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手冷，牵着我
温栖玥一怔，面上一窘，不甘地瘪瘪嘴，皱着鼻子小声道：“我哪有笑的猥琐了。”
她理不直气也壮：“我这叫做磕cp。难道你不没有觉得师兄和师姐看起来很般配吗？”
沈清砚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少乱点鸳鸯谱。”
温栖玥微窘，语气却理直气壮起来：“我才没有呢，我看人可准了。”
沈清砚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又轻飘飘地放了下来：“好吧，你说什么都对。”
低沉清哑的语调微微上扬，像是沐了雪。
走出校园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两人亦步亦趋地走在油柏路上，一起欣赏落日。
不过十二月中旬，冬日的暖阳没有夏日那般刺眼热烈，空气里都透着冷意。
余晖洒在云端，染红了天边，白色的云被寒风撕扯成条条细线，最后一抹光芒落下的时候，天际呈现出淡淡的紫粉色。
凛冬寒风想着法地往衣服缝隙里钻，温栖玥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其实相比夏天，温栖玥更喜欢冬天。
夏天做起来觉得荒废时光的事情，在白昼短暂的冬天，都特别理所应当。
况且，冬天可以吃很多好吃的。
火锅、烤红薯、糖炒栗子、糖葫芦、砂糖橘、煎饼、热可可……
冬天可以理所当然地躲在屋里不用动弹，可以理所当然地狂吃猛喝然后打个饱嗝、伸个懒腰慢悠悠地缩进被窝睡觉。
在冬天所有人都可以理所当然地懒散放空发呆钻被窝里睡觉。
而且，冬天会下雪。
雪是圣诞老人送给人间的礼物。
只是南方的雪心情时好时坏，高兴了来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雪，不高兴了立刻落地成水。
不过幸好南城地理位置在南北方交界处，所以每年下的雪都是皑皑白雪，可以堆雪人。
一想到今年可以和沈清砚一起在别墅外面堆雪人，一起去吃火锅，一起去滑雪。
云赖在天空的怀抱，鲸落在海的吻里，风拥抱着雪花，大自然所赋予人间所有的美好，她都想好想和沈清砚一起去看看。
一想到这，她就超级开心。
沈清砚偏头瞧了眼走在一旁自得自乐的温栖玥。
万物沉睡，阳光洒落，她自生机勃勃。
空气中都是跳跃的尘埃，阳光薄薄一层笼罩她在身上，圣洁而美丽。
她的两只手揣进热水袋的洞里，抱在胸前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不知道又在做什么美梦。
沈清砚盯着她的侧脸看，伸出碰了碰她的脸颊，半眯起眼睛问她：“在想什么？”
沈清砚的指尖微凉，温栖玥毫无防备被冰了一下，缩了缩脖子。
她有些心猿意马，脱口而出：“你。”
回过神来连忙改口：“不是，我在想刚才你讲的辩……”
“好吧，我确实在想你。”温栖玥泄了气，破罐子破摔了。
沈清砚倏地轻笑，语气中带着某种难以掩饰的温柔：“哦，想我什么？”
温栖玥愣了愣，脸微微红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想了……很多很多。和你有关。”
说完，她还腾出一只手害羞的捂了捂眼睛，选择掩耳盗铃。
一张雪色的小脸上布了两朵红晕，红润的嘴唇和待采颉的樱桃一般。
沈清砚怔了怔，缓缓挪开了视线。
完蛋了，好可爱。
沈清砚在心里强烈地谴责自己自控力差，自我鞭策了一分钟后。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天边的日落，玫瑰色的晚霞被揉碎，跌入了无尽的灰蓝色天际。
可过了几秒，他又把目光挪了回来。
看什么日落啊，哪有他的小女朋友好看。
沈清砚很难去形容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他的择偶标准写满了一页纸，可是一望向在他身边傻乐的温栖玥，它就突然没了意义。
她其实根本没按要求答题，但他愿意给她满分。
温栖玥这个人吧，只凭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将他的心颠来倒去的，难以平静。
温栖玥的手被暖水袋捂热和了，甚至有些发烫，便把它塞进了棉服口袋。
沈清砚瞧见温栖玥的手空了下来，垂放在一侧。
他心念一动，手指一点点挨上温栖玥垂放在一旁的手，然后握住，扯过来一并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沈清砚的手浸染了风霜，微凉。
温栖玥的手被暖水袋捂得很热，一冷一热相撞，指尖都在发烫。
“我手冷。”沈清砚嗓音微哑，硬邦邦说了一句：“牵着我。”
说完，沈清砚莹润的耳垂染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红晕，他若无其事地别开了头。
温栖玥盯着自己已经被他握住揣进了口袋里的手，根本挣脱不了。
所以到底谁牵的谁？
温栖玥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便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捏在掌心，揣进口袋，牵着她慢慢步行回家。
冬意弥深，风刮落了树叶，也消褪了时间的一些颜色。
落日余晖下，两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行人寥寥无几，有一种万籁俱寂的温柔，一下子涤荡了内心的浮躁。
明明是走过无数次的柏油路，却每走一步都带给了沈清砚不一样的心颤。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美食街，大江南北的小吃应有尽有。
临近傍晚，人流量很大，十分热闹。
大多数是一对一对牵着手的情侣，整条街像散发着甜蜜的粉红色泡泡。
美食街上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大多都不怎么干净。
或许在温栖玥看来小吃街的东西是人间美味，但在沈清砚眼中。
大概就是一团黑乎乎的调味品和色素，做小贩老板充满泥垢的手指甲、说话时的唾沫星子、飞落的头皮屑……
虽然温栖玥很馋，但想到沈清砚肯定受不了街边小摊，说不定还要用老干部姿态教育她一顿。
温栖玥默默抹了一把心酸泪，把他拐进了一家中式餐馆。
包厢是半开放式格局，雕花木门悬着一扇酒红色的流苏帘子，古朴典雅，里面干净敞亮。
温栖玥点了一碗抄手，沈清砚跟着她点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