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讲个故事
风煜离在心里笑道:“好娘的名字。”
百里香怒道:“你才娘你看着就娘!”
百里冰及时拉住百里香赔笑道:“愚弟性子急还望见谅。”
百里冰温雅如玉的性格与待人处事和君无尘十分相像,两人很谈得来,但龙雪舞总有一种错觉,怎么觉得两个人和老狐狸似得都各不相让,百里香突然开口道:“妖王能嫁给我吗?”
这是什么情况?龙雪舞被风煜离抱在怀里有点发懵,风煜离吼道:“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拐到的,又出来两个还让不让我活了!!”
“那我们比划比划?”
“行,谁怕你!”
见状,龙雪舞躲到冷邢月身边,道:“月狼,你觉得这两人可靠吗?”
“嗯。读心术,应该是天生天赐。”
“果然,还是你最靠谱。”
“嗯。”
龙雪舞道:“百里兄弟,你们可愿为我所用?”
“愿,但求一物。
“什么?”
“逍遥剑。”
“在何处。”
“人间。”
夜晚,龙雪舞等人回到妖宫后,安顿下其他人,唤来了君无尘。“无尘,百里兄弟二人你觉得是什么?”“极其得见的双生并蒂莲,这个我问过百里冰。”
“那逍遥剑你可曾听闻。”
“未曾,但有一首童谣,应该是讲的这把剑。”“什么?”
“逍遥湖,逍遥山,山上道遥殿,道遥殿内道遥人,守得逍遥护平安。”
“既是逍遥,为何,还要守在一方,单从这点,此事不简单。”“不如,我们一同前往有个周全。”
龙雪舞摆手道:“不用,我和百里他们去就行了,就算灵力压制得再低也杀得了人不是吗?”
君无生想起冷那月的话点头答应了。这却让龙雪舞感到奇怪了,按理来说,往常君无生对于未知吉凶的事是断不会让她去的,现在怎么变了?龙雪舞揉
揉发酸的眼睛,送走了君无尘。
第二日,紫烟从殿中出来,听说龙雪舞要去人间,硬要出去玩个痛快。
“紫烟,这太危险了。”“雪舞,放心,我没有灵力,但本命灵力还剩些,再说……你护不了我啊?”“行!”
碰到紫烟惯用的激将法,龙雪舞又一次上钩了,兼程三日,四人到了传闻中出现逍遥湖的小镇。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取剑干什么?”好奇宝宝紫烟上线。
百里冰摇头道:“不清楚,忘记了。只记得有人在以前给我们下达了指令。一,见到一位红衣女子破阵后,就追随她并帮助她。二,去找传说中的逍遥剑。”说完给紫烟倒了杯茶后,再言道:“第一条,追随她帮助她不就是让自己爱上她吗?”
“你这个定义下得太深了。”“不,我与弟弟真的喜欢上了。”百里冰看向一旁吃着糖葫芦并冲龙雪舞傻笑的弟弟。
紫烟嘬了一口热茶道:“凭何而论?”“双生并蒂莲同枝而生,血脉相通,灵识……共融。”紫烟点点头,她从来都不在乎有多少人在龙雪舞身边,她只在乎龙雪舞身边的人会不会害龙雪舞。
她放下茶杯,十分严肃地对百里冰道:“雪舞,是个好人,她不容易。”
无论是现世还是妖界。
百里冰听到紫烟的心里话,笑道:“您也很不错。”“哦?评价一下。 ”
“为人随和,不拘小节,不单纯但也绝不做作,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就是啊,嘴上损了点儿。”
紫烟笑了,道:“您还真是犀利啊!短短几天就看透了,不像龙雪舞,就知道揭我短。”
两人放下茶杯向龙雪舞和百里香走去,不远处就有一个说书先生摇着纸扇开启了他一天的说书生涯。“在听什么?”百里冰笑问着听得正着迷的百百里香,两人没见过结界外的世界,对一切都十分好奇。
旁边的人道:“小朗君,看你面生,是第一次来九黎镇吧,马上就要讲最火爆的书了!”
“是什么?”紫烟找个空位坐下问道。
那人一笑,道:“当然是当年的无常了,可受欢迎了!”
坐在前面的龙雪冷笑道:“都死了多少年了,还不让她安分。”“她生前杀了多少人,安分什么,才死了几年?要不是尸体没找着,谁都想冲她脸上吐口唾沫!这种东西,就应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龙雪舞淡淡道了句:“听书。”
说书先生将惊堂木一拍,知道:“上回说到,这无常可是还有个弟弟啊!这个娃娃可惨啊,他娘让无常给祭了河神, 一身白衣那是纵入河中去捞他娘亲的尸身,最后,让这无常给抓了回去。好在,老天有眼!仙家全体出动去围剿这个无常。可无常狡滑呀!硬是把与她那两个忠心的手下给当了替死鬼,但最终也是难逃一死。那日,无常和仙家弟子斗兵斗法大战三百回合,一个不敌,败落下风,那是魂飞魄散,至此,彻底消失于人世间!”
这说书先生讲的声情并茂,抑扬顿挫,情绪波动到他好像当年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正义的打杀。
这时,台下有人问:“那么仙门修士是怎么找到无常的藏身之处呢?”
说书先生放下刚递到嘴边的茶,回道:“听说,那无常房门前有棵三百年开血色桃花的老桃树。但是,你们可知道,这开血色的桃花可是让血给染红的!用的谁的血?可不就是那太平庄内庄民的血嘛。”
台下的听众骂道:“这种东西就是死有余。”“死了好!真是大快人心!”“不愧苍天有眼!”也有人惋惜:“可怜了那小娃娃,从小没了娘,现在也不知死活。”龙雪舞笑着,离开了听位回到桌旁,紫烟等人尾随其后,见龙雪舞笑,紫烟疑感地问道:“雪舞,你笑什么?”
龙雪舞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抹着笑出的泪道:“唉,我这里也有个版本想听吗?”
“听!”
龙雪舞把脸一板,端起—副说书先生的样子开口了。
“姐姐,不要,不要去!呜呜呜……”
半山腰上,一个木屋里挤满了人,而刚刚的哭声是从一个九岁小女孩嘴里喊出的。
女孩穿着一身白衣,被绑在柱子上,洁白的衣裳沾满了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常乐,听话。”白衣女子擦拭着女孩被泪水打湿的脸颊。
“不行,我不听话!你不能去!会死的……呜呜呜呜……”常乐摇着头,但眼前的白绫蒙住了她的视线。
女子俯身轻声道:“常乐,你还有弟弟。”“可他也需要娘啊!”
周围的人群似乎有些不满,骂道:“他娘的!能不能快点!快走。”“就是就是,早死早托生。”
甚至有人提醒道:“吉时快要误了,再耽误下去河神要不高兴了。”
没有人站出来说好话,他们都生怕耽误了祭神祀。
“快,她不走,把她拖走。”“那个小瞎子呢?”“绑着不用管,死就死了。”“好。”说完就有人架起女子的胳膊开始往外拽。女子冲常乐笑道:“常乐,记住了,龙家祖训,愿为所爱之人牺牲性命,在所不辞!”
不多时,大红的花桥向山下走去,喇叭唢呐齐天鸣,屋里的女孩哭成了泪人,她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时散乱下来的碎发此刻被泪水浸透沾在脸上。摇篮里熟睡的婴孩似乎知道了娘亲的离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祭台上的老道士看看身边的新娘子,脸拉下老长,有点不大高兴,他本是想要那个灵胎献祭的,到时候再来一个狸猫换太子,把这灵胎练成丹药吃了,好好增进一下自己的修为,早日得道升天,只是没料到还有人替那个灵胎挡劫。
老道士冷眼看着台下的村民虔诚的跪着一副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神情,纵使再不情愿,祭祀也得开始了。
女子身上大红的嫁衣似乎在讽刺他们,随着风,飞舞地壮美。女子轻声哼着小曲,那是她母亲哄她睡觉时的一首曲子,想着母亲,女子痴痴地笑,朝着山上屋子的方向小声嘟囔道:“你们能听到么?这是娘最后一次给你们两个孩子哼曲子了。”
眼看着花轿沉入水中后,村民们无一例外地松了一口气,纷纷赞赏道士的神通,争着要请老道士到自家做客,一帮人稀稀松松地散了,只剩祭台上的红布舞动地飞快。
夜幕降临,狼和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家。
原来,村民为了防止他们俩过早回来,在一带的山上布满了各式陷阱。狼和虎幻化成两个九岁左右的男孩,一进门便看见被绑在柱子上哭晕过去的常乐
和摇篮里已经饿昏了的孩子。
月狼忙去解开绳索,那结用来栓贼的扣,越挣扎绑的越紧,根本挣脱不了。现在常乐已经挣扎到绳子紧紧的勒进皮肉里了,月狼没有办法,只能拿刀砍断。而白虎则想着去给孩子热点可以喝的。
后半夜,常乐因为温水的滋润恢复清醒。
常乐睁着红彤彤的肿胀充血的眼又哭道:“月狼……白虎,姐姐……姐姐被他们祭河神了!”“什么!!两个人惊呼。
白虎抱着孩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常乐推开身前的月狼,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
白虎一边轻拍着孩子一边对月狼道:“快,跟着主,夜黑,我怕主出什么事。”
月狼点点头化成狼形跟了上去。一路狂奔,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穿过林子,来到清水河边,终于发现了常乐。
常乐借着月光纵身跳入河中,夜晚的清水河河水不凉,但常乐来说,河水冰凉刺骨扎得人疼入骨髓,一个猛子扎下去,人不见了踪影。
月狼在河边停下脚步,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等着入水的人浮出来。
不多时,河水猛地搅动起来,河水拍打在河边的碎石上,泛起白色的浪花。随后,河的中心从河底翻涌出几股殷红的血。
看的岸边的巨狼是左右徘徊,几次想下水帮忙,又几次犹豫着收回脚,因为常乐没给他跟下去的命令,再言,他不知道常乐此时的位置,所以他不敢轻易下水,听着越来越大的拍打声,急的巨狼嚎叫起来。
跟随着血流的扩散,河水渐渐安静下来,水面上浮现出两个人形,月狼眸子一沉,果断跳入河中向常乐游去。
常乐借着月狼的力推着红衣新娘往岸上游,稚嫩的脸上满是血液。上岸后,常乐抱着女子的尸体放声痛哭,月狼沉默着坐在一边,狼毛上的水球一滴一滴地没入河岸边的沙中,他不会安慰人,只能站在一边。
过了好一阵,常乐收回了哭声,准备背起女子,但九岁的孩子力气会大到哪里去?
月狼卧下,常乐用尽全力将女子抱到月狼的背上,月狼起身驮起往山上走去。
路上,常乐用十分疲惫且嘶哑的声音道:“我要让……他们……全部为……姐姐……陪葬……”
“我陪你。”
常乐点头笑道:“谢谢。”
当夜三个孩子亲手了挖一个坟,砍了一棵树做成了一个再不能简陋的棺材,敬重地立上墓碑后,白虎道:“主,七天后,是瑶大人的头七,也是鬼节。”
“嗯,我知道了。”常乐摸摸碑上的字开口道,“我这能力也开始觉醒了。你们先回去吧,到了日子后,再来这里找我。”
白虎听罢弯腰行礼就要离开,后退一步时,看到月狼还是站在原地,于是扯扯月狼的衣袖打口型道:“走。”
中元,白虎抱着一件白袍和一个黑白面具来到坟前,道:“主,这是瑶大人生前为你鬼节所准备的衣服。”
“嗯,日落后,动手。”常乐摸着白袍眼眶又开始泛红。
这里有个习俗,鬼节当夜,还未成年的孩子会穿上父母亲手为她缝制的鬼服,装扮成鬼的样子,来对返阳的众鬼表示这孩子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以祈求孩子健健康康不受百鬼惊呵。
紫烟托着腮帮子问道:“不是无常吗?怎么你说的叫常乐呢?”
龙雪舞轻吐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因为常乐是她的字,她是因为一身白衣又是在鬼节杀人所以被人称作无常。其实,她的真名叫龙渊。”
“龙渊…”紫烟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瞪大了双眼,急切地问道:“后来呢?她怎么样了?”
龙雪舞先是惊讶了一下紫烟的异常反应,喝了口茶,嘲讽笑道:“呵,还能怎么着?自然是被那些名门正派给杀了啊!”
十年后,龙渊拖着身躯在太平庄的街道上走着,脸色惨白地吓人。半路上昏迷过去,被从山上下来寻找她的白虎给抱了回去。
“主,你这两个月去哪里了?可是要急死我了!”白虎坐在床边问道。
“没事,就呃!”白虎强行询查龙渊的灵识,他根本不相信此时龙渊说的话。
“死猫,你在干什么!”破门而入的月狼道。
白虎看了一眼再次昏迷的龙渊,拽着月狼出了屋子。
“你到底在干什么?别扯我!强行询灵你不懂分寸吗!!!”“你自己看。”白虎挣脱月狼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把刚刚询灵的画面转月狼。
“这是我从主身上掉下来的。”白虎丢给狼一块巴掌大小的类似琉璃佩的东西。
夜晚,龙渊醒来便看见月狼在身边,虽然龙渊知道狼的表情平时就是冷的,但是现在好像更不高兴了。
“月狼,你……知道了?”龙渊从床上坐起,月狼替她盖上滑落被子一言不发。
穿着围裙的白虎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个冒热气的碗。那围裙与十九岁充满阳刚之气的少年郎显得十分不搭。
白虎来到床前左右看了两人一眼,打破凝固住的空气,道:“脸色好看了很多,多亏了臭狗的灵力了。主,来,喝点汤。”月狼接过那汤碗,低头吹着热气,稍凉后才递给龙渊。
全过程中,两人只口不谈起龙渊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