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意启示

    三个人走进祖母的书房，程老夫人已经开始抄经了。

    见到自己的孙子孙女，她自然高兴。

    程浩想起父亲，便问道：“祖母，您给父亲的纸条写好了吗？”

    祖母说：“写好了，早晨你娘亲问过你要和你父亲说什么话了吧？”

    程浩说：“是的，祖母，我就想着父亲早早回来，越快越好。”

    “是啊，我也想着伯父快些回来。伯父可以把我抱起来抛到天上，伯父最有力气了。”程馨月说。

    “我也盼着伯父快些回来，我要展示程家拳给伯父看。”程瀚道。

    “我们都盼着他早些回来啊，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是多么幸福。”祖母的眼中分明噙着泪花。

    程浩低下了头。

    “抄经吧。”祖母的声音很低。

    “我没有看到小七，它已经出门了吧？”程浩问。

    “是的，我们现在就等它回来。”祖母说。

    程浩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又说不清楚是什么事，只是感觉自己的情绪很低落，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在心中慢慢地想着，小七快点回来，小七带着父亲的纸条回来，就可以知道父亲那里的情况了。

    因为分心，程浩把墨汁直接弄到了自己的衣服上，白色的衣衫，那墨汁在衣服上面好像继续渗透，里面的衬衣也同时被渗透，看着迅速渗透的墨汁，程浩有些着急。

    周姑姑看了程浩的样子，过来说：“老夫人，我去大少爷的房里去拿衣服。”

    “不劳烦周姑姑了，”程浩说，“我自己回屋换衣服最方便。”

    “这样也好，去吧。”老夫人说。

    程浩急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换下衣服，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那个单薄的少年又一次站到了自家的围墙之上。

    墙下还是很寂静，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程浩在等待。

    “你怎么从大将军家这里走了？”刚刚失望的程浩一下子听到墙下的话语声。他立刻来了精神。向墙下看去。三位农人带着农具从这里路过。

    “还用问吗？”扛着锄头的人一边说一边摆了摆自己的锄头，指向王七伯家。

    “离远点好！晦气！”牵着毛驴的人说。

    “不但晦气，还奇怪，听说那个血手印是死死的印在那竖着的窗户纸上，就像是石刻在上面一样，那血呀一点都没有向四处蔓延。”扛锄头的人说。

    他们说的这些话仿佛是在提醒程浩，程浩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刚刚弄到衣服上面的墨汁，墨汁在衣服上还在向四处蔓延。

    印在竹浆纸上的血竟然会没有向周边扩散，有些奇怪，他太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手印了。

    “会不会是什么妖物作怪？”牵毛驴的人说。

    “有可能的，那个更夫天天半夜三更的在大街上游逛，谁知道他都看过什么，碰到过什么，没准得罪了什么妖物，人家上门来吓唬他呗，他还不知趣”

    还没等扛锄头的人说完，一直没有说话的背着竹筐的人说：“别这样说啊，这里离更夫家还有点近。都说那个血手印比较古怪，我们不要在这里说了，走了，走了，离这里远点。”

    其实，疑问最大的人，莫过于那些亲临现场的巡检。

    从天色微明到中午太阳高悬，再到夜黑风高。巡检们实在是弄不明白那个血手印来自哪里，单单一个突兀的血手印，印在窗户之上，周围没有任何血渍。找遍了整个王家的东西两个院落，一滴血迹都没有。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那血手印印在竹浆纸上，竟然没有渗出来，也没有流到下面，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手印，堪称完美的一只手印。

    更多的巡检来到王家，更多的贺州城的人在窃窃私语。他们想不通这只血手印会出自何人之手。身高多高的人会有这样一只大手。

    这人是把自己的整只手给弄得鲜血淋淋，按到窗户之上还是蘸着他人之血按到窗户之上，实在是个恐怖又令人费解的问题。

    一般负责重大案件的巡检们在王家进进出出，整个后院被探查了无数遍。

    那口菜窖也打开，王七伯带着捕快下去探查了无数遍，那就是一个贺州城里种菜的菜农家里平常的菜窖，里面空空如也，冬天那里才会被蔬菜填满。

    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还有一大部分巡检在贺州城里寻找王七伯的孙子。

    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那个血手印的血液来自那个孩子，甚至感觉有那种想法都会心痛。

    他们都是满脸凝重的在贺州城里寻找着，心中都在期望着，能够找到那个幼童的下落，哪怕是被人牙子拐了，卖了。

    王二夫妇在幼童失踪的整个时间段他们一直在睡觉，没有任何记忆。提供不了任何线索，他们坚持说家里没有任何异常，他们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会突然失踪。

    所有听说这件事情的人都感到奇怪，一岁多的孩子，好端端的睡在父母中间，竟然会离奇失踪。

    王七伯家里一片混乱。

    紧接着，王二家东侧的那一户人家，早晨自己的母猪刚刚下了一窝小猪，一共八只，全家都很高兴。

    可是当晚上去猪圈里喂猪的时候，发现母猪和八只小猪全部毙命。

    这个损失比较大，家里的婆媳两个没有忍住，不禁嚎啕大哭起来。周围邻居听到这个哭声，分外敏感，全部都来打探消息，当大家看着粉嘟嘟的小猪死于非命之时，也都开始摇头。

    有好事者几乎不相信，看着这么好的小猪怎么会一下子都死掉了，不禁用脚踢了一下其中一头小猪，不踢则已，本来就没有用力的这一脚，那只小猪竟然浑身暴血，它稍稍碰到其他小猪，这些小猪都浑身暴血，整个猪舍里惨不忍睹。

    那人赶紧逃离，灰溜溜的跑出院中。

    人群中传出声音道：“这一排住户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从西向东都要有损失。”

    这家的女主人有些抓狂，她大声吼着：“刚刚王七伯家失踪了小孙子，我家的一窝猪就这样没了？你们不要在这里风凉我们了。”

    女主人看到自己的猪，大惊失色：“刚才是谁踢了我的猪，不要走，猪舍被弄成这样，赔我猪，赔偿我的损失。”

    “走了，走了，这种事情看了感觉不好。”

    对于这等小事，平日里，巡检是不可能过问的，可这个时间段似乎有些不好，而且母猪母子死的过于突然，后续更是蹊跷。

    还在王七伯家里四处侦查的巡检过来安抚了一下，随后就吩咐衙役帮忙处理，并且，巡检铺还给了这家适当的补助，堵住了刚刚还在乱讲的那些嘴。

    夜晚再次来临，王氏心中忧虑，她怎么也不敢独自在家休息，王七伯哪里还有心思工作，他辞掉了更夫的工作，在家里给王氏作伴。

    一家四个大人，一整天没有吃饭，他们担忧自己的孩子，也害怕那只无端出现的血手印。

    程浩感觉自己这一整天都在程瀚的监视下，他心中一直想去王七伯家看看，可是他一直没有机会，程浩躺在床上，心里有事，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