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8章 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你开到一个景色好的地方，我看着被感动了就跟你说。”
“能让人感动的景色，我可没把握。”宁愿顿了顿，“不过我试试看吧。”
“算了，”团支书说，“我感觉你会开到某个战场，血流漂橹那种，然后指着战场问我‘你感动了吗？’”
宁愿笑着抗议道：“我没有沙雕到那种程度吧！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支书开心的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她轻声问：“现在外面什么样子？”
“我们大概沿着海边开，左边是月光下的大海，右侧是只有稀疏灯火的城镇。”
“描述能力太差，零分。”
“抱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宁愿忽然建议：“要不，我们开过海，到日本之后直接回到现实，以本体游车河？”
“为什么是日本啊？我又不二次元的。”
“刚出过昭和偶像绀野纯子的人在说什么傻话呢？”
“我出是因为纯子可爱，但我一点都不二次元。”
“好啦，说日本是因为，在我国天网系统建得太好了，游车河就会被发现，去日本估计你开个小范围的技能，就能游个痛快。”
支书笑了笑。
突然，她说：“等等，你不会真的在找能让我感动的景色吧？”
“是啊，不然呢？”
“你傻么，好不容易我们能自由活动了，赶快补充需要的东西啊。或者去办事处偷情报，干什么都好，别浪费在哄我上啊。”
“我不，我就要浪费时间来哄你。”宁愿坚决的说。
“你这人……”团支书叹了口气，“败给你了，我果然讨厌你这家伙。”
“我知道啊，法宝上我看得一清二楚。”
“法宝上还显示这个？”团支书一脸惊讶，“那你应该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吧？”
“知道啊。”
负好感度还爆掉的，就你团支书一个啊。
“那你还来哄我？让我自己沉沦自己爆炸不好吗？”
“不好。”宁愿斩钉截铁的说。
团支书顿了顿，又说：“我也不会这样，我对这里已经有归属感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到最后一刻的。所以你不用顾虑那些……”
“我没顾虑。”宁愿又果断的打断了团支书的话。
“那到底……”
“因为我爱你啊，”宁愿看了眼团支书，故意加了个肉麻的昵称，“我的小笨蛋。”
团支书一脸被噎到的表情。
末了她叹气，第二次说道：“败给你了。”
她顿了顿。
“我现在跟你说实话，你答应我，别浪费时间去找什么能让我感动的景色。”
“那你先说，最后找不找景色我来定。”宁愿尽可能的让自己这段话说得充满霸道总裁的气质。
团支书酝酿了一会儿，用比刚刚低很多的声音说：“我爸爸和妈妈的婚姻，没有爱情。”
宁愿瞥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让她继续说。
“从我记事时开始，我们家的饭桌上就是大家闷头吃自己的。
“我爸妈从不吵架，有任何事情都会摆开来说，把利益计算得清清楚楚。连财产分割这种事情，他们都能坐下来非常冷静的交换意见。”
宁愿又看了眼团支书，适时的问道：“还能这样？”
“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很冷静的交换意见，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和自己相濡以沫十几年、还一起抚养了一个女儿的伴侣，而是一个陌生人。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记得吗？”
团支书突然问。
“你可以质疑我的一切，唯独不能质疑我的记忆力，我当然记得。你想说那次你突然给我电话，我要陪你去看电影，对吗？”
“对，就是那次。”
“你还特别叮嘱我，别带浅薰。我满心以为你要跟我告白了。”
“谁要跟你告白啊！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我那时候讨厌你简直讨厌到了极点，因为感觉你这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嘲笑我按部就班的人生一样。”
“偏偏还不得不一次次为我收拾烂摊子。”宁愿有些得意的说，“这说明我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你啊！”
“少来！”团支书打了宁愿一下，随后叹气，声音骤然一变，“就是那天，我爸爸妈妈决定离婚，但是离婚会影响我高考，所以他们商定，只有我高考放榜、没有复读的必要的时候，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宁愿扭头看着团支书：“所以……他们现在离婚了？”
“嗯。非常的干脆，知道我的成绩之后，两人就很干脆的拿出离婚协议，当着我的面签了。”
“然后你就离家出走了？”宁愿继续问，他当然记得团支书早上是带着行李箱出来的。
“我已经没有家了，哪儿来的离家出走？明明是我的家崩了，扔下我一个人。我拿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妈妈问我‘你有地方吃饭吧’，我点了点头，她就没有再多问了。爸爸说‘学费和其他费用都会打到你的卡上，这个房子也属于你，房产证都改好名字了’。”
宁愿把手伸过去，握住团支书的手。
她没有逃开，反而把手掌翻过来，回握宁愿的手。
十指交叉，女孩的体温透过肌肤传来。
团支书说：“我真惨，到了最后只能和自己讨厌得要死的男人浪迹天涯。”
“是我真是对不起啊。”宁愿说。
“我准备，明天就搬去和蔡施一起住，她那边装修好了吗？”
“差不多了，蔡老板请的工程队，效率非常高。”
“嗯，对了，她那里有钢琴吗？”
“没有呢，哎呀买一个很方便的，蔡老板财大气粗。”
短暂的跑题后，团支书沉默了几秒，再次说道：“我本来，是准备高考故意失误考砸的。那样我要复读，爸妈就不会离婚了。复读几次之后，我要成为家里蹲，啃老族，让爸妈不得不一直养着我。”
宁愿沉默不语，只是握紧女孩的手。
团支书问：“你猜是什么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猜是我霸王硬上弓改变了你的想法。”
“对。”团支书笑道，“现在你能把车中世界搞成这样，一大半是我的功劳。没了我，你们可怎么办呀。”
“嗯，我们不能没有你。”宁愿真心实意的说。
宁愿突然把和团支书十指交握的手抽出来。
团支书瞪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了？你……”
宁愿站起来，从驾驶和副驾驶之间钻到后面，拿起穿墙圈，往门上一放。
“你要干嘛？”
宁愿对团支书竖起大拇指：“启动技能，你就知道了。”
“哦……启动了。”
下一刻，面包回到了现实世界，它奔驰在陌生的公路上，左边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远处可以看见海湾城市的灯火辉煌。
宁愿把穿墙圈拿下来扔地上，然后重新钻回前排，坐在驾驶座上。
“你疯了？”团支书大喊，“被天眼拍到了怎么办？”
“放心吧，你技能可以关了。”话音未落，他们超过了一辆在路上行驶的车，那车一瞬间被团支书的能力笼罩。
司机可能刚好要变道，这一下可好，方向盘直接打大了，一下子车失去了控制，在路上漂移起来，转了好几圈才停下，在本来质量就不高的马路上留下一堆车辙。
团支书回头看着出事的车，看到车上人好像没事时才松了口气，然后用力拍了宁愿一下：“你搞什么？”
“你没发现刚刚那车的车牌和我们完全不同吗？”
团支书又回头看了眼。
“还有路牌，看路牌！”宁愿指着前方正飞速靠近的路牌。
团支书眯着眼盯了几秒。
“看不到，我其实轻度近视，平时戴隐形眼镜。这个光线，没眼镜，我真看不到。”
“我们现在在越南。”
宁愿他们的手机定位早就默认是关闭状态，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搞事，万一忘了关就惨了。
“越南？”团支书看着窗外的风景。
“对，越南。”宁愿笑道，“我老爹战斗过的土地。我老爹当年应该就是走这条路南下一路打到胡志明市的。”
世界政府成立的最初30年，是战乱的30年，不接受邦联制的世界政府领导的国家被弹压，世界政府内部各派系为了利益分配也掀起代理人战争，甚至亲自下场。
越南自卫反击，和之后的轮战，就是这一系列战争的组成部分。
正是靠着这一战，整个神州东南被纳入“大华夏区”范围，单独的神州东南半岛区的组建计划被取消。
团支书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你爸爸是反击战打过来，后来轮战又来了对吗？”
“对。我爸爸率领侦察大队来参加治安战，负责围剿躲在热带雨林里的游击队。”
“那……”团支书看着宁愿。
“那些是美军干的。”宁愿理科意识到团支书想问什么，这样断言道，“我爸说了，耸人听闻的事情都是美军干的。”
“怎么听怎么像甩锅啊。”团支书笑道。
“我爸说了，他们大队干的最耸人听闻的事情，就是把当年我们援建的电线杆都炸了，没了。”
“我发现路牌好多都有中文啊。”
“大华夏区嘛。官方语言也包括中文。”
这时候蔡施和小姑娘都从后面跑到了前面来。
“师兄你疯了，这样在大街上开？”蔡施惊呼。
“这里是越南，没那么多摄像头。”
“哈？越南？这就到了越南了？”
“我这车可是能跑每小时1800公里，南方到越南本来就六七百公里。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走直线，纯粹的直线。”
蔡施把脑袋从驾驶和副驾驶之间伸过来，看着前方。
“啊，路牌上有蝌蚪文，真的是越南啊？”
“是吧。”宁愿指了指前方海湾的灯火，“那边我估计是海防港，南部湾的大港，经常和桂柳省的南海港抢生意那个。”
“诶，从灯光看很豪华嘛。”蔡施咋舌，“不对，被师兄你代跑了，为什么我们要来越南啊？”
“团支书要游车河散心，我们又不能在国内游车河，就只好到外国来了。离我们最近的外国，就是越南嘛。”
蔡施都惊了：“就为了游车河？”
“不然呢？”宁愿反问。
蔡施一脸无语。
副驾驶位置的团支书笑了，看起来非常的开心：“施施，你不知道你喜欢上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吗？对他来说，为了游车河出国，很正常的，你用其他理由让他来越南，他还不一定来呢。”
蔡施叹气，往后一屁股坐到后面的椅子上——这金杯是拆了第三排椅子，拉门旁边那椅子还在。
“随便啦，”蔡施说，“不过，既然来了越南了，我们去景点看看呗？寺庙什么的，来个夜游。”
宁愿和团支书对视了一眼，后者说：“不愧是会喜欢上你的女人。”
宁愿笑了笑，对后面蔡施说：“手机最好都关机，虽然关了定位，但鬼知道会不会有别的玩意儿泄漏我们的位置。”
“那我用什么上网啊，我要查看一下哪儿有景点！”
小姑娘突然说：“大哥哥，我们这个车，挂的还是南方的牌照吧？不会出问题吗？”
宁愿愣住了。
之前他偷了金杯面包之后就给它换了假车牌，但是换完的车牌还是南方牌。
“对啊，要愉快的夜游越南，还得偷块越南牌。”宁愿看着路边，“我开慢点，你们看路边有没有合适的车，我们下去把牌子偷了。”
这时候，浅薰从后面走出来，惊讶的问：“我拉个屎的功夫，你们就要去偷车牌？什么鬼？”
“我们在越南。”
“诶？”浅薰惊了，“就是我爸和你爸埋葬了很多战友的越南？”
——这个问法，是我的青梅竹马！
“是啊。”
“哇，我们要不要继承父辈们的职责，在这里搞几票大的？”
浅薰兴致勃勃的问：“比如，抢个银行？”
“不好吧，”团支书皱着眉头，“人家现在也是一家人了。”
“是啊师姐，而且我们不缺钱啊。”蔡施说。
浅薰拍了拍脑袋：“对了，我们现在有大小姐提供的资金支持。那怎么办？来了越南不能白来，总得做点什么吧？”
宁愿：“不如我们偷个有名的佛像什么的，放在小车车世界里当纪念？也能求一下菩萨保佑。”
“好！”浅薰二话不说赞同道。
这时候，宁愿看到路边一家灯火已经熄灭的建筑门口，停了一辆面包车。
“来，我们就去搞那个牌好了！”宁愿减速，“这附近也很偏僻，应该没有摄像头，不留下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