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说处理伤口就跟做菜一样
“所以,你是因为我发的电报,赶过来调查了?”
沈小棠算了一下时间,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那就是说,霍挚到华荣县也挺久了!
不等霍挚回答,沈小棠道,“算了,你别回答我,我不想听这些机密,你现在受伤,我去给你弄点药,你先坐着吧。”
她四处找了找,这库房很简陋,只有两把破椅子,连个破布都没有。霍挚就这么靠着墙,沈小棠觉得这不行,“你等我一会儿。”
她又匆匆出去了,霍挚身子缓缓移下来,瘫坐在地上。
他来华荣县半个月,摸清楚那两个人在深山老林位置,和那两人一番缠斗,他也受了伤。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那两人他私自联系人过来带走,估计现在他们已经被秘密押送到京市了。
但他还必须留在这钓鱼。
如果他没有受伤,他会继续在华荣县里藏下去,连沈小棠也不会告诉,可是现在,他受伤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外边天已彻底黑透了,不远处还传来几声虫鸣。
沈小棠带了一堆东西进来,都是从那位小弟那里拿的,她将凉席铺在地上,又把一床破被子铺在上面。
身后小弟带了一堆盆子和瓶瓶罐罐,他转身就要走,沈小棠住叫他,“麻烦你去我家,帮我给小妹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耽误,晚些回去,然后叫她给你装些吃的喝的。”
小弟刚才拿了十块钱,乐意跑腿,应了声,赶紧去办事了。
沈小棠把拿来的东西看了一遍,“白酒,药粉,纱布……”
细数完,她抬起头看还冒着冷汗的霍挚,“你要不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伤口?”
霍挚抬起眼皮,知道这个时候客气也没用,他虚弱道,“谢谢……”
带着伤很难走,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遇到盘查的,他是躲不过的。
沈小棠上手就要去解他的扣子,“客气了,你上次给我的报酬,也挺多的。”
霍挚下意识手一挡,将她的手挡住了。他有些别扭,“我自己来。”
他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慢慢解开纽扣。
沈小棠也就不怪他矫情了,有些男同志就是这样守身如玉的,毕竟年代不一样,她也能理解。
她出去倒了一盆冷水进来。
霍挚在她离去的这会儿功夫里,已经把上衣脱下来了。
沈小棠用帕子浸着水,给他擦拭伤口,霍挚咬了咬牙,“你和黑市的人认识?”
之前他来过这里,不过是和黄伟宁远远看了一眼,没进来过。这一片区都属于黑市,看着跟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差不多,但买卖差不多都盘踞在这。
“和他们合作,做了点生意。”
沈小棠语气平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看了一眼霍挚,“做一些糕点之类的食品加工,不是倒买倒卖,等你好了,不会来抓我吧?”
其实她也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之前黄伟宁也说过,大多数正常情况下,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挚嘴角弯了弯,仿佛是被她逗笑,“放心,不会抓你。”
沈小棠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但是看他样子并不轻松,她擦拭好了周围的血迹,拧开了一瓶白酒,“我用白酒给你擦伤口,你忍着点,不消毒伤口化脓。”
霍挚“恩”了声,沈小棠嘟囔道,“八毛钱一瓶,很贵的。”
霍挚又忍不住想笑,然后白酒冰凉的触感袭来,一股辛辣味冲头,霍挚攥着拳头,手臂青筋暴凸,沈小棠迅速给他消毒,然后又移到了另外一处伤口——
他的腹部。
“没事,你忍一忍。”
沈小棠这么一说,又是一阵迅猛的操作,她道,“其实这跟做饭是一个道理,炖肉菜的时候,不都得先用酒给肉按摩按摩,去去腥吗?”
霍挚:“……”
沈小棠见他没笑,只是脑袋靠着墙。他垂着眼睫毛投下一片青鸦,她有些无奈,“放心,等会缝针会更疼的。”
霍挚:“…………”
沈小棠不是唬人的,这没有麻药,缝伤口都是用针线。她穿好线道,“放心,我缝猪肚的时候,用的是羊肠,每次缝的时候,都能让猪肚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划开的痕迹。”
她低头给霍挚缝针,“猪肚鸡你知道吧?就是选用新鲜猪肚,加上一只不大不小的鸡,用它们来炖汤,具体怎么做的呢?首先,要把猪肚……”
沈小棠手上动作麻溜,霍挚听她噼里啪啦讲了一堆菜谱,似乎真就闻到了猪肚鸡的香味。
在他愣神之时,腹部上的伤口已经缝好了。
“这里伤的重,需要缝针,肩膀上的看起来不好缝,等上药包扎看能不能好吧。实在不行我打听一个大夫来给你瞧。”
沈小棠拿药粉抖伤口,抖完快速包扎,动作看起来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霍挚刚才额头全都是汗,他恢复了些力气,“谢谢你,小棠。”
他知道,刚才她给他讲菜谱,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并不是真的想馋他。就他们这合作过一次的关系,换成其他姑娘,可能会忌惮他这个大麻烦。
但是她却利索地解决了。
这种处事能力,让霍挚都非常佩服。
“不必客气,我说了,上次你给我的酬劳很多。不过我现在也算是救了你的命,这个人情欠在这里,以后,我是要要回来的。”
沈小棠可是一码归一码的,钱是钱,人情是人情。
霍挚这么好的人脉不留着当人情,那能说得过去吗?
她可是救了他一命哎!
霍挚不自觉笑了起来,“好。”
但样子依旧憔悴。
刚好小弟带饭回来了。
小妹见她迟迟没回来,也是担心的,自己在家做了饭,听她说要带东西吃,就用猪油炒了蛋炒饭,还给她在碗里加了些酱菜。
沈小棠今天本来回去的就晚,在食堂已经吃过了,所以让霍挚吃,她去倒热水。
霍挚确实饿了,又加上这刚缝合了一阵伤口,身子虚脱,所以没有客气,狼吞虎咽吃下那碗饭,喝了热水,沈小棠也该作别,偏偏这时候,薛放回来了。
若是带个人来借住也就罢了,但又是拿药又是拿纱布,小弟觉得必须告诉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