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阴楼鬼泣②
这哭声不断,一直在周围回荡,张一霖肯定地告诉我们声音是从山顶传来的。
“会不会是被抛弃的小娃娃?这些年弃婴的新闻也不少,”萧风挠了挠头道。
我不太认可他的说法,弃婴的话为什么这会儿才哭,要知道我们从半山腰一直走过来,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下山,除非那个扔孩子的人还没走,也在山顶。
就在我们三个人犹豫,商量着要不要今晚上山时,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传来,我看向一边的林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奶奶。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衣,花白的头发很是稀疏,拄着个拐杖正在我们这边走。
“萧水,这,这奶奶是个人不?”
“应该是吧……”我看向张一霖,见他也点头,继续道:“我看不到她身上的鬼气,应该是个人。”
听到我说对方是人,萧风嗯了一声道:“老奶奶!你怎么还没下山啊?这么晚了?”
我连忙拉了一下萧风的袖子,皱着眉看向老奶奶,她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往我们这边走。
“你们是谁啊?”老奶奶颤巍巍地开口,听到她说话我又看了看张一霖,他也在盯着那个老奶奶看。
“我们是来夜游玩儿的,老奶奶你怎么还没回去啊?”还是萧风问的,说实话我是不太相信这个老奶奶,看不出鬼气可能是多种因素造成的,虽然我和张一霖都感觉不到危险,但这个老奶奶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也是觉得不正常的。
老奶奶并没有在意我和张一霖,她过来后一把拉住萧风的手,我一惊刚要把她推开,就听到她哭着开口。
“我的孙子不见了,我一直在找他。”
孙子?她的话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那个婴儿的哭声,说来也奇怪,这老奶奶出现以后哭声就没有了,刚才我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这才没注意到。
“奶奶,你孙子多大了?在哪儿走丢的啊?”萧风一头雾水,另一只手挠着头悄咪咪地回头看我。
我是真不知道,只能冲他摇摇头,他干笑着回过头去然后我就听到一声惨叫,萧风推开老奶奶跑到了我身后。
再看向老奶奶,她此时和刚才那副和蔼可亲额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同了,她额头上破了一个窟窿,还冒着黑烟,身上穿的衣服,现在在月光下我才看清楚,那根本就是寿衣。
张一霖往我身边靠近,他警惕地看着老奶奶开口道:“你孙子在哪里丢的?”
老奶奶叹了口气,跑去我们她带孙子来山上散步,孙子一直往山顶上跑,她老了腿脚不好,路上还摔了一次,等她慢悠悠爬到山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孙子已经跑没影了,她一直在这里找,但是始终找不到,也没人帮她。
我听出了些什么,估计是这老奶奶在追孙子的途中摔了一跤结果碰到头,摔死了,可是她记挂着孙子,尸体被运走以后魂魄却不愿意离去,一直在这里找那个孩子。
老奶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说的没人帮她是因为她们都看不见她,我本想告诉老奶奶这个事实送她去投胎,张一霖却拉我一把,我的话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你的孙子是在山顶消失的,那我们去帮你找,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离开。”张一霖说着,我看到他的手在背后比比划划,似乎是布了个什么阵。
老奶奶听说我们愿意帮她找所以,高兴地连连点头,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看来是打算就这样等我们回来。
拉着我和萧风离开那里,等我们走的够远,我看不到老奶奶了这才忍不住开口问张一霖道:“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告诉她真相啊?”
张一霖解释说那个老奶奶身上的黑气是煞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这个气息,但我直接告诉她真相她可能会承受不住而崩溃,虽说我们三个不怕那个煞气但这周围的花草树木都会遭殃,所以他先安抚那个老奶奶一下,反正我们三个也是要来山顶,就顺便帮她找找那个孩子。
“可,听老奶奶的话,那个小孩儿她已经找了好几年了,他还活着吗?”萧风突然问道。
“不知道,”张一霖摇了摇头说道。
我一向都喜欢做最坏的打算,那个孩子可能是也已经死了,只是他的魂魄可能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或者迷路了,这才找不到自己奶奶。
这样想着,我们三个已经到了山顶,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就被惊呆了。我自认为也经历过不少恐怖的事情,但这样的场景却让我毛骨悚然。
一栋陈旧的古楼伫立在山顶上,破损的门窗和楼体让它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塌,里面没有亮光,风吹过来甚至有一块木板还掉在了地上。
“我没听说这山顶还有鬼屋项目啊?这啥?”萧风疑惑地拿出自己的相机给古楼拍了个照片,然后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拍照记录。
我凑过去看,就发现他相机里留存的画面上,根本没有古楼的存在,他拍到的就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还有个用大理石还是什么拼凑的八卦图和太极。
“看来这栋楼可能就是vic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我脱口而出,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张一霖的脸色在看到古楼时变得极其不太好。
“水啊,vic是谁?”萧风看着我问。
我右眼皮跳了跳,对自己的粗心大意狠狠进行了批判,随后敷衍道:“就之前遇到那个泣血的人,我后来做了个梦能到他了,他说他叫vic。”
所幸的是萧风是比较好骗的,他点点头,继续看自己的相机。
我看了眼张一霖,发现他直勾勾地看着古楼,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张一霖微微皱眉,颔首示意我看那栋古楼,我好奇地站在他旁边去看,仍旧什么都没看出来,这东西在我眼里就是个废弃的古楼,只是比较阴森。
“这古楼有什么问题吗?”自己看不到,我索性就去问。
萧风也凑过来看我俩在干啥,张一霖轻轻推开我们,道:“进去看看。”
他这句话也没用询问的语气,就是在通知我俩一起进去看看,我暗自吐槽了他一路,随后跟着他进了古楼。
古楼里面和外面一样破旧,摇摇欲坠的木板时不时就会从头顶掉下来,我觉得这次出行的时候确实应该带一把伞,那样至少我现在不会走的如此小心翼翼。
一层是一间大厅,古楼整体是空心结构的,我往上看大概能看到五层楼,这算挺高的了,但这里的结构太整体了,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反而更像是个义庄,就是古时候的停尸房,反正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阴冷感。
我们都带了手电筒,三个人的全部打开才看得清楚古楼一层的全貌,一层是完全空置的,我们进门后直接面对的最前面是一段楼梯,楼梯大概在二十几层的时候有个平台,随后分向左右,直通二楼。
走上楼梯,平台上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的墙上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大概得有五米宽、六米高。
桌子是柳木制成的,我数了一下,上面放着十二个牌位,柳木一般是被用来做棺材用的,很少有人用柳木的家具,因为不吉利,可我大概看了一下,楼梯的扶手和这张桌子包括后面壁画的边框装饰都是柳木制成,倒是很稀罕。
再看一眼桌子上摆放的牌位,我惊讶道:“你们过来看,这些牌位上的人死的时间是一样的。”
萧风和张一霖凑过来,我指着牌位上的字给他们看,虽然这牌位上写的是古代的某种文字,我不认识,但至少他们长得一样,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奇怪,难道是这一天这家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都死了?”萧风猜测道。
“那是谁给他们做的牌位呢?”
“额……”萧风犹豫了一下,看着我一脸认真道:“你觉得,会不会是凶手?”
我翻了个白眼,他还不如说这家人其实没在那一天死光,还有一个幸存者呢。
张一霖倒是没说什么,他只伸手摸了摸我手中那块牌位,在接触到牌位的一瞬间就像被蝎子蛰了似的连忙收回手。
“怎么了?”我问到。
“没事,”张一霖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告诉我俩,见状我俩也就干脆没追问,反正到时候他肯定说。
放下牌位我去看那幅画,画上画的就是普通人家里都会选在大厅的那种山水画,只不过这一幅很大,所以一开始我没看出来。
继续往二楼走,楼梯因为年久失修,我们踩上去它就会嘎吱作响,这个地方如果开发成鬼屋之类的,稍微维修一下做好安全措施,倒是个不错的游乐场所,可惜现在是我们三个人在茫无目的地探险,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古楼里回荡,还是蛮吓人的。
二楼和一楼相比也就是多了几间屋子,这些屋子的门都紧紧闭着,似乎是不欢迎我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人。
“我们,要进屋子看吗?”我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抓着萧风的手臂,古楼阴冷,但萧风却丝毫不受影响,胳膊热热的,偶尔我还真羡慕他这个体质,就像个暖宝宝似的,冬天肯定不冷。
“进。”张一霖说着,推开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扇门,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客厅,屋内没有过多的陈设,中间一张大桌子,桌上还有些不知道都过了多少年的饭菜,还有屏风一类的装饰,如果不是它们坏了,估计得价值连城。
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张大圆桌旁边只有一张椅子,而桌上却有十三个碗,碗里还有似乎是碳化了的白米饭。
十三个人吃饭,却只有一张凳子,也就是有十二个人在站着吃,我突然想到楼下那十二个牌位,难道那十二个牌位正好对应这十二个没有凳子坐的人吗?
其实十三这个数字还是比较特殊的,西方人普遍觉得十三这个数字不吉利,传说中西方的耶稣在临死之前的最后的晚餐中,当时餐桌上就有十三个人,而且那一天恰巧日期也是十三,所以十三也就是背叛和出卖的同义词。
还有就是北欧的神话中,有十二位天神聚会,而那一天的宴会上却突然闯进了第十三个人,而这第十三个人断送了天神最宠爱的柏尔特的性命,所以十三这个数字又代表了不详和死亡。
近代以来,关于十三这个数字不详的说法也传入了国内,许多的大厦或者居民楼,凡是有电梯的地方,楼层大多显示是12a、12b这样的,尽量避开13这个数字,但这古楼起码也是百年前的东西了,那个时候也有这个说法吗?
我按下心中的疑惑,既然张一霖不和我说他的想法,那我也不说,反正到时候大家找到了答案也就自然而然被验证了,嘿嘿。
我们出了门到旁边的房间,刚一打开门就一阵冷风从房间内吹出来,我警惕地靠着门框子走进去,发现原来这个房间的窗子没关,刚松一口气,就看到在窗户下面有一小片阴影。
萧风拉住我,轻轻靠近那片阴影,奇怪的是我们的手电筒在古楼里的能见度很低,这导致他要靠的很近才能看清楚,我手中抓着生死簿,死死盯着萧风的行动。
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他靠近那片阴影以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手抓着那个东西就扔了过来。
“扑通”一声,那个东西掉在我面前,原来是一个布玩偶。这玩偶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口,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衣服,下装是深灰色百褶裙,看起来像是民国那时候的学生装款式。
我并不害怕玩偶,但这个布偶做的太像人了,恐怖谷效应还是存在的,我看着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似乎她下一秒就会站起来和我说话,或者,冲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