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双面魔鬼
慕羽和小陈不由分说，推推搡搡将女人带到了刑侦队。
坐在审讯室里，女人面不改色，依旧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警方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
小陈和一名男警察拿着文件急步走了进来，女人抬头瞥了一眼又低头玩手机。
“姓名？”男警察厉声问道。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女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慢悠悠的说道。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今天带你带这里吗？”
“不知道，难道你们已经有了线索？”女人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理直气壮的说：“我说警察同志，你们不去抓凶手，三番五次审问我算什么？”
慕羽紧紧的攥着一本淡蓝色的日记本，一动不动的站在外面，紧紧的盯着审讯室里女人的一举一动，秦队说的没错，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的内心太强大了，事到如今，仍然在卖力演戏。
“凶手？”男警察冷笑一声：“沈冰，还不老实交代，你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找不到你犯罪的证据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已经找到了重要物证。来，好好看看吧！”
男警察说着，愤怒的将一份尸检报告摔在了女人面前。
女人迟疑了一下，拿起尸检报告，狐疑地看了男警察一眼。
“看看吧！好好看！”
“这，这怎么可能，这？”女人面色煞白，浑身颤抖：“警察同志，这……”
“这，这是死者指甲盖缝隙里的皮肤组织残留，我们已经比对过了，和你的完全相符。你说女儿失踪前两个礼拜没有见过她，可是在这个期间，她的指甲缝里怎么会有你的皮肤组织，这你作何解释？”小陈看到女人的故作聪明的样子有些愤怒，立刻抛出了这份刚刚得到的证据：“沈女士，我来告诉真相！有人在撒谎！”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过伤害我女儿的事情。警官同志，试问一下，普天之下，谁会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呢？”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完，用手开始疯狂的拍打着桌子。
“沈女士，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小陈忍不住提醒她，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撒泼打滚，真不是个善茬：“沈女士，我提醒你一句。狡辩没有用，铁证面前，容不得你撒泼抵赖。现在，请你解释清楚，你的皮肤组织是怎么跑到你女儿指甲缝里的？”
“我，我怎么知道？片面之言，你们只能证明我在那个时间见过她，可你们并不能证明是我杀死了她！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就没有父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事！”女人突然怪笑一声，冷冷的盯着小陈，一字一顿的说道：“抓不到真凶，在这里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你们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面对女人的负隅顽抗，眼下仅有的证据还不足以撬开她的嘴，要想从她口里询问出有价值的东西，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慕羽有些担心，急躁的小陈今天冒失了，她突审女人的举动无疑是在打草惊蛇。女人从受害者瞬间变为嫌疑人，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始料未及的，现在看来，他们掌握的证据都难以支撑这个推断。
但是，小陈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她翻看了沈心梦的日记本，她也有过这种怀疑。眼前这个善于表演的女人并没那么简单，她的悲痛、慌张、无助、恐惧全都是她精心伪装着出来的。
女孩在日记里说她和母亲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是母亲复杂的男女关系造成的，而且母亲不止一次的诅咒自己，尽管女儿也曾经试图改变过这种紧张的母女关系，但后来都失败了。
不幸的婚变，让受伤的母亲活成了一个内心扭曲甚至有些变态的魔鬼，她总是将自己的不幸痛苦全部发泄在女儿身上，沈心梦曾在日记中写到：母亲认为我是她婚姻失败的根源，渐渐的，我活成了她的累赘。可她不知道的是，生活是自己的，痛苦也是自己的，从来不都是别人带来的。
从第一次与这个女人交锋，慕羽就有过这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疑点。可是现在，苦于没有完整的证据，仍然无法揭穿女人所有的谎言。
慕羽望着询问室里的女人，不由的长叹一声：要是秦队在就好了，他总有办法。
雷局戴着老花镜正在翻阅文件，突然门外传来了阵阵爽朗的笑声。
“老家伙，我来看你了，哈哈”一个爽朗的声音笑着从门口传来。
“哈哈，想不到呀。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老闫王。”雷局笑着站起身来，急忙握住了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笑容满面的老者。
雷局口中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当年自己的同窗好友，虽然两人身份不同，一个成了公安局长，一个成了著名的刑侦的教授，但是，两人之间感情依旧谊切苔岑。
“雷局，多有打扰多有打扰啊，哈哈”老者笑着急忙介绍后面跟着的几个中年人：“老雷，这是省厅的薛丞副队长，噢，瞧我这记性，你们两个早都认识。”
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陈福仁一手培养出来的得意弟子，雷汉逸怎么会不认识他。看到精神抖擞的雷汉逸，薛丞有些激动，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哦，对了，这是”闫教授刚要介绍，雷汉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挥着手说：“老闫，都是自家人，您啦，就别兴师动众的给我介绍了。大家都坐，都坐。”
直爽的雷汉逸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雷，我们这次过来是专门负责重新调查318案的，这你是知道的。但是，这个案子时间太久，证据太少，难度太大。就凭我们几个人，还是难以担当此任呐！”闫教授说着，顺手轻轻的推了推眼镜。
“放心吧！只要能彻查此事，我是鼎力支持的。这不，我已经从各个分局挑选了一大批的精英骨干。”
“哈哈，好，这就好。我们这就开个会，好好研究一下具体的方案吧！”闫教授笑着说道。
“好，估计他们人也快到了，咱们再等等吧！”雷局笑着拿起了电话：“秦牧，你在哪儿呢？还不快些来局里，整个专案组都眼巴巴的等着你呢！”
嵣州市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景丽大街，在这里不仅有众多的步行街，而且汇聚了数不胜数的酒吧迪厅茶楼，到了晚上，华灯初上，形形色色的人们便赶到这里来尽情挥洒奋力买醉，好像他们钱多的烧包，不花出去会肉疼似的。
金碧辉煌的丽人景苑茶楼里，两个服务员正坐在角落里里偷懒，这个点是没有什么客人的，所以老板也从不骂他们。
突然，一个杀气腾腾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两个服务员一看此人来势汹汹，立刻迎了上去。还没等服务员开口，那人便怒气冲冲的喊道：“你们老板呢，把他给我叫出来！”
“你，你找我们老板什么事？”服务员话音未落，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他的脸上已经被男子重重的打了一拳。
“你，你怎么打人？”另一个服务员急忙挡在那人前面，怯怯的问他。
“我说，你们老板呢？如果今天他还不出来见我，那我今天就砸了他这破地。”男人说着，举起凳子对着茶几就要砸下。
“严哥——呵呵，脾气还那么火爆！”一个头发梳的油光铮亮笑嘻嘻的矮胖子走了出来。
“哼！你总算是愿意出来见我了！”男人愤怒的放下了手中的凳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轻蔑的看着矮胖子。
“严哥，这大厅里可不是个说话的地，要不咱去我办公室吧！”胖子说着，不由分说的将男人拉了起来。
“放开你那肮脏的手，我自己会走！”男人愤怒的甩开胖子的手。
奇怪的是，胖子也不生气，只是满脸堆笑的跟了上去。服务员纳闷极了，真是奇了怪了，一向目中无人刘老板怎么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恭敬。
“说吧！刘胖子，现在该怎么办？”男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香烟怒气冲冲的盯着正在沏茶的胖子：“他们已经将沈冰带走了，你看着办吧！”
胖子“我说严哥，消消气，先喝茶。”胖子并不接他的话，只是笑呵呵的将一杯茶递给了男人。
“你倒是说话啊！之前，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过，这事，人不知鬼不觉的。怎么，才几天时间，警察就已经开始怀疑到咱们跟前了。”男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刘老板，如果她出事了，咱们也不会好过的。”
胖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慢慢放下茶杯，冷冷的盯着男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做。”男人腾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吼道：“你要是胆敢动歪心思，我立刻马上就去警局自首，不信，你可以试试！”
“好好好，严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胖子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你找的那个人，太他妈不靠谱了。哦对了，他离开嵣州了没有？”男人又点上一支烟：“当时，我让你们把她的女儿从我眼皮子底下弄走，没成想你们居然他妈的……”
“严哥放心，他早拿到钱后就销声匿迹了。这个人待在这里，对谁都没有好处！”刘胖子也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随即吐出一团烟雾：“严老板，话说回来，如果警察真的抓到他，他也不可能傻到把大家都撂出来。“严老板，你也是个狠人呐，那个女孩只不过是阻止过你们几次，你居然就把她……唉，算了！”
“哼！你知道什么？怎么？嗜钱如命的刘老板居然也关心起别人的家务事了？”男人反问道。
“那倒没有，我猜那女孩是抓到你什么把柄了吧！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堂堂严老板，也会栽到一个黄毛丫头手里，哈哈”刘胖子说着，突然大笑起来。
“刘老板，有些事，不知道的好。如果你知道了，你的下场会被那女孩惨一百倍！”男人突然收住了脸上的笑容，面目狰狞盯着刘胖子。
胖子被男人的样子吓到了，急忙岔开了话题：“严老板，最近风声越来越紧了，要不，咱们出去躲躲吧！你说这，万一你的女人顶不住了，咱们两个谁也跑不掉啊！”
“躲？去哪儿躲？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万一这边情况有变，咱们也好见机行事。”男人扔掉烟蒂，用脚狠狠踩灭：“刘老板，咱们在嵣州换个地方吧，不要老是躲自己家里。”
胖子一阵沉默，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
突然，男人的电话响了起来，男人立刻掏出手机，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喂，老严，我出来了，你放心他们没怎么为难我？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不不不，我去找你，你先把车开到店里吧！我马上就到。”男人挂断电话，对着正神经紧绷的刘胖子说道：“我先走了，沈冰出来了，我得过去看看她。”
男人走出茶楼，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黑色的奥迪轿车在一间装修考究的服装店门口停下了，男人轻轻的按了一下喇叭，随后，一个女人急匆匆的关上店门，径直向黑色的奥迪车走了过来。
男人摇下车窗，示意女人上车。
女人面露难色：“咱们两个最近还是少见面为好，我出来跟你报个平安，免得你担心。”
“放心，别怕，有我在，小冰，上车吧，今天咱们不回去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男人一眼心疼的望着面色憔悴的女人。
“唉，好吧！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女人架不住男人的邀请，便急匆匆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