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记忆

    周瑾忆扯起嘴角，苦笑了好一会儿后缓缓摇头道：“我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有病，所以被人欺负，我都默默忍着，我看着我妈一天又一天的以泪洗面，我不愿意再回到那个时候，对不起，白副组长，你能再帮我封上吗？”

    “我们怀疑这具尸体是邪修做的，她被剪掉了舌头，我们没办法知道真相，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你能帮我们一次吗？就这一次。”高飞皱着眉头对周瑾忆道。

    周瑾忆转头定定地看着验尸台上的女尸，良久后，他点了点头道：“就这一次，可是我要怎么帮你们？”

    高飞笑了笑道：“普通人承受不住附身的代价，轻者重病一场，更有甚者会丢了命，而你能轻易的被他们附身而没有代价，故此，你也能探查到他们的记忆。”

    周瑾忆皱了皱眉道：“道士不行吗？”高飞摇了摇头道：“道士身上有祖师爷保护，脏东西不敢近身。”

    周瑾忆点了点头，白宇等人退了出去，验尸房只剩下沐瑶和周瑾忆，沐瑶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道：“你坐好，放松。”

    周瑾忆乖巧地坐下，沐瑶轻轻念诵了一段咒语后，周瑾忆只觉得眼前一白，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扯住，他刚想反抗便听到沐瑶说：“放松。”

    周瑾忆只好忍着，好一会儿，周瑾忆眼前一亮，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到了一个发廊内，周瑾忆抬头一看，发廊的墙上贴着价格表，以及店名“红红发廊”，而那颗人头悬在半空，眼里流着血泪。

    “你现在应该进入她的记忆了，记住，别动，别说话，一个字也不要说，不然她要是知道你偷窥她的记忆，会弄死你的。”沐瑶的声音从周瑾忆的头顶传来，周瑾忆点了点头，乖巧地站在原地。

    发廊的门被推开，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周瑾忆转头看了看，从面目全非的头颅上，勉强能看出两人有几分相似。

    “春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个老板包了你一天吗？”发廊内，走出另一名女子，笑盈盈地对刚进门的女子道。

    原来她叫春娟，周瑾忆心想，顿时画面一转，周瑾忆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耳边传来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啪的一声，灯光亮起，周瑾忆惊讶地发现，春娟被绑在了一块十字架上，不同于方才的娇艳清丽，此刻她手脚都缠着麻绳，嘴里塞了一个圆球，口水不停地流出来，面目憔悴不堪，正惊恐地看着前方，周瑾忆心中突然涌起莫大的恐惧。

    他拼命忍住想尖叫的冲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斗篷包的严严实实的人带着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子站在春娟面前，那女子赫然就是邓宇描述的女人。

    “主人，她已经饿了三天了，只给了圣水。”那女子一脸恭敬地开口。

    斗篷人点了点头道：“很好，既然如此，今晚便该净化了。”赫然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那男子从旁边的柜子中拿了一盒东西。

    那女人走向春娟将她放下来，失去了束缚，春娟立刻瘫倒在地上，那女人便如同拉一只死猪一般将春娟拉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满意地看了一眼春娟，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后轻笑一声道：“放心，你很快就会被净化了。”

    而后掏出盒子里的东西，赫然是一套简易的灌肠器和一个连着管子的漏斗。

    周瑾忆眼睁睁看着那男子给春娟灌肠，洗胃，一杯又一杯的肥皂水，顺着被硬插进入的管子，流入胃里，她该有多痛。

    周瑾忆不忍的转过头，一瞬间，场景又发生了变化，是那个废弃工厂，周瑾忆看着监控内姿势奇怪的女人走进了工厂，脱下了衣服，卖拿出宽大衣服下的一口锅，那张脸赫然是春娟的模样，肚子奇怪的大，手臂已经出现了尸斑，她摆了一圈石头生起火，将衣服和那双高跟鞋烧干净后，用锅将灰装好。

    春娟捧着锅光着脚走到工厂外，将灰洒进了工厂外的一条小河内，将锅洗干净，放在自己面前，将头塞进锅里，而后跪坐在地上，那个女人从草丛中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大刀，咔嚓一声，春娟的头落在锅里，血一大部分落入锅中，小部分洒入了河流中，被湍急的水冲走。

    那个女人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而后张开嘴念诵着什么，没了头的春娟居然捧着锅走回了工厂，一边走还一边接着自己滴落的血，生怕掉到地上。

    而后，周瑾忆便看着春娟缓缓布置现场，将头提在手里不断甩着，将锅里的血泼洒到四周。

    最后，她将头放进锅里，蹲在锅上，一股水流了出来，肚子也扁了下去，最后，春娟走向外面，躺在了发现她的地方。

    那个女人满脸复杂地将春娟的尸体清理干净，又给她换上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而后笑眯眯地念了几句咒，周瑾忆惊讶地发现，那女人的双脚是悬空的。

    片刻后，周瑾忆只觉得画面又一闪，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便看到了远处，那个斗篷男站在一片空地上，看着这一切，他抬起手，露出一截有着蜘蛛纹身的手臂。

    周瑾忆仔细看了一眼后，脑子一白，再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经是验尸房，沐瑶卧在椅子上玩着手机，见他醒了，头也不抬地对外面吼道：“醒了！”

    一瞬间，验尸房内挤满了人，周瑾忆缓了一会儿，将方才的画面全盘托出，说到那个斗篷男人的纹身时。

    高飞一拍大腿道：“是邓宇啊，邓宇手上有这个纹身，审讯的时候李奇还说，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纹个爬虫。”

    李奇点了点头道：“是，没错，有这事。”

    沐瑶冷笑一声道：“他方才可还说了，那女人双脚是悬空的。”

    李奇一惊道：“我去，僵尸？还是飞僵？”沐瑶翻了个白眼道：“啧，这年头飞僵都成了奴隶了，这破玩意儿都整上圣水了，难不成以为那飞僵是吸血鬼？”

    李奇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道：“我看邓宇不过是个普通人啊，那飞僵为啥管他叫主人。”

    沐瑶含着棒棒糖，笑了笑道：“僵尸最怕什么，或者说，为什么会听这人的话，你一个道士还不知道？”

    李奇试探性的道：“赤铜铃铛？”沐瑶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道：“我想应该是浸了那女僵尸血的赤铜铃铛，现在年轻人真大胆，敢控制僵尸，还逼着僵尸变成吸血鬼，这飞僵也是，挺丢人的，一大把年纪被个小屁孩控制了。”

    李奇笑了笑道：“咱们去抓邓宇吧。”沐瑶翻了个白眼，走到女尸旁道：“你不伪造现场，咱们报告咋写？”

    陆明笑呵呵地看着周瑾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不错，若是这飞僵脱困，只怕咱a市得死不少人。”

    周瑾忆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半晌后道：“我能一起去吗？”陆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道：“可以。”

    周瑾忆闭上眼，方才春娟回忆中浓重的绝望和不甘，让他差点忍不住出声制止，好在全力忍住了。

    到现在，周瑾忆还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灌肠洗胃的人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