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寿元庙祝真君
就这样，众人于这场寿宴之上胡吃海喝，大有不把肚子撑爆不罢休之意。
付守政也不例外，他们这桌就他和李老爷两个人吃得最多，一盘菜端上来不到片刻，他俩就跟那饿死鬼投胎一样，恨不得把盘子都给舔个一干二净。
“你少吃点，其他人都把你看着呢！”李老爷在桌子下踢了踢付守政的腿，轻声道。
“什么我别吃了？你一个人吃这么大一桌还不够？”付守政盯着李老爷诧异出声，一脸震惊的表情，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李老爷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把筷子放到了桌上。
付守政可一点儿不在乎脸面，面子哪有吃饱重要？便立刻趁着李老爷停手的期间，又捞了好几筷子肉。
李老爷虽然生气，却又不好意思做些什么，他只感觉楚清明像变了个人似的，谈吐和举止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
不远处的另一张桌上，沈韫书也注意到了付守政的这道喊声，那是昨天她从长短河边救回来的村民。
此时的沈韫书跟昨天的造型并不一样，而是穿着捂得很严实的淡青色长裙，脸上还戴着一张非透明的素白面纱，其脸型轮廓还有些若隐若现的感觉。
即便是用膳她也未曾取下面纱，而是以手掩面轻抬面纱，另一只手用筷子从下方递入口中。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沈韫书是沈秀才家的独女，不仅长得好看，还精通诗文之道，早些年甚至被浔阳书院看中，纳为“浔阳门生”。
可惜，这光宗耀祖的机会却被她的父亲给推辞掉了。
不过这件事儿无关村子里其他人的利益，所以倒是没什么人关注。
话扯远了，这边宋大夫寿宴，他自然也是要出场的，除了此前象征性的说那两句，此刻他还得出来祭寿。
祭寿也是寿宴中最重要的一环，或者说举办寿宴为的就是祭寿。
所谓祭寿，便是办寿之人以寿命献祭给传说中的寿元庙祝真君，如若献祭成功，便能收到一份来自寿元庙祝真君的“祝寿礼”。
这个世界上，除了邪祟与诡异，当然也有其他超脱于凡尘俗世的存在，九阳六阴十五真君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些真君平日里受百姓供奉，时而也会回应他们的信徒。
而寿元庙祝真君，就是九阳真君其中之一。
这是一位极为“慷慨”的真君，据说大部分祭寿之人的供奉祂都会回应。
至于送出的祝寿礼，传闻有人收到过百年寿命，也有人收到过道法典籍，甚至还有入道仙丹、真君手谕等一系列物品……
当然，祝寿礼并非全是好东西，收到一口宝剑，转眼就掉脑袋的人也不少……
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如同飞蛾扑火般举办寿宴，并且祭寿。
作为九阳六阴十五真君中唯一一位不看重信仰的真君，寿元庙祝真君有着数量最多的“信徒”。
因为信仰只能有一位，例如信仰九阳中的道德省身真君，就不能再信仰其他真君，更不能参与其他真君派系的任何祭祀类事件。
唯独寿元庙祝真君是个例外，即便并不信仰祂的人，也能对其进行祭祀，而其他真君对这种行为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至于个中原因……这便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知道的了。
说回宋大夫，此刻他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外边儿摆着一张看起来十分喜庆的红木桌子，而桌上还放着一只黑乎乎的蝙蝠，和两颗拳头大的仙桃。
那只蝙蝠翼展将近两尺，仙桃则是各压放在蝙蝠的两边翅膀上。
从其挣扎的幅度来看，那只蝙蝠显然还有着极强的生命力，不知道为何会被两颗桃子给压住。
“寿元天定，庙祝齐天，道尊救世之苦，真君治世之难，世间千万人莫不受其利，时值新天历五十五年，六月十一，吾宋儒海逢三九大寿，蒙寿元庙祝真君恩典，愿供半数余寿以为奉，仰真君之长久，助真君之齐天！”
宋大夫一声高呼，随后以头抢地，哐哐哐连磕三个响头。
紧接着，宋大夫从地上爬起，又对着身后帮忙的村民们一挥手，他们便端着一枚枚盛在盘子里的寿果走了上来。
寿果约莫小半个拳头大小，一枚就相当于一年的寿命，也等同于十二颗寿珠，或者三百六十粒寿米。
是的，这个世界一年只有三百六十天。
而后，宋大夫一枚枚地将寿果取出，并递到了桌上的蝙蝠嘴边。
在寿果接近蝙蝠的一瞬间，奶白色的寿果便消弭无形，像是一阵气体般被吸进了蝙蝠的口中。
一枚、两枚、三枚……
宋大夫一直重复这个步骤，直到重复了十五遍，喂光了准备的所有寿果，这才停手。
他消耗了十二年的寿命。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在付守政的眼中，这般惊讶来得更甚。
虽然十二年还不如自己的余寿多，但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月最多取一个月的寿命，取十二年要多久？
难道宋大夫已经为这件事儿准备了十二年之久？
说实话，对此付守政是不太相信的，谁能想到十二年之后的事情？还如此提前的做着准备？
也就是说，宋大夫要么是用其他方法取了寿，要么就是……这寿命根本就不是他的！
但这一点不太能说通，毕竟此时宋大夫献祭的可是寿宴庙祝真君，在这一脉的鼻祖面前玩心机，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付守政摇了摇头，此事的确太过离谱，他还无法分析出具体的原因。
下一刻，宋大夫将双手搭于桌边，继而按在两颗仙桃之上，将桃子完全握住，紧接着继续磕头。
或者说，这根本不算磕头，而是以他那遍布皱纹的额头，去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桌上的蝙蝠。
撞得血流如注，肉沫横飞……
无论蝙蝠亦或者是宋大夫，通通被撞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甚至，他们的血液恐怕都混合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