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断手
黑子站在老十的身后，满面得意，似乎在等地黑衣裁缝的奖赏，眼神流露出来的自豪感溢满整个大厅。
黑衣裁缝踱步走过来他收起剪刀，插在腰间被磨得黝黑发亮的皮夹内，发出唰唰的响声。
他用脚轻轻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阿斯，转身就是一巴掌，瞬间黑子的脸上出现五个鲜红的手印，黑子因为年纪较小，身体单薄，一个趔趄，倒在了阿斯的身边。
又是一脚，正中下颚，黑子一阵眩晕，昏迷过去。
“兔崽子，我都不杀的人，你却来劲，耍威风啊！”
转身又是一巴掌，这次是打在老十的脸上，老十倒是淡定，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言语。
“救活他，我要死的干什么！”
老十连忙又走上前一步，说：“我徒弟和我的解药只能自己配备，需要黑子醒来问·····！”
“那还来得及吗？”黑衣裁缝有一些暴躁，其他的长老都低头，退后，并没有为老十说话的人。
黑衣帮看似是一个组织，其实是一个一言堂的暗杀天堂，不仅仅是对内，对外也是一样，长老们也会莫名消失，然后更新换代。
强者生存，自古法则。
黑衣蝙蝠站在这个位子已经很多年，靠的就是他杀伐决断，不留情面。
“今天人死了，你们爷俩，也是陪葬！”
怒气冲冲的黑衣裁缝推开其他人，风一般的走下去。
留在客厅的其他长老，瞬间活络开来，七言八语的对着老十说：“这小子早晚害了你！”
“老大为什么把他给你带？想好了！”
“早点····？”
老十只是慢慢的蹲下来，一记银针扎在人中，然后扶起来黑子，轻拍了两下，黑子醒了过来。
老十擦了擦黑子嘴角的凝固的血液，说：“救活这个人！咱们活命，不然，都是死！”
旁边的阿斯身体已经发红色，看着一条被去了鱼鳞的海鱼，呼吸均匀，并没有中毒后的那种惨烈景象。
老十也看出来了，他只是站在一边，让其他人都散去了，大厅只留下了黑子、老十和阿斯三个人。
黑子站起来开口说话了：“师父，您看到了，咱们连狗都不如！”
“你一会把他的药解了吧，这种似乎是毒药的蒙汗药很好解，你自己先试试，师傅以后我再教你！”
老十说完走了，留下黑子站在阿斯身边，他轻轻的踢了踢阿斯，叹了口气说：“我怎么敢杀你呢，您可真是大英雄啊！”
黑子和老十只是想测试一下黑衣裁缝的意思，果然他的兄弟只是工具。
黑子开始就知道，这种依存的关系，就是弱肉强食，何必在乎感情，老十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想教他制毒、解毒的真功夫，他只能先作为棋子，然后再掌控全局。
阿斯醒过来，看见黑子，也是勉强一笑，说：“还是你小子厉害！”
黑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
阿斯还是不能动弹，他恢复了意识，双腿还不能行走，大声叫着：“你们怎么待客的，一群杀人越货的强盗！”
“来不来人？不然我撒尿了！”
沉寂。
“来不来人，我呸，什么狗屁帮派！”
阿斯一口老痰朝着门口吐去，不偏不倚，正好吐在朝里走进来的黑衣裁缝的裤子上。
顺着裤脚滑进了鞋子里。
空气静止，阿斯瘫坐在地上，看着黑衣裁缝。
黑衣裁缝感受着鞋子里面的湿滑，一把脱下鞋子，扔了出去，光脚走在地板上，恶狠狠地说：“待客之道是真君子，你这种无赖，似乎用不着！”
阿斯这才看见，门外站着晨月和细雨，阳光照进来，似乎穿过他们两个的身体，轮廓犹如黑白山水画，发丝轻飘。
“不好意思···”阿斯有点害羞，因为平时都是谦谦君子的样子，今日确实无赖附体。
“不用管他，装的！”细雨没好气，进来坐在了凳子上。
阿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双腿使不上力，他侧身用手撑地，挪了挪靠近细雨。
晨月则走过来，挽挽头发，扶起来阿斯，让他坐在凳子上。
阿斯很是没面子，但是却很淡定。
“黑子，你过来。”黑衣裁缝站在阿斯身边，示意黑子和老十都过来。
“老十，你说怎么惩罚，自己做这个决策。”
“什么决策？”老十在装傻，但是很生硬，甚至有点戏精附体。脸上的褶皱犹如连绵的山脉，遮遮掩掩，看不清楚什么表情。
“下毒！”黑衣裁缝最看重的就是纪律和帮规，如果违抗他的命令，几乎没有好的果子可以吃。
黑子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阿斯也定下来，看了看晨月和细雨，表示自己已经好了，并无大碍，他说道：“小事情，蒙汗药而已。”
“今天是蒙汗药，明天就是鹤顶红！”
黑衣裁缝走进黑子，说：“谁让你干的，你说清楚！”
黑子没有说话，看了看师傅，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说是师傅，横竖都是死。
“我自己！”黑子眼皮一翻，淡然的回答。
虽然很轻的一句话，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但是满屋子的人却异常的安静，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
毕竟大家都不是何以裁缝肚子的蛔虫。
“家有家法，帮有帮规，小子，有种！”黑衣裁缝拍了拍黑子的肩膀。
“但是呢，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私自下药这个事情，我没说过，你师傅没说过，你自己做的，那么就自己承担，伸出来手！”
黑衣裁缝一脚踢在黑子的膝盖关节处，黑子已经跪在客厅里面，正好正对着老十。
老十连忙也跪下，语气颤巍巍的说：“他还是一个孩子，帮主能不能网开一面，我也愿意一起受罚，毕竟我是他师父！”
黑衣裁缝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转向阿斯，说：“你觉得呢，吐痰大哥！”
阿斯扭过脸，不屑一顾地说：“你们自己帮规，你们自己决定，但是我这个外部受害者，还是说一句，对孩子，没必要这样吧，我也想问一句，你们帮规怎么处罚黑子？”
黑衣裁缝是很欣赏黑子的，敢作敢当，也是当初带他来黑衣帮的原因之一。
“杀！”
惊得阿斯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出来他已经完全好了，连忙挥手说：“没必要，你看我能跑能跳，不至于，不至于！”
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有再说话。
黑子还是跪着，犹如一个雕塑，虽然听见说被杀，他也是只看看师父，眼皮没抬起来一下，甚至没有争辩一下。
“我求个情，黑子有错，不至于杀了！”晨月和细雨连忙应和。
黑衣裁缝左右踱步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黑子，然后说：“好，听你的！”
黑子依然面无表情，跪着，低着头。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伸出手！”
黑子倒是听话，伸出手，抬起头，看着五米外的黑衣裁缝，他知道有处罚，但是是什么，真的是盲盒一般。
金光闪过，甚至吹起晨月的发丝，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黑子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门口的地上，阿斯的四个手指，被切割的整整齐齐，掉在地上。
“一个手，换一个错，你值得了，别人都是一条命。”
黑子还没来得及叫喊，已经晕死过去，老十则连忙扶起黑子，捡起来地上的手指，揣在怀中，抱着黑子走了下去。
黑衣裁缝则指了指阿斯说：“接下来，我们的合作才开始，今天你先回去，改天再去拜访！”
阿斯看着断手的黑子，看了看黑衣裁缝，似乎知道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人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