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来参加庆功宴
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
鸡鸣狗吠消失在虎啸中,丛林窸窣中冲冲出个黑影,尖牙刺破梅花鹿的脖颈,绒毛乱飞在阳光下,啼鹿跑出杀戮与生存。
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空间立体感,像一个平面,时不时有水的波纹流动。感受到世界存在的徐七巧醒来捂着脑袋,眼皮沉重。
双臂往上捞被子一盖——阻隔有些刺眼的光,睫毛触碰毛绒绒的被子,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切,下意识找手机。
眯开一条缝,摸到冰凉的手机屏幕,油光满面的蹙起眉头,疑惑手机怎么在自己床头,抬起头望望四周安静的连灰尘的飘舞都能看见。
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眼睛眯得更厉害去看刺眼的屏幕:15:32,闭上眼睛把手机翻盖过去,钻进被窝里接着睡。
整间卧室宁静悠远,小桥流水人家的田园牧歌,“唔……”从被窝里探出头的徐七巧脸色挣扎,一点都不想起床。
吱呀。
古朴略显厚重的卧室门被打开,黑暗被光明驱散,“阿七醒了吗?”
“没醒!”
沙哑的嗓音根本说不出话,徐七巧她被床绑架了,现在只想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哒哒响的皮鞋声在徐七巧耳边炸开,温暖的手指抚上她脸前缠绕的秀发,黑与白的交织中国抬手往她脑后带露出明艳的五官,五官冷峻又带着些小孩子脾性。
闭着眼木着身子,跟布娃娃一样穿戴整齐,眯着眼睛看阿辞在卧室里忙东忙西,徐七巧混沌的脑袋嗡嗡,她在思考自己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
扯着自己身上的纯棉卫衣,徐七巧醒来那刻她发现自己是□□,但是断片的记忆让她真的什么也想不起的困惑。
打开手机看见一长串的短信,徐七巧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答应了别人什么事情,顿感不妙。
姐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原身暴虐那是原身。姐要和蔼可亲真心待人,扭转姐‘千夫所指’的骂名,姐势在必行。
踩着毛绒拖鞋,虽然是初秋但徐七巧怕冷,抓住忙碌阿辞的臂弯,抬头仰望他璀璨的眼眸,“今晚庆功宴,跟我走。”
拽着他的衣角,一身黑色西装,往城堡外面走。又是直升机又是小汽车,到达a市已经是傍晚,夜色降临。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口罩卫衣帽戴着的徐七巧乖巧待在陆鑫辞他结实的臂弯里,自从出城堡起,毫不夸张的说徐七巧她就没感受大地母亲的宽容。
一路都是被抱着过来的。
捂脸羞愧的徐七巧只好要来几个口罩,特别是阿辞必须戴着,这颜值出门是个小姑娘都按捺不住上来要微信,是个七大姑八大姨都激动地往前靠吸引小帅哥的注意力。
已经把阿辞划分为自己男人的徐七巧占有欲可不输狂热二次元爱好者。
好不容易到地方,这不管他怎么央求,徐七巧她必须自己走路,就算是穿着兔兔拖鞋。这是去见合作伙伴,不是来下马威的,姐的态度要谦卑!
然后,厌恶之情不加掩饰的陆鑫辞像个尽职尽业的保镖,任何与其他人的触碰都不允许。
人来人往的街道有所触碰在所难免,可阿辞他偏不,强硬半搂着徐七巧的肩膀,左臂挡在身前作出的阻隔含义震慑着无辜的路人,试图让他们自觉一点远离他俩。
很显然他做到了,徐七巧发誓她第一次万众瞩目的体验别让她体验第二次。姐分明在其他人略显疑惑的眼里读出‘这人有病’的含义,尴尬到脚底板都能抠出三室一厅来。
小手从阿辞右臂膀那伸出来抓着他的肉,想要强迫他吃痛而松手。结果,陆鑫辞似乎都没感受到,像蚊子叮咬一般。
皱成苦瓜脸的徐七巧她欲哭无泪被他保护着前往醉仙楼。
醉仙楼,a市最繁华地带的最大美食城,多市连锁。美味佳肴数不胜数,价格自然是千金难买,但醉仙楼有个传统。每月初三都会免费开放供学习交流,接受外卖送货上门。
派专业员工在大街小巷以便宜实惠的价格贩卖醉香楼的美食,虽然菜名一样但食材相对便宜,都是国家检验合格的食材。
之前醉香楼根本不会走低端市场,都是专门为上流社会提供佳肴,醉香楼能有这种活动归功于一位叫‘格蕾丝’的某位匿名股东。
据说这位股东不满意在美食方面上的贫富差距,专门抢购醉香楼的股份,成为最大的股东。但是ta不掌权,只要求醉香楼每月开展便宜实惠的美食节,定为每月初三。
普通百姓平常也不会留意醉香楼,倒是会在每月初三去东市赶集,因为那天有好多便宜又实惠的物品,尤其是好吃的小零食,一个月不愁吃喝。
醉香楼一层冷冷清清,二楼热闹非凡。那是周导包下来举行庆功宴的场所,都开一天了。
孙编辑说过没事不要下一楼,在二楼吃喝玩乐就行。员工倒是乐呵呵,在二楼嘻嘻哈哈;周海丰几乎是一口没动,不安地在一楼踱步。
他身后是三男一女,个个气度不凡。
“庆功宴都开一天了,到底来不来啊?”
秦明倒是直爽,放下手里的普洱茶,盯着门口搂着肩膀没大没小的周导的狐朋狗友,“还不止我们来。”
暗中讽刺周海丰他这种无脑炫耀的行为,暗含这会不会让格蕾丝生气之类的隐藏深意。
“我可是推了顾影帝的邀约。”
红衣女人扬起明艳的唇瓣,如火一般张扬。她是杨淼归,资深导演,是周海丰的前辈。
“我可是从国外赶来的。”
赵明立撑着下巴皱纹横出,他已经年过五旬,半个老人家了。身子骨还算硬朗,航班飞来飞去还算是能折腾。
吴家行摇头抱怨,“我tm推了翟爷的宴会。”其他三人纷纷投来自求多福的目光。
“不会放你鸽子了吧,小周?”秦明挑起搞事的眼尾,带着戏谑的口吻问。
“滚呐!”
得到一句气急败坏的警告,秦明他也不生气,“你们说会不会是格蕾丝随口一说?”补妆的杨淼归想到什么说道。
偷听的周海丰快步走过来,双手拍在桌子上,‘嘭’巨大的一声让其他四位连没收到邀请就擅自做主的心虚便一言不发,面对周海丰因焦急而产生的怒火,四位打哈哈糊弄过去。
拿出秦明给的格蕾丝三年前的照片,是偷拍的。暗紫色的发调,俨然一副小太妹模样,身上叮叮当当乱七八糟的金属配饰一堆,还都是名牌。
显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乱脏脏的,没一点青春年华的活力四射,到像个步入老年生活无欲无求的多病孤寡老人,半只脚踏入黄土的死气沉沉。
只有那阴郁的眼眸能看出些许情绪,隐隐约约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想要占为己有的压抑感。在人群攒动的现场,明眼灯光的照耀下,格蕾丝她行动了。
模糊的身形定格在一帧画面里,就是秦明抓拍的一瞬间。
懒得搭理几个男人的直男发言,杨淼归望着期待已久的门口:“你那狐朋狗友呢?”
周海丰也困惑,摸不着头脑,不好的预感在发酵。
终于赶到醉香楼门口的徐七巧心想下次一定不能带阿辞他来热闹的街区,别问问就是无地自容。
看见几位五颜六色头发的精神小伙拿着举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眼看要撞在徐七巧她身上,已经在怒火边缘的陆鑫辞强忍着见血的冲动,推开并怒瞪鲁莽的黄毛。
强制酒醒的红毛算是久经名利场的熏陶,眼前这俩非富即贵,“啊,你是小海他朋友?”
“周海丰。”
徐七巧点头,看来这几位是周导的朋友,秉持着改善口碑的友好目的,同他们热心攀谈起来。
得知是小海的朋友,三位就不扭捏,醉醺醺的要揽徐七巧的肩膀,一副好哥俩的过命交情。被无情的阿辞一把推开,三位这才意识到女子身后就跟着一男人。
看他衣着打扮、壮硕的肌肉量应该是个保镖,再看徐七巧她一身休闲卫衣、可爱拖鞋穿着。一个荒诞的想法在脑海里成型,像洪水一样不可控制,越发明显。
“你不会是在逃公主吧?”
说完眼眸就亮起来好像发现什么新奇的事情,想要靠近又被推开,红毛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这姑娘不让友好的触碰,怕不是被背着自己国王老爹私自逃出来的公主吧?
“是不是太压抑了,你家?”
“出门还带保镖还怎么愉快玩耍?”
“娇软公主和她大高个保镖?”
三位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戏言,拍着友人的肩膀放肆大笑,捂着肚子还笑个不停。
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徐七巧佩服三位的脑洞,还在逃公主呢?没看见我身后的男人就差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各位脖子上了吗?
要不是姐抓住人家手腕,保不齐三位还能在姐面前安然无恙的嘻嘻哈哈打趣姐。
“哈哈,各位言重了。”
徐七巧摆手表示没有那么夸张打破尴尬的僵局,死死握着阿辞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出命案的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