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六十八章 感知
“嫂子斗得真是惊险！”
扯了一道隐身术，李鸿儒从空中落到刘仁景所在的大船上，一直处于观战模式中。
这让他观战时捏了一把冷汗，几乎差点直接插入争斗相助陶依然。
但陶依然成长得确实非常快速。
经历了他的提醒，又有对通风、禺狨魔君的实力分析，陶依然只剩下适应。
一般人没法适应，但陶依然是大唐当代最强的女子。
陶依然适应得飞快,也把握了要领，远较之李鸿儒想象中要强。
在另外一侧，则是李鸿儒不怎么需要担心的裴旻。
此时的裴旻脑袋上顶着破烂的斗笠，穿着破破烂烂混在蛮夷附近。
通风魔君首杀冲向刘仁景，裴旻的首杀也指向了蛮夷的大将军小毛野。
个人战力和指挥调度是两码事。
小毛野的实力只有六品，但胜在能领袖众蛮夷，替通风、禺狨分摊军事行动方面的指挥。
在小毛野的身边是倭国小泉、小樱花、林下三大高手。
若要杀小毛野，裴旻需要将守护小毛野的三大高手解决掉，否则他打击时必然会遭遇这三人夹击，进而引发身份的暴露，甚至带来危险。
小泉、小樱花、林下实力踏入七品，次裴旻一筹，但潜隐和遁术极为难缠，甚至于压根寻不到人。
在此时，裴旻的目光中便只能看到小樱花纠缠在小毛野的身边，压根看不到另外两个蛮夷。
陶依然需要提升战斗敏锐，裴旻也清楚自己的追求。
缺什么补什么。
他在战斗中会直接去索求对自己有益的内容。
这是三個实力次一筹的对手，但也会给裴旻带来所需的裨益。
感知。
这是裴旻追求龟蛇动剑术的缺乏之处。
这种感知和战斗敏锐有相似，但又更胜敏锐一筹。
裴旻眼睛闭上。
在他的世界中，天地间只存在他所想寻觅的人和针对的人，任何外景、声音都再难侵入他心灵。
闭眼就是天黑，脱去眼睛的捕捉，凭借感知的寻觅。
裴旻需要找到这种感觉,再不断将这种感觉提升向上。
“八嘎，船大没什么了不起,快给我打那些大唐人,我们船比他们多,我们的人也比他们多，肯定能干翻他们！”
小毛野咒骂的声音传来，裴旻的脚底巨震，裴旻只觉他所踩踏的这艘大船也被撞击了，这让他身体微微摇晃。
但在瞬间，裴旻觉察到自己黑暗的世界中有两处地方同样抖动了一下。
“这儿，这儿！”
裴旻目光微动。
他身体向前，跌跌撞撞经过时，夹在腰间的落英剑已经迅速拔出和收鞘。
仿若他只是承受两艘大船的撞击难于站稳身体，裴旻的身体随即又有相互的碰撞。
他的剑快而轻盈，但在拔剑的瞬间已经一击致命。
藏在暗中的小泉、林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两人在大船的剧烈摇晃中显出了身体，随着震荡显得身体歪歪斜斜。
又有小樱花大叫。
但小樱花的大叫瞬息之间也收了回去，一个跟头从船头栽了下去。
“八嘎，掉水的通通没用，八嘎小樱花，没用的女人！”
小毛野发出阵阵咒骂，只觉小樱花这种毛手毛脚的女人没半点用。
他脚步虚浮，同样难于在被撞击的大船上站稳,但他不会和小樱花一样掉到船下。
但短短数秒后,小毛野已经清楚了小樱花为何会坠落大海。
他茫然看着自己的胸口。
在他胸口处，那是一道极细的伤口，甚至于没有溢血。
但这道伤口下，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齐齐震碎。
瞬息的插入，剧烈的激荡，这种摧毁只在一瞬间，甚至于小毛野都难于觉察到自己已经死了。
他眼中浮过一个跌跌撞撞抓甲板上缆绳躲避的狼狈身影，随即与小樱花一样跌落了大海中。
“后撤，后撤，九头快帮忙！”
首航船上，通风、禺狨两位魔君和陶依然激斗，沉船炸裂，又有三人齐齐飞腾纵向其他落脚点处。
看到掌控蛮夷军团的小毛野一个跟头栽到船下，通风魔君来不及任何咒骂，只是大呼后撤。
数艘被撞毁的大船缓缓下沉，拦在了大海之中。
这是倭国船队撤离的时间。
只要拼命划船，大唐的船和倭国船的船速会相近，后方难于追上前方，这种船队遭遇战也就结束了。
看着被撞毁的航船，又有诸多蛮夷入水后或被射中，或潜入海水中，又或游荡到大唐船下方凿击，通风魔君也没法管这么多。
若不及时撤离，等到牵涉的船越来越多，这场战争必然难于收拾。
或大唐人死亡，或倭国蛮夷死亡，又或付出巨大代价才歼灭对方。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通风魔君都不想接受。
他此时只想放弃了这千余蛮夷，将剩下的船队撤离，将大部队完好保存下来。
“这种大战起来了，岂是你想撤退就有撤退的道理！”
短短数分钟内连连撞碎数艘大船，又滞留千余个蛮夷下来顽抗，这种战果很不错，但远没有达标。
李鸿儒看着依旧剑斗通风、禺狨魔君的陶依然，又看向继续厮混在蛮夷中的裴聂。
指挥蛮夷船队的小毛野死了，通风魔君和禺狨魔君处于激战状态难于完全指挥，这就是迎胜的开端。
倭国大船有三十六米长，数量至少在三百艘到四百艘之间，即便是船并排航行，又链接成串，这种船队都有数公里长。
前方交战，后方继续向前航行很正常。
想让倭国船队完全掉头，被摧毁的这几艘船代价根本不够。
“狭路相逢勇者胜，冲，继续给我撞，撞死他们！”
在另一侧，是牟定了心思冲锋的刘仁景。
刘仁景也没别的方法，船碰船不继续冲，他也没别的指挥方法。
“不用管海里那群蛮子，继续向前划，他们过一会儿就淹死了！”
又有孙仁师补充施令。
首战接触大胜，孙仁师心中安定，只觉海战和陆地上的战斗没啥区别，就是冲就是撞，谁的船大谁的船厚，就能横冲直撞。
他视线之中全是倭国蛮夷的船，但孙仁师没了任何畏惧。
倭国两位大王被陶依然牵扯，倭国的指挥官一个跟头掉海里去了。
群龙无首是兵家大忌。
这种情况在弱势下的助力尤为明显，甚至可以以弱击强，何况他们此时还占了优。
大伙儿都是第一次打大型海战，谁怯谁输，谁逃谁死。
孙仁师伸手抽箭，三枚倒钩箭再次瞄向飞纵能耐滞后的禺狨魔君。
他屡屡的射击都被禺狨魔君随手破除，但孙仁师没有丝毫气馁，若他射击没啥用，禺狨魔君就不需要拨开他的箭了。
虽然作用较少，但这或许就是维持陶依然剑斗两位魔君的一丝平衡。
“起风了！”
孙仁师三枚倒钩箭射出，只觉打击偏了一定的距离。
他伸手抓过，只觉海水中弥漫着阵阵湿气，随即又有诸多蛮夷的惨叫。
他目光扫过海面时，只见海面下一阵阵殷红的鲜血弥漫，又有难于数清楚数量大鱼飞梭撞击。
大鱼尖锐的牙齿显出，让孙仁师头皮微微有些发麻。
他只觉大唐人坚决不能坠船，否则会被这些大鱼撕咬干净，尸骨都没可能留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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