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女？不不不，是妖
一行三人来到后殿。
龙雪舞坐上主位，君无尘坐上偏位。
龙雪舞看着眼前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紫烟有些疑虑。
“她这是怎么了？”
君无尘沉思片刻，道:“我曾见过一个残本，里面说，死盯着灵狐的脸时间长了会被摄住心魄，就像就像妲己和纣王一样。”
“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君无尘一笑:“自然是有的。你弹她一下她就醒了。好在她是第一次中招不会陷得太深。”
龙雪舞依言弹了紫烟一脑瓜崩，紫烟嗷的一声，从龙雪舞身上站起。
“你干什么！疼！”紫烟大吼一声，捂着被弹的脑瓜。
“你有没有想起什么？”龙雪舞轻声说了一句。
“想起什么……”话还没说完，紫烟的怔住了。
半响，这人才缓过神来。
“你是……龙雪舞！”紫烟大惊。
“怎么了？”龙雪舞一嘟嘴，“我长成这个样子，你就不认我了吗？”
谁知紫烟把嘴一瘪，哭道:“你可知你那日走后我找了你有多久！？我以为你只是回了龙家本家，去找龙家祖母，谁知那老太婆她竟然说龙家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你就像人间消失了一样，我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找不到你，我问其他人，他们像完全不记得有你这个人一般。”
“这……”龙雪舞与君无尘对视。
君无尘小声解释着:“可能因为她是玄女娘娘，连伏羲大人都可能下不了手。”
而玄女娘娘和伏羲的渊源便扯到了伏羲因为没有圣位而转世投胎为人成为黄帝的事，被蚩尤设计，玄女下世帮助。这样看来……伏羲没有洗去紫烟的记忆也情有可原。
紫烟还在喋喋不休﹕“你走后，我家派来的人更加肆无忌惮，将我打晕带回基地非要我和那个花花公子结婚，我不从，便炸了基地。”
君无尘微微吃惊，看向龙雪舞。
龙雪舞笑着叹气﹕“你……唉，死了多少人？”
“唔，半个小组？不记得了。反正是我爹手下的，不心疼！”
“我不是说过叫你手上不要沾血吗？”
紫烟哼了一声，道﹕“你不想让我沾血，不代表我那些冷血哥哥不想让我接单。”
龙雪舞一瞪眼﹕“所以！”
“对，他们以多年磨砺的利器如今不出鞘见血太过可惜为由，从我那混账父亲和失心疯母亲那里，讨得几乎九死一生的单子给我。”
紫烟像是嘲讽般笑了笑，接着说﹕“可我那大哥仿佛怕我真的任务完成活下来，就在我的装备上动了手脚。”
“我从高厦上坠下，当时我在想底下的万千灯火，能照亮最黑暗的路，为什么照不亮他们的心？那可是与我流着相同血的大哥啊！”紫烟眼中的神彩暗淡下来，好像罩上灰尘。
紫烟又抬头，问龙雪舞﹕“我在他们心中到底算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你是我龙雪舞的家人，我说只要我龙雪舞还活着，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发生。”
紫烟本就坐在龙雪舞身旁，此时将双手穿过龙雪舞腋下，头埋在龙雪舞肩头。“舞儿啊，我可想死你了。”
全身放松，全然没有防备。
龙雪舞无奈﹕“你……当过杀手，还这么不正经。”
紫烟嘻嘻笑﹕“我不是太想你吗！”抱的更紧了。
在一旁的君无尘终于忍不住了，亲自上前将某狗皮膏药揭下了。
龙雪舞严肃起来﹕“好了，别闹了。紫烟，记忆忆起，有些事你应该知晓了，接下来该这么做了解？”
紫烟一拍胸脯说﹕“安啦，安啦，我做事你放心。”
“还有一事，冥幽夜手中有一雨阁，花楼，背地里和你想的一样，他现在无暇顾及，你去帮忙接手。时间不早了，紫烟你去休息吧。我让白虎给你收拾出了紫莲殿，里面稀奇物件不少，让白虎带你去。”
龙雪舞一挥手，遥闻来了一人，行了礼节便带出紫烟。
君无尘刚要告辞，龙雪舞却制止了他，君无尘只好跟着龙雪舞步步走向她的寝室。
龙雪舞将君无尘按在椅子上，紧绷的表情依然没有放松下来。
她先将自己与天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紧接着紧紧的看着君无尘的眼睛，生怕一遗漏了半点他的眼神。
“无尘，你不怪我，天道曾跟我说，今生六个知己，你是第一个，还有五个……不知你是否承受的住？”
君无尘给龙雪舞一个安心的眼神说:“我怎么承受不住？多几个人爱你不是更好吗？”
说完把龙雪舞搂到怀中，君无尘一低头看到龙雪舞疲惫的眼神，不免有些心疼。
龙雪舞有些恍惚，“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立即自断灵脉。”
自断灵脉那便是死路一条，根本活不下来，仔细看来，倒有些像殉情。
“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了。”君无尘的声音很小。
将龙雪舞抱着来到梳妆台，将她身上沉重的朝服慢慢褪下，再将龙雪舞塞进被子里。
君无尘用手一压龙雪舞的眼睛说:“你看你，你才刚醒便操劳国事，如今也下朝了，明日便要去人间，你早早睡一下，也不至于明天没有精力。”
龙雪舞一听，鼻子一酸，道了声好。
君无尘则抱着一被子，自己蜷缩上了床对面的软榻上。
寅时，龙雪舞醒来点了个法术，看见君无尘还在睡，就静静盯着那张绝美的脸。
手指无意识轻轻划过君无尘的脸。
梦中的君无尘感到有些不自在，睁开了眼。
用沙哑的嗓音说:“怎么了舞儿？要走了吗？”
龙雪舞点点头，转过身去拿着一套衣服，递给君无尘。
二人推开门，看见朱雀，青龙，白虎，玄武，站在门外。
“好了，准备起轿吧！”
龙雪舞又对玄武说:“玄武跟长老们打好招呼了？”
玄武点点头。
龙雪舞一拍玄武的肩膀说:“好了，去办事吧。”
玄武道了声遵命便走了。
朱雀叽叽喳喳地要走，龙雪舞竟说:“等等，紫烟和天女还没到呢。”
朱雀一听一嘟嘴生气地说:“王上！我们出去玩干嘛还要带天女出去啊！”
龙雪舞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等着。
白虎一敲朱雀的脑袋:“天女自来到妖界就性情顽劣，王上带她出去他在眼皮子底下自然不敢作妖。”
青龙也敲她脑瓜，接道:“若真的放她在妖界不管她，且不论玄武会不会出手管理她，就怕她煽动一些有心的臣子叛变呢。”
朱雀捂着脑袋直嚷:“我明白了，明白了！你轻点，要被你敲傻了！！”
龙雪舞噗嗤一笑:“朱雀你脑子本就还就不灵光，还怕傻呀！”
朱雀听说:“不和你们玩了！你们组团欺负我！！”
这时，天女与紫烟匆匆来到，因为紫烟不受管束所以没行礼直接上前揽过龙雪舞的右臂。
而天女虽说同紫烟一样没有法力，但因为没有紫烟的身份高，被妖宫里的妖官好生一通管制，学了行礼之道。
再加上那天，朱雀和青龙更是不敢放松对她的防备。
天女只好上前一步，蹲膝说:“见过王上。”
听龙雪舞没有应声，天女气愤起身。
紫烟挑刺说:“不对，王上没叫你起来，你不能起来，再言，本座的礼你还没行。”
那口吻十分欠揍。
天女蓦然发怒，指着紫烟的鼻子:“你算什么东西！”
紫烟耸肩笑:“唉，我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你算什么东西吗？”
天女被噎住，“我是神裔！你又是什么！”
紫烟一抬眼皮:“神裔？那些伪神？你没了神骨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当真是哪个天神的后辈又如何？”
“你！”
“你什么你？我是玄女，还不跪下！”
紫烟噎天女噎地乐此不疲，龙雪舞怕她将人恼过了头，到时给紫烟一刀，那可不是玩的。
龙雪舞解围转移话题:“天女，此去人间，可愿与我们一同？”
天女看看龙雪舞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点头。
龙雪舞挽着君无尘的手道:“走吧！”
上轿时，天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紧挨着揽着龙雪舞的君无尘坐下。
君无尘冷看她一眼，将寒气外散，天女终究没了神骨是个凡人，冷地直打哆嗦，只好换个位置坐。
见天女离开，君无尘语气像哄小孩儿一样:“舞儿，现在不过寅时，乖，听话，时辰尚早你再歇息会。”
龙雪舞打了个哈欠:“那好吧，我就靠一会，到了你叫我。”
君无尘点头:“嗯。”
并从马车内的暗阁当中取出狐裘，披在龙雪舞身上。
待龙雪舞睡着后，君无尘语气冰冷的对天女说:“天女！”
天女抬眼看他，道:“怎么了？”
君无尘眉头紧皱:“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上车后靠近我是为了什么，我警告你，你休要伤她，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天女一听此话，如被凉水浸透了全身，但脸上仍然挂着笑。
“我们的狐王大人，您可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无视君无尘变臭的脸色，天女继续说。
“当年如果不是……她……来的话，我相信凭借狐王你的计谋，和你那上一任狐王父亲给你留下的。你坐在她现在坐在的那个位置上，可能不会费多大力气。”
君无尘动怒了，但他发作不出来。天女说的是事实，他没办法反驳。
“我真想不明白，这一千年来她都不曾露面，不知死活，你竟真的替她守着妖界整整一千年。”
嘶啦——一声细微的皮肉被扯开的声音。天女的脸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怎么了？生气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我根本不相信这一千年来你对那个位子从来没有动过心。”
第二道伤口。
“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对她的爱，对她那可怜的爱，从来不曾肖想过一分，那我真是要笑了。”
第三道伤口。
天女用纤细的手指触碰第三道伤口，疼的抽了一口气，转身便走，准备通过车与车之间的木板上最前面的一辆车。
但她临走前仍然不忘嘲讽一句:“看来是我猜对了呀。我这脸可不能让你再划了。”
君无尘紧攥的拳头当中有鲜血渗出。
空中似乎若有若无的飘来天女的一句话:“喜欢上这种人，你真可怜。”
龙雪舞感到有些冷，便缩缩身子，还紧皱起秀气的眉头。
君无尘低头一看，才发现车内寒气逼人，挥手将车内的寒气驱散。
龙雪舞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
待龙雪舞醒来发现已经到了人间的皇城，对驾车的朱雀说:“朱雀停车吧！我们下去走走。”
朱雀停住马。
见马突然停下来，天女下来了。过行的行人一看觉得这女子着实漂亮。
最后面的车坐着紫烟，紫烟跟着下车，行人又是一惊。
此女子生的国色天香，自有一番皇后的样子，端庄看起来也贤淑。
青龙白虎早将一前一后的马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便向中间龙雪舞坐的那一辆走去。
驾车的朱雀则是拉开车帘等着人，行人一看这三人心中不免有些讥笑。
这第一个下来的姑娘竟还不如一个赶车的女仆人好看。
见车中的人迟迟不肯下来，周围的行人纷纷围了过来，一时议论纷纷。颇有要看杀卫玠那般光景。
不一会儿，一个手伸了出来。另一手托着那只手。
但一看便知，先前那只手是女人的，后来那只手是男人的。
龙雪舞被君无尘搀扶着出来。两人并肩而立，看起来竟那般标配。
金童玉女般的两人自是让所有人看傻了眼。
龙雪舞莞尔一笑，除同行的人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看痴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叫道:“花！花开了！”
众人向一个小花童看去，小花童手中提着的花篮里原本正含苞待放的花，一瞬间绽开。朵朵相连，煞是好看。
一个小乞丐说:“呀！蝴蝶！那个姐姐身边有好多银蝶！”
小乞丐口中的银蝶，不过是人间稍稍开了灵智的白色蝴蝶而已。
介于龙雪舞灵力干净纯粹，这些蝴蝶一时飞过来，沾沾灵气罢了。
银蝶像敬仰神明般，围着龙雪舞上下飞左飞右，靠的太近了，龙雪舞只能用衣袖将它们轻轻挥开。
这一挥不要紧，不知谁喊了句仙女下凡。灵蝶像听懂了似的，只围着龙雪舞脚边飞。
龙雪舞只因灵蝶为贪恋她的灵气飞来，不免有些生气。
唤同行的人几声，准备离开拥挤的人流。
人们一致的默契让开了道路。当几人走后，便开始纷纷议论仙女下凡这种荒谬的事。
而就在当天，附近的茶楼酒馆中，评书先生的嘴中，也流露了这一小段所谓的仙女下凡。
而亲眼见过的人自然是向亲戚朋友一一告说。
不过一天各个版本纷纷涌出。人们听的乐此不疲，评书先生的口中便也说个不停。当然这只是被拿来当作饭后闲谈而已，几乎没有几个人去真正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