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问题所在
“你在说什么？”
秋官正唰得转过脸来，愤怒的看着许宁：“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到这里胡说八道，快来人，把他赶出去。”
相比较于在座的各位，许宁确实是最年轻的一个。
即便是素有钦天监人中龙凤之称的潘意，也临近三十了，看不起许宁是正常。
最关键的是，这次任务，是女皇派下来，由钦天监全权牵头设计。
是下了保证书的，在年头重修完成，如果他们失败，面临的，将是女皇的怒火和大周严苛的律法。
“咳咳。”工部尚书右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两声：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阳临侯，缉捕阁银捕许宁，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
“原来是你。”冬官正眼睛一亮，欣喜的放下纸笔，赞叹道：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名扬帝都的阳临侯，原来如此年轻，老夫愧活这么多年。”
许宁汗颜的摆摆手：“老先生谬赞。”
他在白鲩书院，向祖长老他们讲微积分的时候，就说过，这玩意是一位姓牛的道长传授的。
结果看他不爽的人，一个个相信了。
反而和他关系较好的人，却认为这是他自创的。
如此占据他人的东西为己有，许宁心中有愧。
“不不不。”冬官正和颜悦色道：“老夫仔细研读过微积分，以前研究时，就隐隐察觉有一片广阔的天地摆在面前，却始终不得入门，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被堵在门外。”
“直到读完阳临侯的学说以后，才有种通透的感觉，朝闻道夕可死也。”冬官正一脸感叹，双手郑重合拢，躬身道：
“多谢阳临侯，让老夫在临死前，得窥新天地。”
许宁心中震动，连忙双手托起，郑重道：“老先生言重了。”
许宁认真打量着这个一脸清瘦的老者，即便他脸上已经长了老人斑，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对于这样真正做研究的人，他是格外敬佩的。
就在这个时候，潘意不耐道：
“许宁，昨天抓住的那个齐杰，审出结果了吗？他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搞得现在牛宿位调试一直失败。”
这道声音极其突兀。
就是秋官正都有些不悦的瞪了眼徒弟。
即使在许宁进门的时候，他呵斥了一句。
可那是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后辈，眼下工部尚书介绍了他的身份，立马端正了态度，当作同辈看待。
可是心里终归不舒服，即便许宁提出微积分，也只是基础算法，隔行如隔山，他不认为许宁能看懂天罡陵光大阵的设计图。
唯一的用处就是查案了。
虽然潘意问的很不客气，却也问到了点子上，有秋、冬官正在此，他们不觉得设计图有问题，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齐杰做的手脚。
秋官正面色有些阴郁：“许宁，你将齐杰动的手脚说出来，到时候重修天罡陵光大阵的功劳，算你一份。”
声音颇为倨傲，他不认为有哪位朝官，能拒绝这份诱惑。
“不是他。”许宁摇了摇头。
“既然是齐杰做的手脚，就……不可能！”潘意吃惊的瞪大双眼，难以接受，瞬间脸色惨白：
“一定是你们没审出来。”
如果齐杰没有动手脚，最大的责任人就是他——潘意。
“怎么？你怀疑缉捕阁的审问手段？”许宁冷冷的看了回去。
被抓回缉捕阁的人，还没有谁能一句话不说的。
秋、冬官正皱皱眉头，没有答话，不过眼神中也略带质疑。
设计图经过他们的反复检查，再也找不到错误。
冬官正犹豫片刻：“容老夫托大，喊你一声许宁小友，如果……如果不是齐杰的问题，这根本没法解释啊。”
“哼。”秋官正断言道：“恐怕这次，缉捕阁真的失手了，老夫直言，以我和冬官正在阵道的造诣，除了监正之外，还没有人能找出大阵在设计上问题。”
许宁毫不客气：“这次的问题，别说你们就是监正过来，死磕设计图，也是个失败的结局。”
“尔敢！”秋官正惊怒交加，瞬间气的脸红脖子粗：“连监正都敢侮辱？别以为有点建树，就谁都瞧不起。”
对于钦天监的人来说，监正就是他们的神。
“许宁小友，你说的有些过了。”冬官正脸上也有些不悦。
“等等。”还是一直在旁观的工部尚书最清醒，抬手道：“许宁，你是指出问题的地方，不在设计图？”
“对。”许宁点头，直接背过身体，向楼下走去：“你们跟我过来。”
牛宿位高塔，不仅有塔上部分，在地下，也有很大一部分。
环形楼梯，越走越深。
中间是一道，足有数丈直径的蓝色冰晶柱，最上方顶着的，就是顶层玄武黑石台。
越往下面越幽深，也越发冰寒。
最后抵达底层，深达百丈，呵气成冰。
便是许宁这样的三阶炼气士，也要撑起护体灵光，才能驱散这股寒气。
许宁指尖夹住一张照明符，莹莹散发着光泽。
“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此乃玄武地洞，内藏一缕玄武神髓，这才可以调动玄武的力量。”
几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底层正中间。
一座数十丈的棱形嵌槽，放置在正中间，上面一个完全由冰块组成的棱晶，悬浮在空中。
嵌槽里，流动着浓稠的乳白色液体，像是牛奶一般，缓缓旋绕，隐隐淡紫色光辉，向冰块棱晶浮去。
折射着照明符的光芒，如梦似幻。
冰块棱晶中间，包裹着一株形似乌龟，背负大蛇的灵药，隐隐有来自远古的苍茫气息传来，眼前恍若有神兽在咆哮。
许宁虽然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由心内，大为震撼。
耳畔传来工部尚书感叹的话语。
“传言沾染了一丝四方灵兽，玄武血液的幽煌天牛仙藤，老夫也是第一次得见，真是令人震撼。”
秋官正面带自傲道：“既合玄武之意，又蕴牛宿本源，天地间这样的灵药，屈指可数，更别说帝都共有二十八株对应不同星宿的灵药，天下间仅有大周能做到。”
“不错。”冬官正扶着胡须：“老夫年轻时，倒是进来维修过一次，再次见到，依旧久久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