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演戏
闻渡一听完小厮的汇报,微微皱起了眉,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这女人可不像寻常的农家妇人。
能够分辨褚大师的作品已是不俗,还能依据天气做生意,成功说服陌生人结盟,回家的路上还能救个人。
她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老师为什么会把玉佩交给她。
闻渡一的思绪越理越乱,旁边的侍从在一边提醒。
“公子,该启程去京都了,我们已经比预计到达的时间晚了两日了。再不回去,圣上该责怪了。”
闻渡一回过神来,差点都忘了这件事,为了调查这名女子,自己已经耽误两天的时间了。
他这次回京,是皇帝圣旨急召入京,皇帝的目的,闻渡一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些。
闻渡一的父亲骠骑大将军闻寒息,镇守西南多年,拥兵十二万,战功赫赫,从无败绩。
近日,西南边境的故罗国屡次挑起两国冲突,虎视眈眈。
故罗国的十万精兵安寨扎营在,离西南边境三十里外的云境关。
巧的是,带兵的将军,正是闻寒息昔日的同门师弟。
皇帝怕闻寒息拥兵自重,与故罗国勾结叛乱。
所以急召闻渡一进京,名义上是让闻渡一替父亲接受皇帝的慰问。
其实,不过是以人质的身份,把闻渡一留在京都。
闻渡一深知皇帝的疑心病重,源头是当年陵江王的叛乱引起的。
他不敢耽搁,让人备了快马,一路疾驰回京。
颜鸢鸢回到家,发现阮际亭已经比她先到了家。
天色快黑了,得赶紧想个办法,让沈氏主动提出,不让颜鸢鸢今晚睡在她房里。
当然,也不能跟阮际亭睡在一起。
颜鸢鸢站在灶台前,探着身子看了看茅房的方向。心里有了计量。
她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在了墙角的位置。
从茅房出来的沈氏,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看见了地上的银子。
她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快速捡起了银子放入怀中。
果然,吃饭的时候,沈氏对着颜鸢鸢说到。
“鸢鸢啊,今天你去镇上也累了,晚上就不用伺候我了,正好际亭今晚也回来了,你们小夫妻好好培养下感情。”
颜鸢鸢心里暗笑,沈氏贪财,突然捡到一笔横财,晚上肯定是要拿出来看无数遍的,要是我在她旁边,沈氏就会担心我偷了她的银子。
颜鸢鸢假装神色害羞:“谢谢婆婆体恤。”
至于阮际亭,颜鸢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且等着吧。
到了晚上,颜鸢鸢洗漱完回房间,果然见到了在床上装病的阮际亭。
“娘子,我突然头疼欲裂,怕是要先走一步了,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娘。”
说完趴在床上,奄奄一息。
颜鸢鸢心里嗤笑,要不是前世见过这场面,还真是被你骗过去了。
她配合着阮际亭演戏,神色焦急:“相公,你怎么了,我这就就去找大夫给你看病。”
阮际亭一把拉住颜鸢鸢:“娘子,别去了,家里没有银子了,怪我没本事,没能照顾好你,让我就这样去了吧。”
颜鸢鸢面露悲戚之意:“相公,你别想那么多,银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去找大夫,你在家等我。”
颜鸢鸢出了门,并没有去别处,而是走到柴房,躺在了草垛上休息等待时机。
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见阮际亭来回跑了三四次茅房。
原来,颜鸢鸢离开房间前,特意提了壶茶水放在阮际亭床前。
晚饭的时候,颜鸢鸢特意在饭菜里多放了些盐,她就不信,阮际亭会不喝那壶茶水。
等到阮际亭再次去茅房时,颜鸢鸢在外面把茅房的门锁了起来,并提起早就准备好的粪水,站在茅房后面的坡上,对着里面的阮际亭倒了过去。
沈氏的房间离茅房有些距离,不可能会听见什么声音,而且,沈氏今晚的心思都在捡到的银子上,根本没心思听别的。
颜鸢鸢做完这些事,洗洗手,回到房间关起门呼呼大睡。
被锁在茅房一夜的阮际亭又冷又臭,加上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现在已经瘫在茅房出不来了。
这边颜鸢鸢早早就起床去了镇上,吃早饭,买东西。
等到沈氏帮阮际亭清洗干净,她才带着大夫慢悠悠的回来。
阮家院子里,站了好些旁边的邻居。
沈氏见颜鸢鸢回来,心中恼火,张嘴就骂。
“黑心肝的贱人,自己的男人生病了,也不知道照顾,也不知道一大早就去哪里了。”
颜鸢鸢挤出几滴眼泪,神色委屈。
“娘,相公昨晚就生病了,我走了一夜去镇上请大夫,现在才回来找到大夫。”
有邻居附:“走了一夜,那可真是可怜。”
“这孩子也不容易,先让大夫看看际亭的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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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阮际亭冷到说话都不利索,见颜鸢鸢回来,张口就骂。
“贱妇,你昨晚是不是在饭菜里下药了,你是不是想弑夫,好再找一个。”
颜鸢鸢装作被吓到,躲在一边抹泪。
“相公,昨晚的饭菜我和婆婆也吃了,我们怎么没事。”
阮际亭仍不甘心:“水,你给我喝的水有问题,大夫,你帮我看看那壶水,一定有问题。”
大夫走到桌子前,提起水壶闻了闻。
“这水是有问题。”
阮际亭挣扎着坐了起来:“贱妇贱妇,我就知道你想害我。”
大夫打断阮际亭:“你让我说完,我说的有问题是茶叶放多了,影响睡觉,水里没毒,你还是先让我看看你的病吧。”
半晌,大夫把完脉:“也没什么大问题,脾胃失调加上风寒,不是什么大事,吃几副药就好了。”
沈氏不放心的问了问:“我儿子真不是中毒?”
“你若是不信,去镇上找旁人看就是,这药我看我暂时还是不开了。”
说完就要拂袖而去,众人帮忙劝说了半天,那大夫才开了药方。
颜鸢鸢送大夫出门,趁人不注意,塞了块银子给那大夫。
“戏演的不错,是个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