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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陈芝麻烂谷子般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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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姐姐,你看我上山抱回来个什么?”

    一个白衣女孩向着院内打着肚子的女人问道。院子是用树枝扎起的栅栏围成的。

    女子放下手中的竹筐子,笑道:“是什么?姐姐猜不到。”

    女孩咧嘴笑,手下用来探路的竹竿飞快打击着地面,脚步随着竹竿着地的声音像点音符般快速跑向女子。

    女子惊呼道:“常乐,你可悠着点儿,你眼上还缠着白绫呢!”

    女孩笑笑,女子温柔地揭下遮住女孩眼睛的白绫。女孩闭着的眼睛张开,眼瞳异于常人,是诡异的血红色。

    常乐献宝似地举高双手,道:“瑶姐姐,你看,我捡到了一只小狗。”

    女子刚才还笑的表情现在显得有些僵硬,常乐察觉到不对劲,歪头问:“瑶姐姐,你怎么了?”

    女子轻揽过常乐的肩膀,拉着她坐在一把竹藤编织的椅子上,语重心长道:“常乐啊,这是狼崽啊!”

    “是吗!可以养吗?”

    女子凭借自己在大漠草原生活多年的所知,道:“让我想想。常乐,不可以哦。”

    “为什么?”

    “因为你没经过它父母的同意就将它从它父母身边带走这是不对的,它的父母发现自己的孩子不见了会很伤心的,会来到你的面前索要的。”

    草原上的母狼如果没有了自己的狼崽子会顺着狼崽的气味寻找个不停,一旦发现,会打击报复。有不少牧民就是为了抓狼崽得狼皮卖钱,结果被前来寻亲的狼母找上门,带着狼群咬死大批牛羊。因为草原上的狼一般都会组成群落,由狼王决定哪些狼今年生崽,剩下的会为小狼和哺育幼崽的母狼提供食物,这样的做法能大大提高狼崽的成活率,同时也就保证了狼群的力量。

    常乐歪头:“可是瑶姐姐,我问过它了,它是被它父母抛弃的。”

    “什么?常乐你能通灵?”女子有些惊讶。

    常乐点点头。

    女子伸出食指刮刮常乐的鼻尖:“既然如此,我们家都养了一只老虎了,自然也就不缺这只小狼崽儿的一口肉。”

    常乐重新绽放笑颜,抱着怀里的小白狼进屋去了。

    夜晚,趁白虎与小狼睡着后,女子拉着常乐来到院里,并排躺在院里的藤椅中。

    女子问:“常乐,你知道你名字的由来和你的身世吗?”

    常乐看了一眼天上闪闪发亮的星星,冲女子笑道:“知道呀!我随瑶姐姐姓龙,姐姐是在雪天的无尽深渊中捡到的我,姐姐希望我快快乐乐的,所以我名叫龙渊字常乐。至于我的身世……姐姐你说过的,我是天地凝聚的灵胎!”

    龙瑶点点头,常乐天真烂漫的笑脸映在她的眼里,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龙瑶是绝对不信世间的鬼神之说的。

    龙瑶接着问:“那常乐知道姐姐的身世吗?”

    常乐嘿嘿地笑着,道:“姐姐是镇国大将军,传闻姐姐的名号一出,便可威震四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自豪,“后来遭……再后来捡到的常乐。”这句语气突然低落了下去。

    龙瑶知道常乐为什么刻意避开中间的故事,摸摸常乐的头顶,道:“那常乐知道吗,姐姐在战场上的名字是龙尧,为的又是什么呢?”

    常乐摇头不知。

    龙瑶轻轻牵起常乐的手,看了一眼常乐,道:“这是因为姐姐是女人,在战场上安定不了军心,震慑不住敌人,所以要改成尧舜禹里的尧字。所以,常乐你切记,为人处世为保护自己不要忘记伪装。你老是抱怨我用白绫遮住你的眼睛,现在知道了吧。”常乐点头。

    “好了,不晚了,我先在外面看会儿星星,你先回屋去睡吧。”

    常乐再次点头,从椅中起身疾步跑回屋中,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床毛毯,认真地给龙瑶盖上后再仔仔细细地掖好。

    “瑶姐姐,夜里凉,盖好,不会冻着。”

    说完在龙瑶额上落下一吻,噔噔跑回房了。龙瑶摸着被亲的额角失笑。

    月升中天,龙瑶扶着肚子拿起毯子,轻手轻脚地去了常乐的房间,手中还拿着药油。轻轻掀开常乐的衣袖,露出里面的胳膊。

    按常理来说,小孩子的肌肤应该滑嫩如丝绸,更何况常乐也不做什么体力活,可她的胳膊上现在却有一个个不规则形状的淤青和还泛着红的鞭痕,这些伤几乎遍布了两条胳膊。

    龙瑶看着心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又受苦了,为什么忍着不说呢?当时一定疼极了,也都怪我大着个肚子,可是她的身份一定不能被人发现,山下的村庄本来就不喜外人来,如果常乐的身份被识破,庄子的人一定会杀了她的,她的命已经够苦了,边想着边搓着药油轻轻捂上胳膊。

    常乐先时就曾被龙瑶训练过,也跟着龙瑶习武,有人动她,马上就醒了,慌忙地抽回胳膊极力用衣服遮捂着胳膊上的伤,眼里满是惊慌。

    “姐、姐姐,我……”

    “我先给你上药。”

    “姐姐!我没有……没有还手!”常乐慌忙解释,快要哭了的样子,她本想瞒着龙瑶的,龙瑶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动怒,会对宝宝不好,而一旦龙瑶知道自己受伤,是一定会生气的。

    “唉……不怪你,上完药睡觉吧。”龙瑶执意给常乐上完药,看着常乐重新睡着才满怀心事回房休息……

    龙雪舞忆起全部事情后,表情有些呆滞,整个人都傻在原地发怵。好在君无尘练过武功,哪怕冷邢月不能再行动,他和风煜离联手很快就收拾完了这一帮人。

    “快!快去找郎中!快走!”

    君无尘立即背起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冷邢月,这一刀显然是冲着龙雪舞的命去的,冷邢月这一挡,被伤的不轻。

    在尽量不牵扯到伤口的情况下,向最近的城镇赶去。龙雪舞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的风煜离,翻身上马的同时寻找着七月在哪,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七月。

    “媳妇儿,你看什么呢?”风煜离上马后震了一下缰绳。

    龙雪舞没理他,挥起马鞭赶上前面的君无尘。

    紫烟这边终于学完了温睿留下的最后的东西,翻到最后,是空白的,从里面的夹层中找到一封信,信中道。

    “宝贝徒儿,为师虽然先行跑路,但是,为师估摸着你看到这儿了一定是学有所成,可以扛起药神阁的招牌了所以去药神阁接过重担当阁主吧!对了,顺便去皇宫一趟,九霜先公主久病缠身,他们委托过我去治,可是渡三娘追上来,所以你就替为师再去一次。放心,你随便医,医死了师父顶着。还有,我房间的暗格里有枚令牌,那是飞花令。如果门徒不认你,给他们看。”

    结尾署名是你最伟大最帅气的师父。

    看完信的紫烟此刻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过,现在十分想骂娘。

    “果然!老娘信了你的邪!”

    可是玉的劝说之下,紫烟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了药神阁,当起了新一任药神阁阁主。

    龙雪舞等人总算找着了个郎中,可郎中看见冷邢月背上的伤时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愿意的,连连表示不想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龙雪舞隔着面纱握着郎中的手,低声下气的恳求语气:“大夫,求您了,救救他吧!”

    郎中问:“那姑娘我问你,他对你很重要吗?”

    龙雪舞一怔,在龙雪舞怔愣陷入回忆的时候,郎中厌烦的猛地抽回手。

    “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既然他对你很重要,他都伤的这么重了,你为何眼中不见半点泪光呢?”郎中转身就要关门送客。

    龙雪舞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拉住郎中的衣摆:“求您,救救他!”

    背着冷邢月的君无尘和一旁的风煜离愣住,郎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龙雪舞,这才冲君无尘道:“把他背进来吧,至于她,先在这里跪上半个时辰,谁都不准帮她,不然人我就不救了。”

    “你别欺人太甚了!”风煜离准备拔剑,一向风雅的他动怒了。

    刚出鞘的剑被龙雪舞按住剑柄:“别废话,救命要紧,进去帮忙。”

    “可!”

    “快去!”

    风煜离进了屋子,七月紧跟其后,不忘走时回头瞥龙雪舞一眼。

    屋子不算太好,就是普通的茅草屋,开了点地,种着药材,虽然寒酸了点,但是干净整洁。

    进了屋,这郎中只自己做事不让任何人插手,使唤七月去泡茶。

    君无尘坐在一张椅子上,沉默不语。风煜离则气上心头捶了捶桌子:“这人太欺负人了!他让雪跪半个时辰,你说,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是啊,就连天道都不一定能受得住舞儿这一跪。”君无尘咬着牙面带微笑地说,牙被他咬地咯咯作响。

    君无尘亲眼看到拜天地刻玉盘时龙雪舞对天道的那一跪一磕头让天道仿佛受了惊吓般。

    俩人聊天空挡,那郎中也就出来了,“呵,亏你们今天遇见我,不然可有他好受的。”郎中擦着湿漉漉的手,一屁股坐在高位上,一脸的不屑。

    “他怎么样?”君无尘问。

    “放心,我们药神阁的人,能够出师就必然算的是一把好手。”声音是从后堂传出来的。

    一个与大夫年龄约摸相仿的男人从后堂挑着席帘出来,看起来与成年男子相比略显羸弱,脸色不是红润的,仿佛一哭就会断了气。

    郎中一见来人,吼道:“你出来干什么!回屋里待着去!”

    那人没理会郎中的暴怒:“师弟,快,外面太阳毒,去把那位姑娘请进来。”

    “她得跪着。”

    男人一听,捂着胸口咳道:“咳咳咳!这么,为兄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越来越大的咳嗽声仿佛能把他的胸骨震断。

    郎中一听到男人的咳嗽声,顿时柔和语调,轻声细语:“别着急别着急,我这就把她叫进来,别上火,容易攻心。”伸手指着风煜离让他去把龙雪舞扶进来,自己反而扶着男人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

    君无尘看向男人,狐狸眼微微睁大,随后无声地笑了。

    一旁的捂着心脏的男人竟然在郎中看不到的情况下,打着口型道:“还是这招好用。”

    风煜离扶着发晕的龙雪舞进来,龙雪舞连走路的脚步都摇摇晃晃的,却依旧执意要看看冷邢月的伤势,趴着床沿,最后体力不支趴床沿的手松开倒在地上。

    把人抱到另一张床上后,郎中极不情愿地把了把脉,没好气地道:“体力真差,就是中暑了,死不了。”

    男子一巴掌拍过去:“能不能好好说话!”

    郎中哼哼几声没了下文。

    男子道:“对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阁里一趟。”

    “回去干什么!?”

    “阁里换阁主了,咱们这些外阁弟子得去认个脸。”

    “行,我给他们留个药方就走。”

    男子聊完抬脚就走,见人要走,风煜离立马拦下道:“你们就真走了,不怕我们偷了你们的东西?”

    男子朝风煜离礼貌一笑:“不怕,家里只有几件旧衣服,最值钱的也无非是这个呆子给我买的一支用来馆发的木簪子。看你们的衣着打扮是看不上的。”

    “药钱要多少钱?”君无尘问道。

    “用不着给钱,我家院子里的药地你们帮我们照顾一下就行了,除除草浇浇水的,权当抵药钱了。”

    郎中道完就丢下药方,扶着男人坐上马车走远了,完全不给俩人反应的机会。

    几日后,知了的喧嚣中,冷邢月慢慢睁开双眼,而他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龙雪舞说的。

    “月狼,醒了?”

    冷邢月微怔,嗓音嘶哑但是声音平静:“你都想起来了?”

    “嗯,”龙雪舞点头,“该想起来的不该想起来的都记起来了。”

    随后,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低气压笼罩着这个房间,气氛僵硬,龙雪舞想打破僵局。

    抬头道笑道:“没事,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活法,信我。”

    冷邢月对上她的眼睛,后又垂眸,看不到他眼里的思绪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了,你先把药喝了,对伤口有好处。”龙雪舞端起搁置在一旁的药碗道,黑乎乎的药水在碗里微微晃动,撞出阵阵药味。

    “对啊,喝了吧,前几天你昏迷不醒的时候牙冠紧闭灌不进药去,还是舞儿给你渡的药呢!”君无尘不知何时进来,嬉皮笑脸地打趣。

    冷邢月耳尖红了红,不敢抬头去看龙雪舞。

    而龙雪舞则气骂道“君无尘!你给我滚出去!”

    君无尘狐狸眼眯眯,很听话的出了房间。看着冷邢月喝干药,龙雪舞一放药碗,问道:“月狼,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妖王吗?”冷邢月恍惚一下,侃侃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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