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家有钱
匆匆吃完饭, 范谨睡了个午觉。
哪晓得睡得迷迷糊糊间,被孔氏进来摇醒,面色惊慌道:“少仪, 你是不是惹事了?”
范谨:“???”
孔氏胆子小, 连手都有些抖了, 哆嗦道:“外头来了一个人, 说是诚意伯府的,叫你马上跟着走一趟。”
范谨:“???”
他稀里糊涂地坐起身,丈三金刚摸不着头脑问:“诚意伯府来人了?”
孔氏点头, 再三追问:“你是不是惹事了?”
范谨忙下床安抚她道:“阿娘且宽心, 我没惹事。”说罢边穿外袍边道, “我去瞧瞧,你别着急。”
外头的仆人见他出来了,朝他行礼道:“范郎君现在方便吗,恐要劳烦你跟小奴走一趟诚意伯府。”
范谨困惑问:“何事需再走一趟?”
仆人解释道:“是这样的, 喜宴上大长公主听闻你跟秦家三娘对飞花令, 生了兴致, 故特意命小奴来请你过府一趟跟秦三娘子打一场擂台。”
范谨:“……”
他憋了憋,推辞道:“我下午还有事,恐怕去不了。”
仆人笑了笑,一本正经道:“这可是大长公主坐场, 秦家三娘已经应战了,范郎君若是怯场,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说你连一个女流都不如,传出去了到底失了颜面。”
经他这一说,范谨进退两难, “你先稍等,我跟阿娘说一声。”
仆人:“好。”
范谨进屋,孔氏已经听到了,忧心忡忡道:“大长公主是何等尊贵之人,我儿这一去,真叫人忧心。”
范谨安抚道:“阿娘放心,我知道分寸。”顿了顿,“那枚金锞子可要放好,被打一顿都值。”
孔氏:“……”
范谨去洗了把脸,孔氏知道这事没法推辞,只道:“换一身衣裳再去,在场的全是贵人,好歹体面一些。”
她去找来一件浆洗得发白的衣袍替他换上,虽然旧旧的,至少没有缝补的痕迹,又重新替他梳理过发髻,收拾妥当了才放他出门。
仆人是骑马来的,三人上马,赶往诚意伯府。
两人打擂台的消息在府里传开了,不少人都到何园观热闹。
秦大娘也听到了消息,她在喜房里不方便出去,吩咐昭昭去把秦家姐妹找来。
隔了许久,两人才来了,只能站在门口,不能进喜房。
秦三娘喊了一声大姐。
双方隔着一道门,秦大娘发愁道:“三妹莽撞了,今日闹到这般,若是下不来台,要如何收场?”
秦三娘:“大姐且宽心,有大长公主坐场,不会闹到下不来台的。”
秦宛如也道:“方才诚意伯夫人私底下跟我们说了,就当是逗贵人的乐子,不用太过上心。”
经三人一番宽慰,秦大娘才稍稍放心了些,又仔细叮嘱了一阵儿才作罢。
何园已经聚了不少人,都等着看好戏。
众人皆知昭庆开办得有文社,文社里的姑娘们个个都身怀绝技,今日参加喜宴也来了好几个。
早先姚氏听王简说秦家三娘这般厉害,也生了几分兴致,由他搀扶着过来看热闹,卫国公有事则离府了。
家奴忙安排他们入坐。
贺亦岚也过这边来看情形,见到母子三人,上前跟姚氏行了一礼,问王简道:“那范谨还没来?”
王简:“我们也是刚过来,不知情形。”
贺亦岚心里头有点悬,发愁道:“秦三娘性子烈,定是还记着方才叫门的仇,若是打擂台惹了大娘生气,我晚上估计得睡地板了。”
王简失笑,“出息!”
贺亦岚:“你说范谨会不会来?”
王简:“自然会来了,他好歹是举人,有功名在身,以后若是从了官,今日怯场,是会被耻笑的,连一个女流之辈都能把他吓怂,还怎么做人?”
贺亦岚苦着脸道:“又得打。”
王简幸灾乐祸道:“打吧。”顿了顿,偷偷道,“还是秦三娘有先见之明,已经给过范谨金锞子了,说自家三姐若是记仇把他打了一顿,切莫去告状。”
贺亦岚:“……”
这简直就是土霸王啊!
王简双手抱胸,打趣道:“秦家的小娘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往后睡地板的机会估计多得很。”
贺亦岚:“……”
三人正说着,秦家姐妹和方大郎等人来了。
秦三娘去跟大长公主行礼。
昭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盈盈问:“你平日里都读什么书?”
秦三娘落落大方道:“回大长公主,我什么书都读,游记,县志,山海经,世情风俗,诗书也偏爱。”
昭庆满意地点头,又问:“琴棋如何?”
秦三娘:“琴不擅长,棋略懂。”
坐在一旁的窦氏插话道:“听说那范谨还是个举子,有功名在身的大老爷们儿,三娘就不怕?”
秦三娘:“不怕,输给一个有功名的大老爷们儿不丢人。”顿了顿,“怕的应该是他,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他若是连我一个闺阁女子都斗不过,传出去才叫笑话呢。”
这话把两人逗乐了。
昭庆道:“我倒没想过这茬,只是临时起意生的兴致。”又道,“人家离做官就差那临门一脚,若是今日被你打了脸,确实挺丢人。”
秦三娘:“那便见机行事。”
昭庆点头,“你能拿捏分寸就好,勿要弄得太僵,点到为止。”
秦三娘:“明白。”
昭庆:“下去歇着吧,估计等不了多久人就到了。”
秦三娘依言退了下去。
窦氏对秦家的姑娘们还是挺得意的,说道:“那丫头的击鞠技艺也不错。”
昭庆看向她,“早听说过了,三对一三连杀,绝地逢生,是吗?”
窦氏笑道:“那日算是饱了眼福,还有王家三郎单枪匹马一骑绝尘,不到茶盏功夫就从六队人里连进三球。”
昭庆酸溜溜道:“我可没这个眼福。”
窦氏:“什么时候再办一场击鞠赛,过过瘾。”
昭庆暗搓搓道:“你能把王三郎诓上场吗?”
窦氏露出只有女人才懂的表情,“你当我不想吗,要诓他露一手委实不容易。”
另一边的贺亦岚屁颠屁颠地跑去哄秦家姐妹,讨她们在秦大娘跟前说好话,怕因擂台之事受牵连惹秦大娘恼怒。
秦宛如忍俊不禁,调侃道:“姐夫你这是怕晚上睡地板么?”
贺亦岚指了指她,“乌鸦嘴。”
秦三娘也被逗笑了,“大姐是通情达理之人,这事与姐夫无关。况且大长公主也说了,切莫斗得太难看,毕竟范郎君有功名在身,我今日若是把他得罪了,万一日后他中了三甲,记了仇,我可招惹不起。”
贺亦岚乐了,“那就好,那就好。”停顿片刻,似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今日也是三妹的机会,大长公主开办了一个文社,里头的成员皆是身怀绝技的女郎,你若能得她青睐,进了文社,对你日后的前程大有益处。”
这话引起了秦宛如的兴趣,“姐夫可否细说那文社?”
贺亦岚认真地跟她们科普,“那个圈子可不易进,据说要样貌好,品格佳,里头的女郎全是官家娘子,且身怀绝技,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总有一门拿得出手,在京中很有排面。”
秦宛如赞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贺亦岚点头,“是挺厉害,三妹若能进去,不但能扩张你在京中的人脉圈子,还能增长见识,往后对谈婚论嫁也有益处。”
秦宛如看向她,“三姐,咱们不妨把野心做大点,哄一哄阿娘?”
秦三娘双手抱胸道:“也行,狗仗人势也不错。”又道,“之前在瑞王府被那帮不长眼的贵女欺负,我迟早得还回去。”
也在这时,家奴来报,说范谨被请来了。
窦氏道:“快去请进来。”
稍后范谨被家奴领进院子,他一身素旧衣袍,个头清瘦高挑,五官并不出众,但通身的谦和温雅,看起来很有读书人的涵养。
范谨朝窦氏和昭庆行礼,昭庆上下打量他道:“你就是范举人?”
范谨答道:“正是。”
昭庆唤道:“三娘,你过来。”
秦三娘朝这边走了过来。
昭庆笑眯眯道:“是不是这小子?”
秦三娘歪着脑袋看范谨,他一直都是垂着头,目不斜视,她打趣道:“是他。”又道,“先前换了一身皮,我还没认出来。”
昭庆颇有几分诧异,这般年轻的举人还挺少见,问道:“范郎君今年多少岁了?”
范谨答道:“三十三。”
昭庆又问:“哪一年的举子?”
范谨老老实实回答了。
昭庆默默掐算,“你中间可曾错过了会试?”
范谨答道:“回大长公主的话,范某父亲病故,丁忧三年,故耽搁了。”
昭庆“啧啧”两声,“倒是了不得,这般年纪轻轻就背了功名,是有一番本事。”又八卦问,“你可曾娶妻?”
范谨:“……”
被对方查户籍似的询问令他不大舒服,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摇头。
窦氏倒懂世情,说道:“像他这样的郎君,可是市井里的香饽饽,身后不知多少人觊觎着,离做官老爷就差临门一脚了,况且还这般年轻,迟早都有机会登科。”
昭庆笑道:“今日一过,估计又有不少有闺女的人家盯着了。”
范谨:“……”
被两个贵妇打趣调侃了一番,昭庆才进入正题,对他们说道:“今儿咱们还是对飞花令,不过玩一点新花样,如何?”
秦三娘:“请大长公主赐教。”
昭庆:“我听说先前你们对的是七言花,想必都做足了功课,现在我临时出题考考你们,不知你们敢不敢打这擂台?”
秦三娘:“敢。”
范谨:“请大长公主赐教。”
昭庆想了想,“一年有十三个月,不如就以十三月为主题,从一月到十三月,七言和五言诗词都行,怎么样?”
秦三娘挑衅地看向范谨,“可。”又问,“范郎君你呢?”
范谨:“可。”
昭庆:“既然说定了,那请三位稍加休息,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做做功课。”
谁知话语一落,秦三娘就道:“不用了,若是做足了功课,还有什么乐趣,要的就是临场发挥。”说罢看向范谨,“范郎君你若是想歇会儿,我等你便是。”
范谨:“……”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这个娇蛮又凶残的女人,明明都是秦家养出来的小娘子,秦三娘看起来天真可爱,说话也耐听,为什么这个就这么凶悍泼辣呢?
范谨颇有几分无奈,应付道:“那便临场发挥吧。”
双方说定了后,各自到指定的场地。
家奴向在场的人讲述对飞花令的游戏规则,人们听到以十三月为主题,纷纷议论起来,这可比对七言花难多了,况且还是临场发挥。
这不,坐在椅子上的姚氏说道:“没想到秦家小门小户,教养出来的女儿却不简单,一个闺阁女郎,竟有胆量跟考功名的举子对阵,确实了不得。”
王简压根就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而是歪着脑袋看那抹藕和。
姚氏推了推他,“那女郎生得好,若不是门第太低,讨来做媳妇儿倒不错。”
王简:“???”
姚氏戳了戳他的胳膊,“秦家三娘你可瞧得上?”
王简失笑,悄声道:“那小娘子可凶悍了,厉害得很。”
姚氏:“???”
王简:“儿不喜欢这样的女郎,会窝里斗。”
姚氏好奇问:“那你喜欢怎样的?”
王简笑道:“有趣一点的,逗起来才有乐子。”
姚氏被这话说得郁闷了,有趣的可不好挑,若说样貌和家世,一眼便知,有趣这种东西就是各花入各眼了。
前面打擂台的三人相互致礼,范谨很有君子风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三娘也不客气,落落大方道:“范郎君你可听好了,一月主人笑几回,相逢相识且衔杯。”【注1】
范谨应道:“草长莺飞三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注2】
秦三娘:“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注3】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注4】
“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注5】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注6】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像之前那般斗了起来。
秦三娘反应灵敏,范谨也不相上下。
两个皆是饱读诗书之人,肚子里装了不少墨水,斗起来谁都不服输,让在场的人们连声喝彩。
这不,方大郎感到很是自豪,赞道:“咱们三娘当真了不得!”
方三郎也道:“若我家这两个崽子能有她一半的学识,何愁科举不成。”
方大郎:“可惜生成了女儿身,若是男儿,定有一番作为。”
秦宛如坐在一旁看着自家三姐傻笑,她觉得自信的女郎可好看了,就像当初在击鞠赛场上一样,总能让人生出一股子敬佩。
他们秦家的女儿个个都是了不起的,遇事有胆量有气魄,不比男儿差。
对阵打擂台的两人针锋相对。
范谨骨子里有文人的清高,更何况寒窗十年苦读,若连一个闺阁女子都打不过,那才叫丢人,几乎是全力以赴的。
秦三娘同样亦是。
自小到大秦致坤都遗憾她不是男儿身,若不然参加科举定能博得功名,今日难得遇到一个有功名在身的对手,正巧可以检验她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
“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注7】
“为客悠悠十月尽,庄头栽竹已过时。”【注8】
“……”
随着时间的延长,两人的对答比先前明显慢了不少,因为多数都已经对过了,得在脑子里搜索一番。
在场的基本都是贵人,不论男女,家里头都会请老师。但多数女郎在闺阁里都是重女红那套,家里的长辈对她们的学识要求并不高。
秦三娘能跟范谨对阵,且还能应付这般久,已经很不容易了,人家毕竟是专门读书考功名的。
这不,两人斗到后头,秦三娘开始感到吃力。
她反应灵敏,在意识到自己扒拉不出应对的九月诗词时,直接现编了一句九月七言诗,一时把范谨唬住了。
先前三人对的那些诗词范谨都知道出处,乍一听到这句新的,脑子懵了。
他后知后觉地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空白感到无法理解。
好在是他是非常谦虚的,很有君子风度地请教道:“范某孤陋寡闻了,恳请秦小娘子赐教,这句诗出自何处?”
秦三娘厚颜道:“出自我秦宛倩,现编的。”
范谨:“……”
他无奈地看向大长公主。
秦三娘钻空子道:“规则说了,从一到十三月,五言和七言诗词都可,但没说过不能是自己作的。”
范谨行礼道:“请大长公主赐教。”
昭庆也没料到秦三娘会来这招。
她这倒也不算违规,因为最开始确实没说过不能是自己作的诗词,况且秦三娘对出来的九月七言诗押韵也工整,没什么问题。
“可。”
得到答复,范谨挑眉,那今儿就有得耗了,目前他肚子里还有存货,先耗一耗对方。
接下来两人又对了许久。
秦三娘比他想象中厉害得多,现编现对灵活自如,并且对出来的诗词工整规矩,且有依据,不是胡掐乱扯。
范谨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最后存货用尽,也跟着现编现对。
在场的人们拍手叫好。
王简抱着手,觉得这两人很有一番趣味,坐在一旁的贺亦岚也道:“这两人斗起来还不依不饶了。”
王简笑道:“是有点意思。”
贺亦岚蹭了蹭他,“你不也有探花的功名吗,若跟三娘斗,又如何?”
王简摆手,谦虚道:“我熟读诗词,但没他们那般融会贯通。”又道,“你也知道,我自小就是学的治国那套,枯燥又乏味,哪有这般生趣。”
从春夏秋冬,从一年四季,从一月到十三月,或花前,或乾坤,或抒情,或喻景……皆在他们口中化为一段信手拈来的诗词。
有粗糙,也有精细,有灵光一现,也有平日里的累积。
毕竟是临场发挥,即兴而作,对阵下来已令不少人折服。
先前秦三娘还莽足了劲儿打擂台,现在对范谨的态度要和缓得多,那家伙是有真才实学的。
范谨对她的态度也稍稍改观,她泼辣娇蛮是有本钱的,毕竟人家长得好看,且有才华,在一众女郎中算得上拔尖儿的了。
这样的女郎,凶悍一些好像也成了理所应当。
大长公主过足了瘾,之前就说过勿要斗得太难看,最后叫了停。
两人这才相互致礼。
秦三娘道:“范郎君当真了不得,十年寒窗苦读,功底委实厉害扎实,后年会试,在此预祝你如愿高中。”
范谨道:“承小娘子吉言,今日范某能得幸与小娘子打擂台,是范某的荣幸,谢小娘子让范某开了眼。”
三人相互吹捧。
窦氏让他们下去歇会儿,她有心推秦三娘一把,对昭庆道:“这丫头大长公主可瞧得上?”
昭庆笑道:“确实不错,算得上拔尖儿的。”
窦氏:“你那文社,她可有资格入?”
昭庆:“有。”
擂台散了何园里观热闹的人也陆续散去,姚氏看天色不早了,同窦氏道别,王简搀扶她离去。
当时秦三娘和秦宛如正低头说着什么,姚氏路过她们时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王简毕竟是自家老爹的同僚,三人同时朝他们行礼。
王简瞥两人一眼。
母子三人走远后,姚氏暗搓搓道:“真是巧了,那小娘子竟跟你撞了色。”
王简:“……”
他默了默,解释说:“阿娘勿要乱想,我这身是瑶娘给我找的。”
姚氏:“我又没说什么,你说这些作甚?”
王简:“……”
姚氏:“我瞧那小娘子生得娇憨可爱,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逗起来应该有乐子,三郎莫不是喜欢这样的?”
王简矢口否认,“瞎说。”又欲盖弥彰道,“儿喜欢长姐那样的,落落大方,端方镇得住场子的女郎。”
姚氏愣了愣,“那以前问你宁国侯府的封四娘如何,你又嫌人家太端方了?”
王简:“……”
姚氏啐道:“我听你瞎忽悠。”
另一边的方大郎等人准备打道回府,姐妹俩前去跟秦大娘道别。
府里的仆人安排他们车辆回去,范谨住在张家胡同,可顺路,问过双方后,安排到了一块儿。
三辆马车送他们回去,路上秦三娘从袖袋里取出一块小小的木牌,说道:“这就是进文社的凭证。”
秦宛如好奇地接过,赞道:“三姐真有本事。”
秦三娘嘚瑟道:“可以在阿娘跟前炫耀一番了。”
走在她们前面的马车里,范谨如猴子一样被方大郎等人集体围观。
对于商贾来说,有功名在身的郎君可厉害了,更何况还是个三十出头的。
三个舅舅对范谨一番夸赞询问,活像两家有亲似的。
这不,方三郎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灵感,乱点鸳鸯谱道:“范郎君反正也未娶妻,不知咱们家三娘可瞧得上?”
范谨:“???”
方三郎:“咱们家三娘今年十七,也未婚配,她有才有貌,且还是官家娘子,我觉得与范郎君是极配的!”
方三郎:“对对对,你俩可般配了,三娘腹有才华,她若是男儿身,指不定也有本事考功名,你们是不打不相识啊,不知道范郎君有没有这个意?”
范谨扶了扶额,打死他都不会娶秦三娘这种女郎为媳妇儿的,一旦惹得她不快,他指不定天天都得跪搓衣板!
那女郎委实凶悍,再有才华也招惹不起,他堂堂七尺男儿,哪能被妇人骑到头上呢,就算她是天仙都不行。
当即推诿道:“诸位说笑了,范某家贫,孤儿寡母的,连自个儿都养不起,不敢高攀。”又道,“况且秦小娘子才貌双绝,又得大长公主青睐,往后前程万里,与她匹配的郎君必定是那高门大户,范某不敢奢望。”
方大郎忍不住道:“家贫无妨,我们家有钱。”
范谨:“……”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宴城东庄
【注2】村居
【注3】春望
【注4】大林寺桃花
【注5】题榴花
【注6】晓出净慈寺送林子
【注7】独不见
【注8】初冬旅游
贺亦岚:我如果把媳妇儿惹不痛快了,我的特长是撒娇,老二家的你呢,会啥?
范谨:。。。我会蹲墙角。。。。
贺亦岚:老三家的呢?
秦宛如:他会生孩子。
王简:。。。。
贺亦岚:???
范谨:!!!
高手!!