游荡着以电波形式存在的生命体，在时间维度锁死之后，他们是少有的延续至今的神级文明。和光体文明一样，他们也没有加入星际联盟。
在星系外的宇宙空间内，正和对方沟通的蓝星舰队猝不及防的收到了起光速的求救信号。
“邪神入侵，请求光体文明的帮助。”
中控室内，克里斯有些气恼。这“绵波文明”明显看不起蓝星文明，对联合舰队的救也指名要光体文明的帮助。但大局重要，他也看向了光体文明代表，等待着对方发言。
“怎么办？”暗星代表催促道。
肉眼可见，占据了半个光幕的星系正快速缩小。
微闭双目，光体——流浪文明开始向高维主体文明求救。
危机之时，一道神念传来。隔空排列，绵延一光年的舰队全体同时听到了声音：“放着我来！！”
“检测到异常体接……”警报系统的语速很快，但话还没说完，夹带着虚无空间的光芒就一掠而过。
“那没事了。”人工智能“幽默”地掩饰了尴尬，这个地球神明的速度太快，当它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李糖目标明确，刹那就来到了星系边缘。在她接近后，坍缩碰撞的星系内部缓缓复原，再次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出来！！”
盯着对面的漆黑空间，李糖大声娇喝。几年的征战，让她早已褪去了青涩，任何形式的夷灵或者神明都不会再让她退缩。
“嘻嘻嘻嘻……”
怪笑过后，悬浮在星系旁的李糖身形缓缓消失。
“不见了……”蓝星舰队中，光体人吃惊地看着光幕。
“维度搜索……无相似特征生命体。”智能体也震惊不已。
这时，一个纯白长裙的女子突然在众人中间显现。正欲攻击的船员在身份系统确认后才放下了戒心。
“她被拉到对方灵域中了。”施心淡淡地解释道。
几个联合文明的人也在人类教学资料中听说过这个词汇，除了少数光体——冰星人因兴趣所致学习神修之法外，这种修炼方式在所有宇宙中都是罕见的。
“听说在灵域之中，所有的规则都是其主人定的，李糖导师……能行吗？”克里斯迟疑道。
“规则，即使在灵域中，也要以实力说话……”说话间，施心缓缓消失。
光幕中，绵波文明占据的整个星系快速恢复。和李糖初步的修复不同，施心甚至连被抹除掉的无数电波生命体都给还原如初了。
素手微抬，施心拿出灵域中的黄瓜，躺坐在了宇宙空间中。弥漫着宇宙微尘的整个星系，光芒黯淡。绵波文明的所有恒星不像常规星系一样作绕心运动，而是有规律地上下、或是左右摇摆。
“这些高等文明怎么几乎没有神界存在……都在上古时期毁灭了吗？这种星系结构对他们的进化有帮助吗？”心中疑惑，施心饶有兴致地观察起这个文明，甚至都没有理会主动现身感谢的对方代表。
“得了得了，你挡着我啦……”尽量平和，施心轻轻的拔开了眼前的电波能量体。
“他们的存在形式倒和晓静有些相似，但吸收的能量种类还是太少了。”喃喃自语着，施心咬了口黄瓜，丝毫不为李糖担忧。
李糖睁开双眼，熟悉的场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里是早海湖边，身子摇摆着进入别墅，她的脑袋有些微疼，像还没睡醒一样迟钝。
“心姐？水月？”搞不太清状况，李糖试探地呼唤道。
“莽哥？明渺？”等待片刻，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糖随即大叫道：“臭方止！流氓大坏呗！”
回声晃荡，蹙着眉头，李糖坐在沙发上开始回忆。
“我是要干啥来着？嗯……”思考半天，李糖的脑袋越来越疼。
这时，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水月？！”
相处多年，李糖从脚步声就能分辨出几人，李糖赶紧回头。
黑衣如常，龙水月微笑着下楼，一双丰满修长的大长腿缓缓摆动。
“怎么样，叔叔阿姨还好吗？”龙水月开口道。
李糖愣了愣，记忆涌来，她好像……是去看望回到老家的父母来着。
搂住龙水月的胳膊，李糖嘿嘿一笑，答道：“还好啊……”
“其他人呢？”
“哦，他们去银河外参加行动了。你上次力竭，灵魂之力还没恢复，别感知了。”
“哦……”
李糖乖巧的回答，却不知自己的灵魂正被逐渐操控。
龙水月突然唱起了歌谣，是她很久之前写的，只唱给李糖听过。而李糖也渐渐沉醉，竟是安然地睡了过去。
龙水月嘴边浮现一抹冷笑，别墅崩塌，早海消散，无数星河取而代之。星光下，龙水月的模样缓缓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浑身粘稠的肉团。
“地球神明，怎么变得这么弱小了……”
说话间，李糖的身体逐渐畏缩，生命能量散失殆尽。而肉团的搏动也更快了几分。
“怎么才这么点……”肉团看着已成枯骨的李糖，顿生疑惑。
“不好！”
感知到危机的肉团瞬间消失，却还是被凭空出现的李糖隔空抓出。
“真恶心……”李糖一脸厌恶，嫌弃地压制着肉团。
星空变幻，一个充满了卡通风格的世界逐渐替换。观察四周，李糖这才满意地嘿嘿笑道：“哼！就你还古神呢……对付凡世生灵还可以，想要用这招对付本姑娘，你还早呢！”
“什么时候……”肉团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他的身体流淌着脓水，结构也在缓缓变化，成了和周围世界一样的小方块。
“水月可没这么多话，还有，猫先生呢？而且……我们大多时候都是一起去各自家里的。”李糖酒窝绽放，像个老师般说教着。但随后，她又咬牙切齿道：“除了明渺那个坏蛋……抢了水月……”
但李糖无意识的发怒，身在她灵域中的神秘古神就遭殃了。压力倍增下，他已被压成了肉泥，融进了下面的方块地内。
李糖其实说的是胡话，她的灵魂被施心强化过，一般的通神境神修强者是干扰不了她的灵魂的。这个古神的实力在她之上，如果硬碰硬她还不一定打得过。对方选择了在他看来最保险的攻击方式，但在李糖看来，却是选择了她能打败这个古神的唯一方式。
施心嚼着黄瓜，漫不经心地和绵波文明的人说着场面话，当感知到李糖现身后就打着哈哈离开了。她不喜欢这些交涉一类的事，交给蓝星舰队的人就好。
“心姐，这东西……我可不想留……”李糖皱着眉头，感受着被关在灵域中的古神，恶寒不已。
施心也不言语，轻抚着李糖的额头。李糖瞬间轻松，也不知施心将这所谓的古神传送到了何处。
“让葛老和温姐他们处置这些游离的神明吧……”施心柔声道。
“这些家伙，修炼速度真恐怖，个个都半步通神之境了。要不是我觉醒了灵魂法则之力，还真被他们给超越了。也不知，他们的前前前世，又是谁的掌中宝，谁的心头恨呢……”
犹豫半天，施心还是放弃了查看灵魂链接的念头。和传说中的轮回法则一样，她虽不能直观地看到生灵的转世，却还是能通过交错的灵魂链接和印记推导一二。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心中感慨，施心抚摸李糖脑袋的力道大了几分，惹得李糖一阵嘟囔。
“小李糖，你说，我们这么快的进步，会不会是父亲口中那神秘力量的干预呢？”
李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疑惑道：“心姐，你是说，明渺一直提到的，真正的神明吗？”
“算是吧……”
古神出没，善恶不明。和宇宙之初的混战一般，神凡混战再次上演。虫族、夷灵、星际联盟、各级文明都被迫卷入了一场事关宇宙存亡的庞大战争之中。
但不同的是，对立还是联合，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生灵能够在这场纷争中独善其身了。终焉之时，谁主沉浮，道之所谓，何人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