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想死？没那么容易
焦急等待的阿斯不知地道，在林尽的面前，坐着一个金边眼镜男，西装革履，虽然额头的伤疤还贴着止血布，一脸严肃的看着林尽。
“你就是林尽？”连山甚至没有抬头，轻声的问了一句。
林尽的双腿还在流血，他被绑在一个铁架子焊制的凳子上，双手被烤着，林尽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直在冒冷汗。
脸色苍白，手指在发抖。
“先给他解开手铐，拿点水给他。”连山示意狱警。
“你想活，办法很简单，只要配合我们，抓住了阿斯，我保证，山湖镇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尽管放心！”连山已经极尽压制自己的语气，显得尽量柔和一些。
林尽本来在外人面前就很少说话，此时的他更是三缄其口。
“那要不喝点水！”
连山接过来一碗水，抓了一把盐放进去，让其慢慢的融化，然后让狱警抓住他的双手，自己捏住林尽的嘴巴，朝着猛烈的灌下去。
因为太过急速，林尽猛地喷出来，剧烈的咳嗽着，眼泪在脸上疯狂的留着，几乎窒息。
“说不说？，人在哪？”连山几乎是在呵斥，他没有转身，只是把碗递过去，表示还要一碗浓度更高的盐水。
林尽已经被折腾的几近昏厥，他本来就已经失血很多，几乎虚脱，瘫坐在椅子上。
“那让你清醒一些！”
第二碗的盐水，连山拿着匕首，在林尽的膝盖子弹伤口处，突然割开两个伤口，刀剑抵着骨头，咯咯的响。
林尽猛地抬头，清醒过来，他的双手又被困住，只能抻直了脖子，头猛地向上抬着，撕心裂肺的叫喊着，脖子上的青筋几近爆裂。
随后就是静寂，昏死，伴随着连山的暗笑：“装死？畜生！”
这是山湖镇的常规刑罚，通常是把伤口面切至最大，剥掉外部周围的皮肤，然后用高浓度的盐水不停的浇注，直到犯人没有知觉。
然后再第二处，第三处，直到犯人死亡，是凌迟的一种形式。
“你杀了我···，杀了我吧，你算个人吗？”
林尽醒来，他眼睛是红褐色的，犹如血液在渗出，但是他语气极其的轻微，似乎不想再做挣扎。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最骄傲的是什么？自己的变异么？”
连山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擦拭着上面的血迹，略带自豪的说：“山湖镇很快无面人就会全部的消失，这是历史的规律，你们也会全部的消失！”
林尽只是呵呵一笑，他吐出一口口水，摇了摇头，然后又轻蔑的看了看连山：“阿斯会给我报仇的，你的死是历史注定的！”
“好，有种，那我让你这个有种的无面人活着，看看我是怎么把那个畜生给你带回来的，你们一起再死！”
林尽没有回答，闭上眼，安静的坐着，他想起来和父母一起在山湖镇生活的日子，想起来三次去岩山市的快乐，凶险但是有意义。
难道这些他们都理解不了吗？一宗同源，只是脸不同，基因不同，就只能生死相见。
生死不过是一瞬间，没有什么是胜利或者失败。
“拿刀来，我先拿走你最骄傲的东西，然后再让你看着，你骄傲的部分一点点的消失！”
连山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把西装脱下来，里面穿了雪白的衬衫，腰间挂着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他接过狱警递过来的砍刀，顺手拉过来一把长长的凳子。
他把林尽的腿拿起来，放到长凳上，看了看林尽，接着说：“还有机会，要不要考虑下，不然就别怪我了！”
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看着儒雅正气的镇长，竟然亲自操刀这些事情，他站在一边的狱警也不敢喘气，眼神四处躲闪。
“唯一的答案和选择就是，你会死！”
林尽的眼神一瞬间欢快起来，他喜欢这种拿他无能为力的样子，即使拿走他的生命，让他死亡。
战胜一具尸体，可能也是最大的失败吧。
连山把砍刀举过头顶，用尽力气，只听咔嚓一声，鲜血喷射出来，溅在他的白色的衬衫上、眼镜上，像极了点点的梅花，鲜艳而英勇。
林尽看着连山手中拿着的自己的双腿，没有叫喊，但是双手已经抓的在流血，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然后昏死过去。
“叫医生来，救活他，他是我送给陈阿斯的礼物！”
连山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血迹，穿上自己的西装，把林尽的双腿扔在一边，说：“你跑的快，有我的刀快吗？”
阿斯知道林尽被捕了，山湖镇是回不去了，他在周围的一处农家地下室，先照顾好晨月和细雨，周段还在外面奔波，希望能够联络一下被包围失去联系的生死会。
“看，阿斯，你要坚强！”
周段拿着一个照片，站在阿斯面前，床上的晨月已经在恢复，她逐渐有了血色，双手双脚也开始回复。
微风和细雨在一边，各自安静的睡着。
“什么？”
周段把一张照片递给阿斯，是林尽坐在轮椅上，旁边各站着一个警察，拿着林尽的一个短腿，配文是：我们拿下了他的翅膀，陈阿斯你个胆小鬼！
“林尽····林····，他的腿！！！”阿斯瞬间哽咽，他把照片又看了一遍，不敢相信！
“是的，他没有了腿，就是为了找到你！”
周段接着说：“先别着急，林尽起码还活着！”
阿斯已经泪如雨下，一瞬间和林尽在山湖镇的日子涌上心头，照片上的林尽还在微笑，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双腿，他想快了点，看起来阿斯就会轻松点。
“那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却不能为力，为了我，他还失去了自己最骄傲的双腿！”
那个追风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阿斯，不用伤心，我相信你！好兄弟！”
转过身，发现林尽已经推着轮椅，双腿缠着绷带，站在了阿斯的身前，周段此时也泪水满目。
三天前，林尽被连山下命令丢弃到山谷之处，并说：“陈阿斯，你的兄弟我送给你，他会看着你死去！”
连山的本意是让陈阿斯每天看着因为自己而残废的兄弟，也告诉他，早晚你也是会死亡，结局都是一样的。
阿斯一把抱住林尽，失声痛哭起来，他半跪着，确实是心头满是悔恨，他明知道山湖镇已经凶多吉少，还让好兄弟去探路。
林尽轻轻的拍了拍阿斯，说：“我不怪你，希望你能给我报仇，给他们报仇，给山谷的无面人报仇。”
背后站着的周段、晨月 、微风和细雨，他们都看着阿斯，泪如雨下。
正是傍晚，六个人哭成一团。
“要赶紧撤离，我觉得连山准定会追踪我，这个轮椅也会有定位系统，虽然周老师已经查看过，但是难免有其他的风险！”
林尽拿起阿斯手中自己微笑着拍的断腿照片，塞到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握住阿斯的胳膊，说：“以后不能带你如风穿梭的看山间风景了！”
一瞬间，林尽潸然泪下。
“先去安全的地方，我们的日子还长，想杀死我们，没那么简单！”
林尽背起晨月，周段推车推着林尽，扔掉了轮椅，微风背着细雨，六个人一起消失在周围山间的雾霭之中。
远处尽是黑夜，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