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突破口增加
百里冰做出上述分析后，看向沉思中的龙渊。
时间紧迫，龙渊怕拖太久让初老将军光荣在战场上，带了全部鹰营和虎营共两万人和八万妖兵总计十万人出战，同时，她留了个心眼，将二十万人留在大本营，命冷邢月协同百里冰时刻做好防备天女偷家的行动。
狼营将士们的首战算不上胜也算不上输，被人围了多天，弹尽粮绝，灰头土脸地回来，再加上失前天女在城外不出手只扰兵的行为，这相当于是在变相地调戏，但凡有点血性的，无一不是想着阔刀大斧地去杀个痛快来一雪前耻。
至于虎营和那八万妖兵，自开战以来，他们的任务只有两项，转输粮草和值守哨点，他们是来上战场杀敌的，做这些后勤工作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憋屈的一件事。
于是，龙渊带领的这十万士兵，无一不是热血沸腾，怒气冲天，仿佛只要有敌军出现在眼前，他自们就能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龙渊正是拿捏住了他们的心思， 加快了行军速度，希望能尽快赶上初瑜的军队，同时借鹰营行动之便， 与前方的初瑜取得联系。
在距初瑜不到二百里远的时候，龙渊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人也好，妖也罢，归根到底是肉做的，还是需要休息的。在狂奔了一天之后，龙渊决定在距初瑜的军队不到二百里远的地方，吩咐安营扎寨，让将士们歇歇脚。此时天已是黄昏，龙渊发出的生火做饭的命令刚下，一个被她派出勘查周边地形的鹰营士兵就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将军！距我们不到三十里的山头前发现敌军营帐！”
这一消息让龙渊刚要下马触地的脚又缩了回去。
“找匹马去，带我去看看。对了还有，把身上的甲衣都脱了，轻装。”
“是！”
两人快马轻装，在离敌营十里处下马，步行来到鹰营士兵所说的山丘后面，爬上立顶，两人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心谨慎地张望。
龙渊望着敌营中已经升起的炊火，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龙渊身旁的士兵小声道：“将军，他们大约有十万人。”
“能确定吗？”
“能！我前后侦察了两次，错不出两百人。
“好！随我回去，咱们有事可做了。”
两人找到正在啃草的马匹后，急速奔回营地。
急冲冲地回到营地，龙渊立即下达了全军整队，向前进军作战的命令，这让原本都端好锅碗瓢盆准备开饭的将士们叫苦连天。
站在龙渊身侧的凛说道：“将军，将士们都已经奔波一天了，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实在是赶不动了。”
“我知道，我知道。”龙渊张开双臂安抚一众将领，“但是咱们要认识到一点，按常理来说，我们的前面应该是初将军的军营，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敌军的军营，可以初步判断，他们是想从后方偷袭初将军的军队或者切断后方补给线路，无论如何，对于初将军而言都是不利的。”
“之所以现在行军，是因为我看到他们已经开始生起炊火了，想必他们也是疾行了很久，眼下正是人困马乏的时机，我们得趁他病，要他命！”
“将军说的道理我们都懂，只是现在士兵们没动力再行军打仗了。”一个将领说道，“不能光让牛干活，不让牛吃草，拿将士们开玩笑吧！”
“想要动力？”龙渊邪笑，“很简单。传令下去，即刻行军，另命炊事兵生火做饭，打赢了就开饭！”
此令一下，十万军队的人像疯了似地往敌营杀去。龙渊策马跑上山头，将手中银枪向山下一指。
“杀！！”
说着，带头冲了下去。
主将都身先士卒了，后面的人自然跟着冲了下去。
于是还在山脚下吃得正香的长生十八部的士兵们被来势凶凶的大燕士兵们吓得饭碗都掉了，嘴里的饭来不及嚼就掉在了地上。
因为冲他们杀过来的敌人不像是人，而更像是一群两眼冒绿光的饿鬼邪神。
瞬间作鸟惊兽散状，往其他地方跑去，不少被燕兵趁乱砍了脑袋。
终究是马背上生，马背上死的游牧部族，上了马，不少长生十八部的士兵已经清醒过来了，开始反攻，由于燕兵一开始冲得太猛，一时间竟被几小股骑兵给分割开，战面僵持住了。
一面是要吃饭的燕兵，一面是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骑兵，龙渊的头有些隐隐作痛，她必须赶快消灭这帮敌人，时间拖得越久，反应过来的十八部骑兵越多，战势越不利于自己这方。
龙渊一个回马枪斩杀眼前的一个敌人，一招一式完与当年的龙瑶如出一辙。
——铮！
龙渊反身抵住从身后刺来的暗刀，看清刺刀的人后，龙渊又惊又恐，随后便是滔天怒意。
“神！奈！”
神奈再挥手中刀，与龙渊的银枪对得叮叮作响。
神奈笑：“小常乐，你这么想我啊。”
龙渊猛地一推神奈，神奈被长枪的推力往后退了几步，胯下的马也有些不适，嘶鸣叫着。
“劲儿，还挺大。”神奈道。
龙渊冲他道：“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神乐想也不想地直接说了实话：“天女分了三路兵，两路与你们带兵的那老东西打，一路过来从后面偷袭形成包围圈。至于我，只是过来跟着玩的，和这帮小虫子打太没意思，我随手一挥就能把他们都杀了。”
龙渊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神奈接着道：“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好好陪我玩玩儿，不准像以前那样，你认真点。”
“我没心思陪你玩。”龙渊道。
神奈刚要再说什么，只见跟自己对招的龙渊身后快速冲来一个要偷袭的蛮族骑兵，骂道：“娘老子的，眼是瞎了吗！”皱眉的瞬间，那名偷袭的骑兵化为脓血消失。
龙渊一时被他这个做法噎住，“为什么不陪我打？因为这些人？”神奈看看正在交战的两方士兵，“如办，全灭了他们就是了。”
神奈一刀砍向龙渊，龙渊向后一退，两人之间拉开距离。
神奈把手中的刀一横道：“十万生灵，为我所杀，灭！”
“你个疯子！”龙渊看着两军人马中的人开始化作灰烬，神奈是真疯。
“你就不怕天道罪罚？”
“谁会在意那老不死的，来来来，快点。”挥手一掀，他自己身后的蛮族十万人全部化做齑粉泯灭。
“你这么做可有想过符离？”
神奈被这话一说，像触电一般收回了刀，神经质质地道：“不行不行，我得走，我得走。”说完当真就这么孤身一人的走了。
龙渊松了一口气，看看在神奈控制下自己仅剩的三千士兵，她有点难受。妖兵里除了几个厉害的王之外，几乎都没了，狼营和虎营的人也省了不多。
“妖王。”寒啸林出现，“那个人是谁？”他显然也在肉疼这么些人说没就没了，好奇来人究竟哪里来的这通天本事。
寒啸林身上的铠甲有些破碎，看来他也受到了神奈的影响。
“神……”龙渊刚开口道。
“妖王，臣找到了，这是鹿族的。”凛手里拎着一只鹿角，“这有头小母鹿，她是鹿王的小女儿，她说有个叫天女的人持了她父王，要挟她母后必须带全部族人冲阵，她被安到这里做排头兵。”
“鹿族的？”龙渊拿过那鹿角狐疑，“那鹿呢？”
龙渊刚说完，就看见一只断了一条后腿的小鹿一拐一瘸地往这边蹦跶着走，这鹿的角很小，半边的脸似乎是被虎爪给拍花了，血肉模糊的，一只眼还半睁不开。
“妖王，成王败寇，我娘为了我爹已经疯了，她不会管我的生死，不如您杀了我吧。”那小鹿化作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道。
龙渊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小家伙，怕杀人吗？”
“什么意思？”小女孩子仰起满是鲜血的脸，她的左脸是烂的。
“你知道暗龙卫吗？”
“知道，那是您的亲卫。”
“暗龙卫成分更新很快，我需要新人，正好前些日子小十四死了，他的位置空出来了，你去试试吧，希望你能成为第一个进暗龙卫的女妖。”
“您不怕我进了暗龙卫后借可近您身之便杀了您？”
龙渊摆摆手：“你想活下来罢了，杀我做什么？杀了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新的妖王即位，你以为暗龙卫里的人还能活着吗？更何况，暗龙卫里有龙一呢，我怕什么？”
“是。”年幼的梅花鹿跪下断折的右腿，右手握拳触地，低下头道：“主子。”
龙渊嗤笑了一下，十分高傲的说道：“你还是能活着再叫我主子吧。”
挥了挥手，有人来将小女孩架着带下去了。
“传令下去，开饭吧。”龙渊把手里的马缰挽了一圈，后腰微微向后倾斜，刚要一夹马肚，寒啸林突然拦住了去路。
龙渊骑在高头大马上，寒啸林的那个个子竟然不显得矮，他长臂一伸，问向一脸略有些不耐烦的龙渊：“王上，您这是要去哪里？不吃饭了吗？”
龙渊一拽缰绳，胯下的骏马头部左右摇摆了一下，她的侧脸在夕阳黄昏下美得令人窒息，束发甲衣，很难让人不心动。龙渊显然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个角度看着极其蛊惑，潇洒跋扈的笑容展露出来，她道：“不了，我带几个人巡逻一圈，你们先吃吧。”
寒啸林：“可……”
“驾！”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龙渊夹紧马肚就跑远了。
次日一早，整顿了还能打仗的兵，队伍继续往前前行。前行一日，终于碰上了初瑜的队伍，进了初瑜休息的帐篷，龙渊这才算安定下来。交代完龙渊这边所有的事情之后，就已经是后半夜了。
初瑜第三次往烛台里添上灯油，剪了剪烛心，才对龙渊说：“我带的三十万兵被我分了两路，一路各十五万人，想着两头打。”
“我带兵来的时候，可是有人绕到了你们的背后玩偷袭这一手的。”
初瑜哦了一声：“十万人，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他们竟然能从我这十五万人的眼皮子底下绕到后方，确实不是善茬，他们的指挥，很聪明啊。”
龙渊沉思，初瑜的话没错，在这么一片毫无标志性地标的土地上找到一支大军的后路并且埋伏偷袭，是不容易的。如果不是神奈为了跟自己打而弹指一挥自毁十万，龙渊带的这些人跟他们对上只怕也会打的艰难。
“将军！对方动手了！”一名将士来报。
初瑜眉毛竖起，脸上的肉都一抖：“他娘的！上场收拾他们！”
龙渊跟着出来，仰头看天，天色将亮不亮，此时正是突袭的最佳时候，夜色未退，巡逻人员疲惫松散。提了枪刚要跟上初瑜的脚步，初瑜扭头就把龙渊说了一顿。
“咱们说了小半夜，你累了，歇息去。”
“大军压境，什么累不累的，我扛得住。”龙渊狠命拧了自己一下，牵过身边递来的马缰绳，不由分说的上了马，“一营六营的人跟我走！”
初瑜看这倔脾气劝不住，只能跟着骑上马，喊话三营八营的人跟着自己走。
立马阵前，龙渊骑着马对对面的人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很大的误会，这场仗打了很久了，你们十八部身居荒夷之地，部落里的丁壮劳力可还够吗？”
初瑜向身后瞥了一眼，身后的一个士兵就悄声退下了。
对面的人也喊话：“十八部的勇士生于此地长于此地，将军如此喊话，怕不是你们大燕跟我们耗不起了吧！”
龙渊回道：“倒也不是什么话，只是想问你一句，十八部安分这般时候了，边境互市贸易做的安逸，不好奇你们的可汗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吗？”
这话让原本就为什么奇怪主将会亲自压阵并且喊话自己的十八部领头人心中困惑满满，龙渊的话没错，边境互市贸易让他们部族可以用牛羊交换一些生存的用具，尤其这些年来皇帝年幼，互市贸易往往是自己这方占了不少便宜，可汗何苦去惹这个腥臊。
远去回来的那个小兵重新出现在了初瑜身侧，初瑜骑马漫步到龙渊身边，喊道：“喂！你们可汗跟我也算是老相识了，怎的不出来见一面？”
那边是领头人显然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中，半天一想才明白这是敌人的计谋，耳听着身边的下属也窃窃私语起来，刚想开口回驳，就听见对方阵营中有人大喊敌军偷袭。
这一嗓门喊得让人乍听不知道是何方偷袭，身后的十八部大军下意识就要撤退。却听地面轰隆声起，是地方纵马杀了过来。
领头人反应过来，马头一扭，刚要转身对敌，就见银晃晃的枪尖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插了进来，咽喉里瞬间灌满了鲜血，那枪杆一扫，整个人便被人挑下了马，捂着脖子上的那个血窟窿，眼皮上方就落下了一个马蹄铁，随后红白爆浆了一片。
此人的尸首在马群中被踢来踢去，彻底碾入尘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