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即是无，无即是无
老黄的心里同样满是震惊。
这人的剑意，竟是如此的强悍。
还未出手，甚至人还未现身，就给他一种面对王老怪般的无力的感觉。
似乎任何挡在此人面前的阻碍都可被他一剑破之。
就算是天人下凡，也可一剑杀之。
如此的狂，如此的傲，如此的惊人。
这样的人，会是谁？
许风念反倒是最无感的人。
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
只不过，即使是他这样的实力不够的人。
依然感觉到了一种强大到难以抵挡的气息。
李意山手指轻轻起伏。
走到了窗户的地方，彻底的打开了八楼的窗户。
顿时，外面金色的阳光就洒了进来。
让这阴暗的听潮阁楼顶瞬间明亮了起来。
因为李意山知道，接下来恐怕会有一场大战。
只见波光鳞鳞的湖面之上，一位男子从听潮阁里飞掠而出。
对方穿着破烂，不修边幅，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
而且，只有一条右臂。
左臂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袖袍。
他足下轻点，很快就来到了听潮湖心。
令人惊奇的一点是，他在湖面狂奔，竟然像是丝毫不受力一样。
竟是一点都没有引起湖水的波澜。
然后就这样双足立在湖面之上，却能够连最小的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
而在他的身畔，一只蜻蜓轻盈的掠过水面。
顿时水面上皱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可见李纯罡的轻功，达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他一只右手背负身后，浑身透露出一种欲要连天都斩灭的庞大的剑意。
在如此剑意的影响之下，周围的水面都平静了下来。
整个水面都像是被一种恐怖的力量压平，变成了凝固般的铁块。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湖面之上，双手背负在身后。
抬起充斥着冲天剑意的双眸，望着听潮阁的顶楼。
李修缘感觉到了这股战意，轻声一笑。
“李剑神，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说完，李修缘手中蒲扇一扇，他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世界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李纯罡的对面。
两人站在湖面之上，相互对视。
只不过，两人的心里清楚，这是李纯罡的问情一战。
并不是真正的要跟李修缘分一个高下胜负。
天地之大，湖面之广。
一位如剑出鞘，一位轻松惬意。
李意山站在八楼窗边，静静地观看。
哗啦一声。
在他的身边，一袭白衣飞跃而出。
正是白狐脸。
她从窗上跳了下去，站在了一处阁楼之顶。
双目紧紧地盯着湖面上的那两位她看不透的强者。
这一战，她要好好观摩和学习。
而李修缘刚刚所说出的“李剑神”三个字，也令她的心里一颤。
李剑神，难道是数十年前，一人一剑，无敌于江湖的那个李剑神吗？
传闻他十六岁入金刚，十八岁入指玄，二十四岁入天象，三十岁入陆地神仙。
于吴家剑冢打败当代剑冠，取走名剑木马牛。
将海域宗门上天赋最高的女子打回海上，终生不再踏足中原大地。
“世间剑士独我李纯罡一人，世间名剑独我木马牛一柄。”
这是李纯罡的剑，李纯罡的道。
强，强的可怕。
而这，还仅仅只是三十岁之前的李纯罡。
此刻的李纯罡，经历了世间的种种繁华，又会有怎样的感悟呢？
许风念、许啸和老黄也是风风火火的从听潮阁的一楼门口奔了出来。
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平台，这里本来是用来钓鱼的，现在倒是很适合观战。
姜霓、红姝等本就站在这处平台之上，一个个都抬眸观看。
许风念有些心惊。
“李剑神？
“难道是一甲子前无敌于大离江湖的那位？
“他可是大离江湖上众多剑道人士心目中的无敌的象征啊。
“你居然藏了这么大一位剑神，不告诉我？”
许啸呵呵一笑，道：“这不是为了你好嘛，李剑神在我听潮阁底，乃是大隐秘。你不接手西凉，我怎么告诉你。”
老黄一脸羞涩和腼腆的，看着天上的战斗。
站在听潮阁顶楼的李意山同样是一笑，“李剑神再出江湖，风采依旧啊。”
而在李纯罡的眼里。
其他人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对手还站在面前。
也就是眼前的道济师傅。
或许在其他人的眼里，看不出李修缘是多么的厉害。
但在李纯罡的眼里。
这位道济大师，身上种种莫测的力量。
尤其是刚才他激起自己的战意的气势，更是让李纯罡感到一种宏大的，谈指间敌手灰飞烟灭的力量。
两人之间无须多言。
李纯罡右脚轻轻一踏。
轰！
脚下的听潮湖便如陨石坠落一般，掀起了滔天的水花。
刹那间。
雨幕漫天。
“一剑仙人跪。”
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又像是一切都已经化作了画，画中唯有李纯罡可以走动。
他缓缓探出一只手，做屈指状。
轻轻一弹。
啪。
一滴水珠被弹中。
飘荡飞出。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滴。
两滴。
十滴。
千百滴水串连成线，汇聚成剑。
一剑仙人跪。
竟是恐怖如斯。
漫天剑气轰然如雷奔。
威势恐怖无比。
众人只见漫天的雨滴，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多少万滴。
化作了千千万万的剑势。
这一招，乃是剑势的极致。
李剑神之名。
名不虚传。
许风念的心里，只浮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令他感到一种魔幻的感觉。
只见面对着这一剑。
道济大师却只是点了点头。
简直像是一位大师，对后辈的欣赏一般。
然后，许风念就看到了诡异，甚至是惊悚的一幕。
只见李修缘手中蒲扇一晃。
眼前漫天的剑，漫天的雨。
全部都化作了虚无。
就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又像是时间倒流。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直接令他瞪大了眼睛。
本来，看到李纯罡那一剑。
他还能说出一句，“好活，当赏。”
可李修缘这一招，他却是连赏都不知道该如何赏。
脑海只，只剩下了“怎么可能”四个字。
李纯罡也是有些惊疑。
李修缘手中蒲扇轻摇，道：“有即是无，无即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