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女孩子
虽然他并不奢望沈清砚会看，因为他知道，这位大佬对美女什么不感兴趣，无欲无求，跟个伴古佛青灯的佛子一样。
不过这个美女怎么好像一直在盯着他们家阿砚看，是错觉吗？
听了宋垚的话，沈清砚斜着眼朝他睨过去，语气不温不凉：“无聊。”
“哎呀求你了，你就看一眼，不好看算我输好吧。”宋垚把手搭在沈清砚肩上。
沈清砚被闹得心烦，嫌弃地拍掉了宋垚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是不是闲出病了？”
沈清砚真想当作不认识这个人，今天他要是不看，这个傻子能在这里折腾半天。
他站在原地静默了一瞬，侧过身子，朝人群中扫视了一圈。
他那双凤眼流转之间，勾人无比，眸里的光疏离又引欲，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哪能受得了，纷纷羞红了脸。
一时间，温栖玥的视线如同镜头，定格在沈清砚身上。
温栖玥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心底那阵悸动又开始肆意叫嚣。
那双含情的瑞凤眼，看条路边的野猫野狗都深情。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沈清砚看着对面的少女，薄唇微抿，目光倦冷，眼底划过一道不明的情绪。
温栖玥毫不避讳的朝着不远处的沈清砚清浅一笑。
电玩城里的灯光碎成绸缎，交相辉映，温栖玥踩着地上的碎光走过去，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回避他人的目光，显然不是她的作风。
“我靠我靠，小仙女是不是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宋垚语气激动，喋喋不休。
季宴礼白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前方的女生身上，刚刚不过匆匆扫过一眼，这次认真的开始打量，的确很惹眼。
是那种张扬又惹眼的漂亮姑娘，眉眼间恰到好处的媚，宛如一朵迎风热烈绽放的玫瑰，让人看一眼就很难挪开目光。
沈清砚倒是淡定，微颤了仅仅一下眼睫就波澜不动了，只是墨色的浅瞳里暗涌过一瞬即逝的不明情愫。
温栖玥在他前方一米处站定，面面相觑。
彼此相对无言三秒钟，她先回过神，眼睛渐渐亮起来。
“这位小哥哥……”
温栖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桃花眼中光芒潋滟：“你看着这么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
“比如在前世……”她歪着脑袋，眨眨眼，声音清媚地拖长音，“或在梦里？
只见温栖玥那眸子里的清水轻微一荡，带起涟漪。
沈清砚一言不发，眸色淡如水。
只是周围的两个吃瓜群众却不淡定了，听到这么直白的撩拨，惊讶得差点儿没被呛。
这是……什么情况？
宋垚惊呆了：这个美女搭讪的方式居然这么别具一格？！
季宴礼静静地打量着两人，气氛有些微妙，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细边眼镜，神色不辨。
如果温栖玥是只猫，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那它一定是翘起来的，藏在她的身后慵懒地朝着沈清砚摇尾巴。
温栖玥丝毫不避讳的打量着沈清砚，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
时间凝固了片刻。
两人对视的时间好像过得格外漫长，如同心照不宣般，谁都没有先把视线移开，仿佛埋着一个世纪的暗潮汹涌。
就像是在一局竞技的游戏里。
这种时刻微妙得就像两个玩着幼稚游戏的人面对面坐着，眼睛望着对方。
谁先眨眼，谁就输了。
并且这两个人谁都不甘愿沦为败者。
宋垚探出一个脑袋横在两人中间，突然出声：“你们俩看什么呢？互相认识？”
沈清砚：“不认识。”
温栖玥：“认识。”
“……”
宋垚挠挠头发，满头雾水：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宋垚和季宴礼面面相觑，阿砚不是向来不会多看女生第二眼的么，从来都是十秒钟搞定搭讪的人，怎么和头一回见面的女生纠缠了这么久，这不合理！
温栖玥眼里流动着潋滟的波光，嫣红的唇角也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们刚刚才认识的，对吧，小哥哥。”
沈清砚率先挪开视线，刚刚莫名其妙外露情绪是他没想到的，这十分不符合逻辑。
遇到温栖玥之后的沈清砚好像变得格外争强好胜。
沈清砚也再没搭理温栖玥，转身要走。
温栖玥心里不由得一热，像是泛着粼粼波光的安静海面，瞬间荡漾起了波纹。
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把拽住沈清砚的衣摆，她说：“干嘛装不认识我。”
隔着半米的距离，身高差愈发显著，温栖玥半仰着头看他。
沈清砚神情冷淡，声线清越又薄凉：“没有。”
“你有，你刚刚急着和我摆脱关系。”
“好歹我们也有过亲密接触，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沈清砚眉心突突直跳：“你别乱说话，我们没关系。”
温栖玥故意往他跟前一凑，笑得花枝乱颤：“怎么没关系，你忘了吗？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
沈清砚微微拧着眉，睫毛密长如羽扇，眼神里没有什么温度，冷淡，又薄情。
一字一句，声音冷得像覆了一层霜：“温栖玥，你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要懂得矜持。
温栖玥觉得好笑不已，目光看向他，缓缓启唇：“这我比你知道，我是个女孩子。”
沈清砚脸色变了变，黑眸冷沉幽深，淡而薄红的唇，微微抿着。
他垂眸看了一眼他被拉住的衣角，他不明白，这人怎么总是喜欢胡搅蛮缠。
随后薄唇轻启：“松手。”
她没松手，轻轻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扇了两下。
她目光锁住他，笑的有些恶劣：“以后你每装和我不熟一次，我就这样拉着你一次，下次就不只是拉衣角了喔。”
沈清砚蹙了蹙眉，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温栖玥，脸上明明白白写了三个字：“神经病。”
温栖玥表情凝固又裂开，最后定格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淡定。
没等沈清砚再次开口，她主动松开了他的衣角，自顾自说着：“那好吧，这次就放过你，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对吧。”
……
感觉到衣服上的那一股力量撤去，他没再看温栖玥一眼，转身朝电玩城大门走去了。
宋垚和季宴礼两个看好戏也终于回过神了，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只是这瓜吃的意犹未尽。
沈清砚刚走了几步，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云淡风轻的声音。
“沈清砚，你跑不掉的。”
温栖玥笑了笑，眉眼盈上了妩色。
沈清砚不作回应，温栖玥似乎也不需要他做回应。
温栖玥的视线不自觉追随着几人离开的背影。
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拥有这般宠辱不惊、气定神闲的气质，赛场上厮杀时，却又野火燎原一般地汹涌沸腾。
他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漠然清冷，孤高矜贵，让人望而却步。
温栖玥很喜欢沈清砚的眼睛，漂亮、干净，纯粹，却不喜欢这份干净里的平静和淡漠，她想搅翻它，想看它翻涌着情欲，看它沉沦瑰丽。
她想知道，这样一个清贵淡漠的月亮神祇，是不是余光里永远都没有藏不了别人。
……
沈清砚唇线抿直，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情绪，但宋垚和季宴礼还是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
宋垚一脸玄幻：“阿礼，我刚刚没记错的话，阿砚刚刚是不是跟那个小仙女讲话了？还讲了一分多钟？”
季宴礼也在恍若梦游：“错了，是两分二十秒。”
……
宋垚连连摇头，对这个玄幻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我们阿砚啥时候这么以貌取人，也会对漂亮小姐姐温柔了？我记得刚刚前一个来搭讪的小姐姐，阿砚五个字就打发了吧。”
宋垚声临其境，掰着手指绘声绘色的表演刚刚沈清砚拒绝女生搭讪的冷漠神情：“不加…”
“为什么？”
“不想加。”
宋垚自己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土堆，你这话讲的就比较牵强了，麻烦收起你的肆无忌惮的意淫，阿砚明明也是冷着一张脸和刚才那个女生讲话的，是吧阿砚。”季宴礼保持客观。
沈清砚不置一词。
宋垚喃喃自语道：“果然，哪怕是这么漂亮的小仙女，在阿砚这万年冰山面前，也要化为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